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遇于盛夏，也讓我們終于盛夏。

--顏知夏

九月一日的風里還卷著夏末的熱氣，蟬鳴稀稀拉拉地掛在教學樓后的老槐樹上，像沒擰干的最后幾滴水。

顏知夏抱著一摞剛領的新書，在擁擠的走廊里被人潮推著往前挪。校服領口蹭到鎖骨，帶來一點癢意，她低頭想理，懷里的書卻突然往前滑了滑。

“小心。”

一只手從斜后方伸過來，穩穩托住了最底下那本《高一語文》。指尖帶著點被陽光曬過的溫度，輕輕碰到她的手背。

顏知夏抬頭時，正撞見對方校服胸前別著的紅色姓名貼——字跡利落，印著“林北瀚”三個字，班級那一欄明晃晃寫著“高一（3）班”。男生比她高小半個頭，碎發被風吹得有點亂，眼睛很亮，像盛著剛從操場撈起來的光。

“謝謝。”她小聲說，手忙腳亂地把書抱緊，目光忍不住又瞟了眼他的姓名貼，“你也是……3班的？”

“嗯。”他笑了笑，聲音里像摻了點槐樹葉的沙沙聲，順手幫她把最上面歪掉的數學課本扶了扶，“剛在教務處領完表，看你抱著書在門口打轉，就猜是同班同學。”

說話間，教室里忽然傳來高跟鞋叩擊地面的清脆聲響，一個穿著簡約白襯衫的中年女性站在講臺前，發尾利落地收在耳后，手里捏著本英語課本，聲音清亮：“還在外面的同學快點進來排座位了——”

是班主任。顏知夏剛在新生群里見過照片，教英語的，姓蘇。

林北瀚朝她偏了偏頭，示意往里走。顏知夏跟在他身后踏進教室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著窗外飄來的槐花香，和著那幾聲茍延殘喘的蟬鳴，一起落進了她心里。

蘇老師推了推細框眼鏡，目光掃過人群：“先按身高排座位，男生站左邊，女生站右邊，速度快點哦。”尾音帶著點英語老師特有的輕柔語調。

顏知夏剛站定，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回頭時，林北瀚正踮了踮腳，故意往她旁邊的空位挪了挪，“看來咱們身高很默契。”

她臉頰有點燙，趕緊轉回頭。窗外的蟬像是被這話驚動了，突然扯著嗓子叫了兩聲，又戛然而止，像個被戳破的秘密。

排座位的隊伍一點點往前挪，輪到他們時，蘇老師在名單上劃了個勾，筆尖在紙頁上沙沙響：“第三排，靠窗那倆空位，顏知夏，林北瀚。”

幾乎是同時邁步，膝蓋在課桌間輕輕撞了一下。顏知夏手忙腳亂地拉開椅子，林北瀚已經把她那摞書接過去，穩穩放在桌角，“省得你再抱不住。”

他說話時，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進來，落在他耳尖上，鍍了層淺金。顏知夏低頭整理書包，指尖碰到早上出門時媽媽塞的薄荷糖，塑料包裝的響聲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要嗎？”她沒抬頭，把糖遞過去一顆。

林北瀚接過去時，指尖擦過她的指腹，比剛才托書時更燙一點。他撕開糖紙的聲音很輕，薄荷的清涼氣混著他身上的洗衣粉味漫過來，顏知夏忽然覺得，那幾聲快歇了的蟬鳴，好像又在心里重新叫了起來。

第一節課的預備鈴響時，蘇老師在黑板上寫下“Welcome to Class 3”，粉筆末簌簌往下掉。顏知夏偷偷往旁邊瞥了眼，林北瀚正在筆記本上寫名字，筆鋒比姓名貼上更張揚些，“林北瀚”三個字的最后一筆，恰好落在她的課桌邊緣，像個未完的省略號。

蘇老師放下粉筆，轉身時白襯衫的衣角掃過講臺邊緣的教案，聲音里帶著笑意：“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從第一排開始，簡單說說名字和興趣，讓大家盡快熟悉起來。”

教室里響起一陣細碎的窸窣聲，前排的女生站起來時聲音有點發顫，顏知夏悄悄攥緊了校服下擺，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角的木紋。

林北瀚忽然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的小臂，遞過來一張折成小方塊的草稿紙。她展開一看，上面用鉛筆寫著行小字：“別緊張，就當念單詞。”末尾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顏知夏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心里的緊繃感松了大半。窗外的蟬不知何時又開始叫了，這次沒再戛然而止，倒像是在為講臺上的發言伴奏，拖得悠長又懶散。

輪到林北瀚時，他站起來的動作很利落，脊背挺得筆直。“大家好，我叫林北瀚。”聲音比剛才說話時清亮些，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清朗，“興趣……打球，還有偶爾畫點東西。”

顏知夏愣了一下，想起開學路上瞥見的那本素描本——原來他說的“畫點東西”是真的。

他坐下時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點“到你了”的示意。顏知夏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聲音比預想中穩了些：“我叫顏知夏，喜歡……聽蟬鳴。”

話說出口才覺得有點傻，臉頰瞬間發燙。后排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她正想低下頭，卻聽見林北瀚突然開口：“夏末的蟬鳴確實特別，比盛夏的更有勁兒。”

他說得一本正經，像是在討論什么嚴肅的課題。蘇老師也笑著點頭：“是個很細膩的愛好呢。”顏知夏抬頭時，正好撞見林北瀚眼里的笑意，像藏了片被陽光曬暖的海。

自我介紹結束后，蘇老師開始發英語課本，書頁翻動的聲音里，顏知夏發現林北瀚的課本扉頁上，已經用鋼筆寫好了名字，旁邊還畫了只簡筆畫的蟬，翅膀張得大大的，像是要從紙頁上飛出來。

她偷偷把自己的課本往他那邊挪了挪，用指尖點了點那只蟬。林北瀚偏過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了個正著，像兩顆盛夏里偶然相碰的星子，帶著點猝不及防的亮。

窗外的蟬鳴還在繼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課本上，把“顏知夏”和“林北瀚”的名字，都曬出了點暖烘烘的溫度。

第一節課的下課鈴剛響，蘇老師的手機就在講臺上震動起來，她看了眼屏幕，笑著對全班說：“隔壁班老師臨時有事，我去代節課，大家先自習，保持安靜。”高跟鞋聲漸漸遠了，教室里反倒更安靜了些，只剩下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和窗外斷斷續續的蟬鳴。

顏知夏正對著英語課本上的生詞發呆，忽然感覺桌角被輕輕撞了一下。林北瀚把一本速寫本推過來，封面是水洗般的淺藍色，上面用馬克筆寫著“夏”字。

“剛說的畫點東西，給你看個正經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擾了什么。

她翻開第一頁，愣住了。畫的是教學樓后的老槐樹，枝椏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蟬，有的振翅，有的停駐，連翅膀上的紋路都畫得清晰。翻到中間，竟有一頁畫著剛才自我介紹的場景，她站在講臺上，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旁邊用小字標著“聽蟬鳴的女生”。

“你……”顏知夏抬頭時，睫毛差點掃到他的手背，“什么時候畫的？”

“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你站在臺上發愣，側臉被陽光照著，挺適合入畫的。”林北瀚說得坦然，指尖卻在速寫本邊緣輕輕摩挲著，“不過畫得不太像，等有空再補幾筆。”

她正想再說點什么，后排突然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響，兩個男生鬧著玩，不小心撞翻了掃帚。顏知夏下意識往旁邊躲，手肘卻重重磕在桌腿上，疼得她“嘶”了一聲。

林北瀚立刻皺起眉，拉過她的手腕看了看，撞紅的地方像塊淡粉色的云。“很疼？”他從書包里翻出個創可貼，是薄荷味的，包裝上印著小熊圖案，“我媽總擔心我打球受傷，塞了一堆這個。”

他低頭撕包裝時，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只眼睛。顏知夏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創可貼貼在她手肘上，忽然覺得，這薄荷味好像比剛才那顆糖更清冽，混著他身上的氣息，在空氣里漫開。

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變得響亮起來，一陣蓋過一陣，像是在為這悄悄發生的小事歡呼。顏知夏把速寫本推回去時，悄悄夾了片從老槐樹上撿的葉子，脈絡清晰，像片小小的綠色手掌。

林北瀚打開本子看到葉子，眼睛亮了亮，抬頭沖她笑了笑。陽光穿過他的發梢，在他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第二節課的預備鈴響時，顏知夏發現自己的英語課本上，多了個小小的簡筆畫——一只蟬正趴在槐樹葉上，旁邊寫著“贈知夏”，字跡比之前張揚了些，帶著點藏不住的雀躍。

第2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也是一名中年女性，長得有點兇巴巴的。她剛一進來就說你們班主任應該讓你們做完自我介紹了，那在我的課上我就不浪費時間了。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李，大家可以叫我李老師。

給大家說一下我上課的規矩，上課不許說話、開小差、睡覺，作業要按時完成，我可以不給你們過多布置作業，但每一次作業都希望你們認真獨立完成。如果你們哪一次真的學不下去了，你們可以給課代表說，我可以讓大家休息一節課，但不許大吵大鬧。

好，接下來我就不多說了，我們開始上課。

……

下課鈴響了，第2節課結束了。我前面的女生轉過頭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廁所？我點了點頭。在去廁所的路上，她說我叫韓筱雨，我們今后就一起玩吧？我說可以，我叫顏知夏。

我們上完廁所回來便回到了各自的座位，這時林北瀚說，你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新朋友啦？我點了點頭，問了一句，難道你沒找到嗎？英貝漢說我當然找到了，他往旁邊那兩個男生那里挑挑頭。我看了一眼說了一個嗯。

又上完了兩節課，我們結束了第1天上午的課程。我和韓筱雨一起去食堂吃飯，吃完飯我們回到了教室。

班主任說我們中午有40分鐘的午休，大家可以趴桌子上休息一下。

午休結束后，上完下午的4節課。吃完晚飯，然后上兩節晚自習，結束了一天的課程。

回到家里媽媽問我，今天一天在學校感覺怎么樣？我說可以，我還交到了新朋友。媽媽笑著點了點頭說收拾收拾快點睡覺，睡前記得喝一杯牛奶喲！我點了點頭，收拾完，媽媽給我遞了一杯牛奶就關上門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把牛奶喝完放到了桌子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我想今天一天應該是圓滿的，我交到了兩個新朋友，我的同桌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