就算是食尸鬼星區地處偏遠，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在帝國的勢力范圍之外，但是這里面的消息還算是比較靈通的。比如說諸多太空死靈王朝的覺醒，以及跟機械教打的有來有回的那些戰爭傳說。

尤其是曾經讓帝國最優秀的星界軍軍團都為之戰栗的戰場上，太空死靈的殘酷與強大，還有他們的實際戰斗力與無窮的重生能力都讓人印象深刻。人們都相信這些怪物們的核心是某些傳送裝置，但是他們的武器雖然看起來先進無比，但是卻沒有辦法瞬間傷害溶解到那些忠誠于神皇的戰士們。

甚至就連他們最頂尖的作戰單位，都不太可能傷害到帝國方面的戰爭英雄。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傳說和各種相關判斷，以及曾經在一萬年前大遠征時期檢測過的亞空間濃度進行對比對照，李昂才有自信的跟世界上的所有種族進行某種充滿了他自認為的騎士精神的決斗。

雙方保持在差不多同樣的技術，后勤，還有相關的一系列戰爭特征的水準，就用純粹的意志和毅力進行對決。也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來無魂者不被亞空間影響的優勢，以及那些怪誕的東西對這個世界到底造成了怎樣的腐蝕和決定性的影響。

但是，李昂看著面前的戰況皺緊了眉頭。

“……”

就如同當初剝皮行者看到了李昂的造物欲言又止一樣，李昂看著這些太空死靈的科技對決也皺緊了眉頭。

這啥啊？

為啥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看著戰場上幾乎一面倒的情況，李昂幾乎百思不得其解。

和預想之中那種自己和敵人對抗的勢均力敵完全不一樣，面對多堆疊的等效陶鋼裝甲的防御，剝皮行者的相位刀鋒就像是熱刀切過黃油一樣輕而易舉的將其劃破，然后在碎裂的靈魂帶來的靈能護盾上停住了自己的刀鋒。

而經過強化的爆矢槍彈頭也根本沒有辦法打碎對面的活體金屬裝甲，那些曾經被帝國描述為融合速度雖然快，但是多次攻擊依舊能夠有效造成傷害的地方根本連個有效的豁口都沒有辦法留下來。在這個完全沒有亞空間和靈魂的環境之中的，太空死靈的技術開始用真正意義上的邏輯進行運轉。

和帝國方面和精靈那邊如同囈語，仿佛原始人暴打了機械化部隊一樣的描述，眼前的世界發生的一切更加合理。

經過簡單堆疊的結構化陶鋼裝甲無法抵擋相位劍鋒的侵蝕，也同樣的，簡單的鉆石火箭穿甲彈也不可能對納米復合再生材料裝甲有什么獨特的攻擊性，這才是正常的。

但是也特么的讓李昂越發的無法理解。

帝國和機械教到底怎么打的？

“或許是因為亞空間，大人。”

看著那幾乎像是熱刀切過黃油一樣切過了裝甲板，但是卻卡在了靈能護盾上的模樣，薩特輕聲說出了李昂不想要面對的那個結果。

“因為亞空間和靈魂的存在，導致這些產物對異形的科技產生了一定的抗性。在之前的宇宙之中，亞空間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他們在這個世界之中客觀存在，而且就像是我這種人物，只要想要祈禱，就能夠得到回應和效果。如果亞空間在戰場上的庇護是存在的，那這就應該是庇護后的結果。”

“……”

“近戰要比遠程更加有威力，魔法要比科技有著更強大的能力。很多時候信仰和決心能夠決定更多的事情。我相信這應該就是亞空間和實體宇宙融合之后產生的某些作用。您的參數有些失誤，大人。”

“但是這不合理，我已經計算過亞空間和現實維度的差距，并且進行了相應的強化才對……”

“您因為從最開始就沒有靈魂的原因，可能無法感受到這一點。但是對我們來說，我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很多東西正在跟我們的常識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變化。人口，消耗，子彈的手感，科技，這些都跟我們還擁有靈魂的時候有著本質的不同，大人。”

看著那皺著眉頭陷入到沉思之中的李昂，薩特很高興自己能夠用另外一種視角給李昂解答問題。

曾經擁有靈魂的他們和李昂這種天然的真正無魂者不一樣，他們能夠感覺到世界軌道在剝離了全部亞空間的影響之后，產生了各種細節上的微妙變化和改變。這談不上對錯，只能說是雙方活的仿佛不是一個宇宙。

從來沒有過靈魂的李昂也根本察覺到不到這種細微的變化，他本來就生活在一個亞空間完全不會干擾到他的環境。不論怎樣去理解，試圖磨合，乃至于進行接觸，都沒有辦法去真正的讓李昂感受到亞空間的干涉和影響。技術對決并不是問題，在以前的環境也不是問題，但是現在已經改變成了自己的環境，就要換一套打法了。

比如說端出來一些真正的，由自己主導研究出來的科技什么的。

可是那樣的話就未免有些不公平。

看著正在騰挪躲閃的小隊，還有那個看起來攻擊頻率越發加快，似乎想通了什么的剝皮者，李昂還在自己的大腦之中運算著某些更加合理公平的科技配比。

但是，那血腥的剝皮者卻忽然停了下來，看著那十二名已經遍體鱗傷的騎士，露出了擬人化的笑容。

“雖然你們有些古怪，但是……還是蟲子罷了。在我們之后的低等生物。”

這個剝皮者聲音嘶啞，然而話語之中的傲慢卻不加掩飾。

“你們的技術，你們的能力，你們所經歷的一切，我們都曾經經歷過。你們只不過是一群沒有靈魂的可悲肉體機器，就讓我這個在你們種群道路前遙遠的前輩給你們更加溫柔慈悲的對待吧。那就是死。你們這種沒有靈魂，也沒有亞空間能力的可悲族群，正好就是我們的養料。”

“……………………”

看著那正在嘲諷的剝皮者，薩特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因為他注意到，自己的主人，那個一直以來都以戲謔態度面對一切，甚至保持著某種古怪平衡性的奇妙男人，正肉眼可見的臉頰到耳朵完全的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