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十年前住在444號宿舍的六位女生是因為玩筆仙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才集體出意外的，事情挺邪乎，參與調查的警察和報道這件事的記者后來也紛紛撞鬼……”程橙手機刷到一半覺著無聊，想起之前在論壇上看到的東西。

“我知道，就是對面宿舍樓常年封閉的寢室，改成男寢后那寢室就解封了，住那么久也沒出問題，但前幾天有人突然發了一段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對著鏡子梳頭發的視頻。”蘇糖裹緊被子，抬頭緊張兮兮地看了眼空調。

26℃的室內溫度不算冷，但在恐怖故事的加持下宿舍變得異常冷。

徐雯看了看窗外，恐怖氣氛下她壓低嗓音：“你們知道嗎？出事后學校擔心犯忌諱取消了444號寢室名，聽學姐說咱們寢室以前也是444號！”

“啊？可咱們這棟樓又不是出事的那棟，應該不會有事吧......”蘇糖害怕地縮了縮身子，手指不自覺攥緊程橙的手腕。

好冷，程橙身上怎么那么冷！

“難說哦。”江田故意嚇唬她，“這種事玄乎得很。”

444號寢室名，恐怖故事，冷颼颼的環境，氣氛到了幾個人忽然對周圍變得異常敏感起來，心里暗示下總覺得四周有什么東西盯著自己，毛骨悚然。

嘴上不說什么，身體卻忍不住發抖，蘇糖攥緊程橙的手喊了幾聲，可身邊的人沒有半點回應，她下意識回頭看去——

“啊！”

“鬼，有鬼！”恐懼感裹挾著女孩，蘇糖身體僵硬動彈不得，視線赫然對上一張血腥駭然的鬼臉，腐肉堆積在下巴，上半張臉煞白，一只眼睛空洞而另一只眼球要掉不掉，空洞可怖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嘴角咧開，笑容詭異。

身旁的人像是聽不到她的聲音，女鬼探出一雙手，紅色的長指甲緩緩朝她移動。

“鬼？”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蘇糖被拉回現實，冷汗淋漓。

“哪有鬼？”贏芥打了個哈欠，手指從蘇糖肩上移開，然后撈起一罐可樂單手扣開自顧喝了口。“大晚上你們聊鬼故事呢？”

“自己嚇自己，說了多少遍要相信科學。”

贏芥像個教導主任苦口婆心教導，奈何封建迷信根深蒂固，程橙翻了個白眼反駁：“你沒見過怎么能說沒有？萬一呢？要真有鬼該怎么辦？”

“這簡單。”話落幾道目光一起落在贏芥云淡風輕的臉上，她抬起食指晃了晃科普：“如果是物理意義上能摸得著看得見的鬼，都能摸到了，真遇上就直接干唄，拿著椅子棒槌去砸，打一頓就乖了。”

“如果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就是存在，說明存在一個關于鬼的世界，更簡單了，它把你弄死了，你變成了鬼就去干它唄，打一頓不行就打兩頓，兩頓不行就再多打幾頓，總會乖的。”

“贏芥你太暴力了。”徐雯拍了拍女孩的肩感慨一句。

“棍棒底下出乖鬼，自古以來的道理。”贏芥笑了笑繼續發表感言。

幾人：“......”恐怖氣氛突然沒了。

趴在程橙身上的女鬼：“......”

“都洗洗睡吧，別老胡思亂想，一天到晚鬼鬼鬼，你看它出來了嗎？”一天三份兼職，贏芥精力耗光困得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草草收拾衣服，她拿著洗漱用品去了澡堂。

處在市區的老校區非常有特點，給人一種上了戰場的感覺，寢室六人間沒獨立衛浴，洗澡洗衣服都得去一樓，澡堂里面用隔板隔開幸好有個簾子，沒坦誠相見的尷尬感。

蘇糖對剛才見到的畫面心有余悸，回頭瞥了眼陰森森的寢室，拿著衣服跟贏芥一起去了浴室。

“贏芥你真的不害怕嗎？”蘇糖嗓音顫抖，“論壇上有人說被詛咒的是學校，不僅僅是寢室。”

“你好啰嗦。”女孩嗓音低冷。

蘇糖沒聽清，啪嗒啪嗒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天花板滴落掉在她臉頰，手指摸了下她抬起頭倏然看到一雙泛白的眼睛，全是眼白，正緊緊盯著她。

“啊——”她尖叫一聲，剛低頭就瞧著隔間翻涌過來的鮮血，血腥味沖天撲鼻，惡臭感讓人連連干嘔。

贏芥掀開簾子：“你怎么了？”

蘇糖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半躺在地板上，上半身僵直，小臉煞白死氣沉沉，一雙眼睛像是蒙上了層白布幾乎全是眼白。

贏芥不理解地摸了摸腦袋，年輕真好，在哪都能睡。

不理解但尊重。

換好衣服，贏芥猶豫要不要把蘇糖喊醒，赤身裸體睡在浴室會不會半夜凍醒，感冒怎么辦，萬一把她傳染了，后面的兼職就沒法干了啊。

猶猶豫豫的時間，一陣冷風拂過。

女孩抓了下半干的長發，更衣間的鏡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幾個用紅色墨水寫的字，顏色殷紅跟血似的。

‘下一個就是你！’

贏芥：“......”神經吧，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人搞惡作劇，還下一個就是你？都大學了還來校園恐嚇這一套？

女孩輕嗤了聲，轉身從包里取出記號筆，用紙巾擦掉就字重新寫了個不字。

于是‘下一個就是你’變成了‘下一個不是你’。

割破手指寫字且就站在贏芥身邊的女鬼：“......”神經吧，好歹尊重一下鬼的勞動成果啊。

再三考慮下贏芥決定不打擾睡熟的蘇糖，但把蘇糖喜歡在浴室睡覺的怪癖告訴了程橙她們，說完便上床躺下了。

“啊——”

尖銳刺耳的叫聲響徹四樓，在一陣吐槽謾罵下，有人忍無可忍報了警。

沒休息多久，贏芥被教導主任從溫暖舒服的被窩里薅了出來。

審訊室亮如白晝。

正前方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四個大字。

“你是最后一個見到蘇糖的？”帽子叔叔例行詢問。

贏芥打了個哈欠，嗓音沙啞帶著倦意：“算是吧。”

“她出了意外，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不醒，你見到她時都做了些什么？建議你如實交代。”對面人聲音嚴肅，敲了幾下桌子試圖讓贏芥態度端正。

404寢室其余幾位已經詢問過，贏芥是最后見到蘇糖的人，她的嫌疑最大。

“哦蘇糖啊，我才知道她的怪癖竟然是喜歡睡在浴室地板上，那得多涼啊，她也不怕凍感冒了，七月天感冒最遭罪了。”

“但畢竟是人家的隱私咱也不好過問，要學會尊重，我就沒喊醒她，肯定是凍的，體溫下降突發腦梗，哎現在的小年輕啊......”贏芥嘖嘖兩聲有點恨鐵不成鋼。

帽子叔叔繼續說：“你室友說蘇糖是......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