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天氣晴。

我提早十分鐘到教室，站在窗邊看著校園草坪發呆。

那些曾經和浚然一起說笑的回憶，在腦海里慢慢回放。那封沒落款的紙條、那句“現在更希望”……讓我整整一個周末都心神不寧。

“你還在想那件事嗎？”

身后傳來沈曜的聲音。

我轉過頭，才發現他靠在后門邊，手里拿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豆漿。

“給你。”

他把杯子遞過來，眼神沒有特別熱烈，卻一如既往溫和。

“謝謝。”我接過，卻沒敢看他眼睛。

沈曜站在我旁邊，低聲說：“你真的很在意他啊。”

“……也不是。”我有點慌亂地低下頭，“只是太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對。”

他沒再說什么，只輕輕點了點頭。

但我知道，他其實已經明白得比我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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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后，曉娟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你猜我剛剛看見誰和誰一起在樓梯口聊天？”

“誰？”

她壓低聲音：“李翎和浚然。”

我心里一緊：“他們……聊什么？”

“李翎笑得挺開心的，靠得也近。浚然沒躲，也沒什么表情。”她頓了頓，“你不覺得奇怪嗎？李翎現在特別主動，好像在‘暗示’什么。”

我沒說話。其實我感覺到了。

她刻意出現在浚然面前，說話總帶著曖昧語氣。仿佛她真的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故意不說全。

可是——我也不是不明白，浚然沒有明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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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前，林老師進來，手里拿著幾張紙。

“上次的匿名紙條，有幾封寫得特別真摯。我就不點名了，但希望你們知道，被寫信的那個人，能感受到心意。”

她念了一封，是寫給“笑起來像秋天陽光的你”。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寫的那封。但看著她念出來的語氣和節奏，我的心忽然跳得飛快。

念完之后，全班一陣竊竊私語。

而浚然，坐在前排，背影卻意外地挺直。像是認真聽完了那封信的每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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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我準備收拾書包離開，浚然忽然走到我桌前。

“能陪我走一段嗎？”

我愣了下，點點頭。

我們一起走下樓，晚風吹過長廊，四周安靜得只聽見我們腳步聲。

“你還記得那天，老師點你回答問題，你站起來時全班笑你說錯公式嗎？”

“記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本來想幫你補充的，但當時……太遲疑了。”

我抬起頭看他：“為什么跟我說這個？”

他側頭望我，目光里帶著難以言說的復雜。

“我發現我總是這樣——等到太遲才反應。”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輕輕說：“有時候，也不算遲吧。”

他愣了愣，看向我。

那一刻，我突然有點想哭。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我終于承認，自己一直在等這個眼神。

哪怕它來得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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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剛到校門口，李翎就站在路燈下，沖著浚然揮手。

“你不是說要等我一起回去？”

我一怔，轉頭看他。

浚然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嗯。”

“走吧，”李翎走近我時，笑著看了我一眼，“小沐也在啊，好巧。”

我張張嘴，什么都沒說。

好巧啊——偏偏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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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沒有回他消息。

沈曜倒是發來一張截圖，是匿名信那段：“你還會怪我嗎？”

他說：

>【我不怪你。因為有些事不是選擇，是感覺。】

我看著那句話，一字一句，都像在深夜里留下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