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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地契和發現水井的巨大驚喜，周墨幾乎是腳下生風地蹬回了家。

夕陽的余暉灑在墨記檔口的小招牌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阿婆正坐在門口的小凳上，就著最后的天光擇著菜。

“阿婆！阿婆！”周墨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幾步跨到阿婆面前。

阿婆抬起頭，瞇著眼笑：“后生仔，咩事咁開心啊？撿到金子了？”她注意到周墨臉上那不同于往日疲憊的燦爛神采。

“比撿到金子還好！”周墨小心翼翼地從內兜掏出那份《國有土地使用證》，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一樣，輕輕展開，遞到阿婆面前，“阿婆，您看！咱們東門那塊地，證辦下來了！蓋了大紅印的！”

阿婆放下手里的菜，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才接過那張紙。

她湊得很近，手指有些顫抖地撫過上面清晰的文字和周墨的名字，雖然她不認得幾個字，但那鮮紅的官印她是認得的。

“好……好啊……”阿婆喃喃著，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真的辦下來了。”她抬頭看著周墨，眼神里滿是欣慰和信任。

“阿婆，還有更好的事呢！”

周墨蹲下身，壓低聲音，掩飾不住語氣里的激動，“我今天去地里看了，您猜怎么著？那兒有一口老井！荒了有些年頭了，但我找人看過了，說下面水脈好得很！水量非常大，水質特別甜，比我們現在用的自來水好多了！以后咱們要是用那井水來做飲料，味道肯定能再上一個檔次！”

“真的？”阿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塊荒地還有好井？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啊！”

“是啊！”周墨用力點頭，順勢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阿婆，我想著，現在廠子里地方太小，產能都快到頂了。既然地和水都有了，我想干脆就在東門那邊，先起一個比現在大點的臨時工廠！就用最省錢最快的辦法，像之前蓋這個廠一樣，用預制板和鐵皮頂，先把產量擴上去！有了產量，我們就能接更大的訂單，賺更多的錢！”

阿婆聽得認真，臉上笑容慢慢收斂，露出一絲憂慮：“后生仔，想法是好的！但是，起新廠，要好多錢的吧？你上次貸的款，利息才剛剛還上……”

“錢的問題我想過了。”周墨早就打好了腹稿，語氣沉穩而務實，“我準備找上次幫我們蓋廠子的趙工頭商量，他施工隊熟門熟路，材料渠道也熟。我想請他先墊一部分，或者工錢和材料費，我們分期付給他。等新廠投產賺了錢，第一時間就結清他的款項。趙工頭為人實在，上次合作也愉快，我看有得商量。”

他頓了頓，看著阿婆的眼睛，誠懇地說：

“阿婆，機會就在眼前，水源難得，市場也在等著我們。稍微冒一點險，步子邁得快一點，咱們才能抓住機會。您放心，這次我一定穩扎穩打，計算好每一步，絕不會讓您老跟著我擔驚受怕。”

阿婆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周墨眼中堅定而明亮的光彩，又低頭看了看手里那張沉甸甸的地契，終于緩緩點了點頭。

“后生仔，阿婆信你。你腦瓜子活，做事也穩當。既然你看準了，那就去做。”她伸出手，拍了拍周墨的胳膊，“需要阿婆做什么，你就開口。家里這點積蓄雖然不多，但還能撐一陣子。”

“謝謝阿婆！”周墨心頭一熱，重重點頭，“您不用動養老本。只要您支持，我就有底氣去跟趙工頭談！等新廠建起來，用了那口好井的水，咱們墨記的牌子，一定能打得更響！”

有了阿婆的支持，周墨第二天一早就打聽到了工頭老趙正在東門施工，離他的土地不遠。

他沒直接去工地，而是掐著工人們午休吃飯的點，提著一網兜冰鎮好的陽光果粒橙和咸檸風味飲料，外加一大飯盒阿婆特意加料炒的香氣撲鼻的揚州炒飯，出現在了東門那片地的臨時工棚外。

“趙工！吃飯了沒？來來來，嘗嘗我們廠的新品，解解暑！”周墨笑著招呼，把東西遞過去。

老趙正和工人們蹲在陰涼處啃饅頭，見是周墨，連忙站起身，黝黑的臉上露出笑容：

“周老板！哎呀，太客氣了！又讓你破費！”他也沒推辭，接過炒飯和飲料，分給周圍的工人們，大家一陣哄笑感謝，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周墨順勢拉著老趙走到一邊，遞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上，看著眼前這片屬于自己的土地，開門見山：“趙工，我這塊地，證下來了。”

“喲！恭喜恭喜！”老趙真心實意地道賀，“這可是大好事！周老板這是要準備動工蓋大樓了？”他眼里露出期待，大工程意味著大生意。

周墨搖搖頭，吐出一口煙，指著空地：“大樓要蓋，但不是現在。手頭緊，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我想先跟上次一樣，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省材料的辦法，在這起一個更大的臨時廠房，先把生產規模擴上去。”

老趙是明白人，點點頭：“臨時廠房快，成本低，先投產回血，這思路對。周老板打算蓋多大？”

周墨比劃了一下，廠房面積大概的八百平方，比現在的廠子大了近八倍。

老趙心里迅速估算了一下，面積雖然大了點，但就一個大平間加，幾間小房間，還有一個倉庫。最多也就二十幾天就能完工，不復雜。所以報了個材料加人工的總價四萬元。

聽到數字，周墨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些許難色：

“趙工，不瞞您說，這數目我現在一下子真拿不出全款。上次信用社的貸款還在還著，擴大生產進的原料又壓了一筆錢。但我這新廠建起來，產能上去，賺錢是很快的。”

他看向老趙，眼神坦誠：

“趙工，咱們合作過一次，您知道我周墨的為人，也知道我這廠子生意怎么樣。錢主任那邊也能給我做個擔保。您看這樣行不行，這筆工程款，您先幫我墊一部分，或者工錢和材料費，咱們分期付？我先付您三成啟動資金，剩下的，等廠子建好投產了，我按月付給您，最多半年內一定連本帶利結清！利息就按市面上拆借的規矩算，絕不讓您吃虧！”

老趙聽著，悶頭抽了幾口煙，沒立刻回答。

他打量著周墨，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扎實，腦子活絡，講信用。

上次合作就很痛快，工程款結得利索。

而且他背后有錢主任的關系，這層擔保無形中增加了分量。

更重要的是，他這飲料廠生意確實是眼見著越來越紅火，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騙局。

半晌，老趙把煙頭扔地上，用腳碾滅，咧嘴一笑：“成！周老板，我老趙信得過你！也信錢主任的眼光！分期就分期！就按你說的，你先付三成，剩下的半年內給清就行！利息嘛，”

他擺擺手，“就按銀行活期算個意思得了，咱們長期合作，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他拍了拍胸脯：“材料我去訂，工人我現成的，只要你這邊地基線畫好，我明天就能帶人設備進場！保證還跟上次一樣，又快又好！”

周墨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緊緊握住老趙粗糙的手：

“太好了！趙工！太感謝了！您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放心，款項我一定按時支付，絕不會拖欠您一分錢！”

“哈哈，好說好說！合作愉快！”老趙反手也用力握了握周墨的手，“那我就等著你的三成款和施工圖了！這鬼天氣太熱，正好趕緊干完！”

兩人相視而笑！

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