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解你的術錄,其實很簡單。”馬亦之看著面具人慌亂的模樣,語氣從容,“在子鱗體內重新安插一枚‘自識術錄’就行——這種術錄能始終以宿主的自我意識為先,本就是反制控制類術錄的有效手段。”
“不可能!”面具人厲聲反駁,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我時刻監聽著子鱗的動向,你們怎么可能有機會安插術錄!”
“你就沒反過來想過,什么時候你會放松對他的監聽?”馬亦之不答反問,眼神里帶著幾分譏誚。
面具人瞳孔驟縮,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他聲音發顫:“難道是……”
“沒錯。”馬亦之直接點破,“一是子鱗熟睡的時候,二是你自己陷入緊急狀況、無暇分心的時候。”
面具人這才猛然想起——當初他派人挾持子羽時,子鱗正在醫院里昏睡。那段時間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控制子羽,竟真的忘了監聽!“該死!你們居然這么狡猾!”他又氣又急,忍不住痛罵出聲。
“哈哈哈哈……”天臺上的眾人聞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對他的嘲諷。
“沒想到狐貍也有夸別人狡猾的時候。”竹樂軒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
“古人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白相與望著面具人,緩緩說道,“你眼中看到的一切,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
“跟他廢話這么多干什么!”青衣人早已按捺不住,語氣急躁,“直接抓住他,這場鬧劇就徹底結束了!”
面具人冷哼一聲,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凌厲:“那就試試看,今天到底鹿死誰手!”
話音未落,他突然嘶吼起來:“大妖術法,萬手羅!”隨著咒語落下,無數泛著青黑光澤的手臂從虛空之中涌出,密密麻麻如暴雨般朝著眾人砸落,空氣里都彌漫著詭異的妖氣。
“風火術法——暴風火卷!”竹樂軒反應極快,足尖一點地面便飛身躍起,左手揮出一團呼嘯的暴風,右手凝聚出一道灼熱的烈火,風與火瞬間交織,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龍卷。赤紅火舌裹挾著烈風,狠狠撞向襲來的青黑手臂,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手臂被盡數撞散,熱浪灼得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震顫。
“鱗寒術法,泡泡凝結之術!”子鱗也立刻出手,掌心一翻,無數瑩白的泡泡簌簌涌出,每一個泡泡都裹著刺骨的寒氣,慢悠悠地朝著面具人飄去——看似溫和,實則暗藏殺機。
“不好!”面具人見狀,慌忙縱身起跳,想躲開這看似無害的泡泡陣。可他剛躍起一半,青衣人突然從側面閃出,抬腳精準地踹在他的后背。面具人重心不穩,硬生生被踹回了泡泡群中。
“凝幽術法——超重力加持!”馬亦之抓住時機,輕抬指尖。面具人周身瞬間泛起一層暗紫色的光暈,一股巨大的重力驟然降臨,百倍的重量壓得他根本無法動彈,像被無形的磁石死死吸在地面,連抬起四肢都成了奢望。
“可惡!”面具人被重力壓得喘不過氣,嘴角溢出鮮血,卻仍在徒勞地掙扎嘶吼,眼里滿是不甘。
“泡泡聚爆之術!”子鱗沉聲喝道。隨著他的指令,面具人周圍的瑩白泡泡驟然收縮,下一秒便“嘭”地炸開,一片冰霧瞬間籠罩了他的身影。
煙霧漸漸散去,面具人狼狽地跪倒在地,衣衫被爆炸炸得襤褸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細碎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滲出。
“看來今日難逃一死,那我也不必再藏了!”他猛地抬手,扯掉臉上破損的面具——底下是一張蒼老卻帶著幾分猙獰的臉。
“是你!”白相與看清那張臉,瞳孔驟然收縮,語氣里滿是震驚。
“哼,好久不見啊,白老。”面具人扯出一抹冷笑,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
“你是……何器!”竹樂軒更是失聲叫道,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這個名字,他以為早已隨著歲月被塵封。
“想當年平定花冥六魔女之亂時,我與其他七位野老奉主席之命出征,你還是后勤醫療總管。”白相與望著何器,眼神復雜,“可如今你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實在令人惋惜。”
“惋惜?哈哈!”何器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里滿是悲涼與怨恨,“是你們親手把我變成現在這樣的!”
“此話何意?”白相與眉頭緊鎖,追問。
“何意?”何器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聲音陡然拔高,“平魔之戰結束后,你們八人成了舉國皆知的‘八州野老’,受萬人敬仰!可我呢?我日夜守在后方救治傷員,協調各組物資,最后卻被人誣告通敵,扔進了大牢!憑什么?你告訴我,憑什么!”
“你的遭遇我很清楚。”白相與放緩語氣,眼神里帶著幾分痛惜,“只要你肯回頭,我一定會查明當年的真相,還你清白。”
“清白?”何器笑得癲狂,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清白’這兩個字從我被關進大牢的那天起,就已經爛在泥里了!今天,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話音剛落,他全身的皮膚突然開始泛紅腫脹,像被吹脹的皮囊般迅速膨脹,周身的妖氣也變得狂暴起來。“大妖術法,大爆云!”
“不好!他要自爆,快躲開!”馬亦之臉色驟變,急忙喊道。可他話音未落,白相與已抬手對準何器,掌心凝聚起瑩白的光芒。
“玄光術法——極貫!”(冷知識:玄光術法屬于火系術靈,雖外觀瑩白,實則蘊含極強的灼熱力量)
一束瑩白的光束從白相與掌心迸發,如銀箭般破空而去,瞬間穿透了何器膨脹的軀體。光束穿體的剎那,何器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瞼緩緩垂下,隨后“啪”地一聲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天臺上,周身的妖氣也隨之消散。
“抱歉了,老朋友。”白相與低聲說道,尾音里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指尖還殘留著施法后的微麻感。
天臺上的眾人望著何器倒下的地方,久久沒有作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沉重——曾經的戰友,最終卻走到了這般地步。
“原本是兢兢業業的好同志,被人陷害成這樣,想想也真是可憐。”竹樂軒輕嘆一聲,語氣里滿是悵然。
“好人變壞固然可惜。”白相與抬頭望向遠處的夜空,聲音低沉,“但他終究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拋棄了初心,也拋棄了曾經愛他的人,和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