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芊的學校離宇星有很長一段距離，她是在經不住今天的紫外線強度，只好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宇星。拉開車門，江唯芊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柑橘調香水的味道，剛坐上車，她瞥了一眼司機，是個40左右的女性。“小姑娘去哪?”女人率先開口問道。“宇星高中”江唯芊旋即回答。“好嘞，”

江唯芊覺得這股淡香很好聞，聞著這股香，吹著空調，身上屬于夏天的煩躁感慢慢減退了。“現在去宇星，你是這屆中考生吧，是去參觀校園還是去填志愿的啊?”女人輕聲說著。“是，填志愿去。”女人瞄了一眼后視鏡中的江唯芊，沒有再作聲。

不久，車子在宇星校門口停下了。江唯芊拿出手機掃了錢，下了車。她的招生老師付蕊是一個年輕的女性，之前還去過江唯芊家中介紹著宇星。江唯芊打了聲招呼，便跟著老師進了一間會議室。“請稍等一下，一會孫書記會過來跟你談一些事項。”付蕊拿了一瓶水遞給江唯芊，江唯芊應下。坐在一旁擰開了瓶蓋，環視著周圍。這里坐著不下10個人，但大多都是家長同孩子一起來的，正低聲聊著什么。江唯芊打開了手機，顯示著7分鐘前哥哥發來的消息“到宇星了沒”

江唯芊笑著回復“到了，等一會就談”

江琮禮在屏幕另一邊思索著，發了一條語音“記得留個后手”

江唯芊“知道”

宇星高中屬于老牌學校，衰落是從約莫十年前，因此這里的設施看上去與市一中相比算老舊的，江唯芊呆呆地望著墻上校長的題字，那種猶豫不決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直到付蕊輕聲喚了兩下她的名字，她才回過神來，起身隨著付蕊離開了會議室。

在孫書記的辦公室前停留了一陣，付蕊勸著她別著急，江唯芊笑著點點頭，她確實不急，只要在哥哥回來前能夠談妥就沒問題。走廊里并沒有布空調，再加之人極多，江唯芊很快就感到那股熱氣再度襲來，走向不遠處的洗手間沖了沖手臂。

已經中午十一點了，終于，當最后一個從辦公室出來的學生迎面走來時，江唯芊抬眸看去。這個女生他貌似有點印象，是和她同校的一個學霸，沒想到這樣的選手也能被宇星找來。正當江唯芊微微錯愕之際，只聽一道滄桑的男聲:“江唯芊是吧，進來吧。”

江唯芊轉身，思忖一瞬，偷拿出手機點開了錄音機，接著將門落了鎖，隨即面對著孫洋坐了下來。笑著問候：“孫書記好”。孫洋頷首，抿了口茶。江唯芊默默觀察著，孫洋的辦公室絲毫不見有任何抽過煙的痕跡，還熏著香。“是…甘松香…？”江唯芊捕捉著這縷香氣，隨口說出了她判斷出的答案。

孫洋再次點了點頭，不過這次面上才帶上了笑容：“不錯。”江唯芊同樣以微笑做回應，卻暗暗捏緊了手中正在錄音的手機。“那么，我們來正式地談一談你來宇星可以得到什么吧。”孫洋接著道：“尖子生的名額你肯定會有，這個我可以給你做保，其次小食堂和小課也會對你開放…”

江唯芊點點頭，輕聲開口：“其實我更在意昨天付老師提到的'機會'。”孫洋聽后，徑自按著筆，半晌都未開口。江唯芊也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那個答案，是接受？還是拒絕？這將會直接決定她的去留。

江唯芊清楚，這種時刻萬萬不能亂了陣腳，她竭力克制著自己不做出任何與急躁相關的表情和動作。孫洋早已起身走向陽臺，江唯芊的目光也追尋著他看向了養著一條金龍魚的魚缸。錄音始終未停……

“這是違規的，知道吧。”孫洋淡淡道，依舊背對著江唯芊。

江唯芊輕笑出聲，孫洋回頭睨了她一眼，她看見了，但還是接著說下去：“這件事如果您辦不到，付老師昨晚也不會給我母親通那個電話了，您不必這樣防備，我來這里，只求這個機會。”孫洋轉過身去，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還有她眼神中的那份志在必得。

………

手機再次震動，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依舊是江琮禮發來的消息“怎么樣？”

江唯芊已經離開了宇星，剛出校門，她就將束縛著頭發的皮筋解下，此刻瀑布般的長發安靜地垂順著。她輕嘆口氣，給哥哥發了一條語音，告知他已經結束了，叫他下了飛機直接去錦黎餐廳一起吃晚飯。

江唯芊聽著剛才的錄音，滿意地笑了笑。那件事自然是談成了，沒有什么太大波折，不過在那之后付蕊卻叫她直接在宇星的電腦上填志愿。江唯芊眼睜睜看著自己志愿表中的第一志愿由市一中改為了宇星高中，并且還改了她的登錄認證密碼。她搖了搖頭，暗自嘆道宇星這招也挺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