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海灣的礁巖航道終于被甩在身后，“呂貝克”號的螺旋槳開始加速轉動，艦體尾部左舷臨時封堵的帆布被海浪拍打得嘩嘩作響。

“右前方發(fā)現(xiàn)友艦！是‘科爾堡’號！”

瞭望哨的呼喊讓甲板上緊繃的氣氛驟然松弛。

海平面上，“科爾堡”號的剪影格外清晰，它正橫在海灣出口與遠海之間，主炮仍保持著瞄準姿態(tài)，顯然剛擊退俄國驅逐艦。

當“呂貝克”號緩緩靠近時，馮?施特恩伯格上校的電報抵達。

“施耐德少校，你們立刻前往哥得蘭島的三號補給點，全速，不要回頭！”

同樣的，梅丁格中校也收到了來自馮?施特恩伯格上校的電報。

“科爾堡號，‘約克’號前甲板被命中，只有艦尾主炮，彈藥已經(jīng)畢竟警戒存量，速來接替掩護！你纏住留里克號，我?guī)呜惪颂栕撸〉忍旌诤螅憷盟俣葍?yōu)勢，甩掉‘留里克’號，趕往三號補給點匯合。”

“呂貝克”號上，收到電報的施耐德少校遠遠的看著“科爾堡”號，對于這艘趕過來支援的巡洋艦，不僅僅是他自己，艦上的每一個水兵都心存感激。

“通訊兵，給‘科爾堡’號發(fā)報，感謝支援，根據(jù)命令，我艦將向西南航行，祝一帆風順！我們補給點見！”

施耐德少校的話音未落，“科爾堡”號的煙囪突然噴出三道濃黑的煙柱，艦體猛地轉向，朝西北方向奔去。

波羅的海的海面上，最后一絲太陽光被海水沒收，天色暗的很快，就連瞭望手的視線都受到了影響。

“方位015，預計九海里。”

瞭望手的測距終于來了，剛剛的電報通訊已經(jīng)說明，他們將從這個方向靠近，“約克”號并沒有立即撤離，而是和“科爾堡”號形成了夾角，先給“留里克”號來一輪狠的再說，免得它繼續(xù)囂張。

“給馮?施特恩伯格上校發(fā)報，我們已就位，準備開炮；請見機撤退！”

梅丁格中校舉著望遠鏡，視線已經(jīng)很模糊了，最好天黑前別見著俄國海軍的支援到來。

“方位345，‘科爾堡’號回來了，在我們側后，距離8海里。”

“留里克”號的瞭望手一聲大喊，聲音中帶著恐慌；對于這艘擊沉了俄國海軍兩艘巡洋艦的存在，沒有人不恐慌的。

“左舵180，我們向東走。”

“留里克”艦長大喊著，驅逐艦已經(jīng)隱沒在霧蒙蒙的海面上，現(xiàn)在輪到他被兩面夾擊了。

“支援什么時候到？”

“留里克”艦橋中，艦長怒目圓睜，盯著自己的大副。

“剛剛電報回復，還要一個小時，現(xiàn)在剛過去二十分鐘。”

大副看了看手表，接著說：“我馬上再聯(lián)系。”

“全速，別管‘約克’號了。”

“瞭望臺，盯緊‘科爾堡’號。”

“留里克”號艦長大喊著。

“‘科爾堡’號正在轉向，直奔我們來了，距離正在拉近，已經(jīng)逼近7海里，他們的速度好快。”

瞭望手大喊著。

“該死的，德國佬的軍艦怎么總可以超出設計最高速度航行。”

“留里克”號艦長高聲咒罵著。

“輪機長，維持26節(jié)速度；我們要繼續(xù)追擊。”

梅丁格中校在通訊器中大喊著。

“鍋爐沒問題，只是我們的燃油已經(jīng)快到警戒線了。”

卡爾在通訊器大聲回復中。

“不留燃油，哪怕只有煤炭提供動力，我們也可以用23節(jié)的航速航行。”

梅丁格中校猶豫了一下，決定把燃油徹底耗空。

“六點五海里，進入主炮射程。”

“‘留里克’號的尾炮正在轉向，它對準了我們。”

瞭望手的呼喊聲讓艦橋緊張了一下。

“保持航向，俄國人的炮手沒那么準。”

“槍炮長，看你的了。”

梅丁格中校忍住了變向的沖動，主要是現(xiàn)在馬上失去視線，如果不能給“留里克”號來點紀念，他們的撤退之路會很難，畢竟屁股后面跟一個裝甲巡洋艦，還有個只有十多節(jié)航速的“呂貝克”號，怎么跑？

“報告，馮?施特恩伯格上校來電。”

通訊兵大喊著，把電報遞給艦長。

“回電，我們會解決尾巴的，三號補給點見。”

梅丁格中校點點頭，電報中，“約克”號沒有對“留里克”號進行追擊，他和“留里克”號雙方默契的退出射程，雙方都沒有再互相炮擊。

“方位030，距離六海里。”

瞭望手大喊著，這表明“留里克”號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主炮射程內。

“炮擊參數(shù)設定，全速炮擊。”

張旭大喊著，視線中的數(shù)據(jù)并沒有因為視線不足而導致偏差。

“參數(shù)設定，裝彈完畢。”

“開炮！”

“轟……”

甲板上，忙碌了一整天的炮手們在士官們的指揮下，操作著一門門主炮，105mm的艦炮發(fā)出轟鳴聲，炮彈一顆顆的不停飛向“留里克”號。

“敵艦開火！”

“該死的，是近失彈！”

瞭望手的驚呼和咒罵聲中，105mm的穿甲彈一發(fā)發(fā)在離“留里克”號不遠的海面上爆炸，爆炸卷起的海浪讓甲板上的水兵們在驚恐中踉蹌奔行。

“還擊！”

“主炮、副炮，全部還擊！”

“留里克”號艦長大喊著。

“艦長，我們還沒瞄準；這樣是不是有點浪費彈藥？”

槍炮長弱弱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

“那是你的工作，快給我瞄準！”

“留里克”號艦長大喊著。

“轟！”

“留里克”號的雙聯(lián)裝203mm主炮開始試射，炮彈落在海面上炸出的動靜比“科爾堡”號大了很多。

“調整炮擊參數(shù)，繼續(xù)開火！”

張旭絲毫不意外第一輪沒命中，只要“留里克”號不轉向，最多三輪它就該中彈了。

“德國佬只是運氣好，他們的近失彈只是近失彈，不會一直這么好運的。”

“留里克”號的艦長嘟囔著，心中已經(jīng)開始祈禱，任何軍艦每一輪都是近失彈，哪怕時刻轉向都沒辦法躲避炮彈的，每次戰(zhàn)艦轉向都需要時間，龐大的戰(zhàn)艦不可能像馬車一樣來回倒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