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流血,金不旺
- 從1984開始的淘金生涯
- 指尖靈
- 2503字
- 2025-08-26 07:20:50
彭援朝一回到地窩子,第一件事就是將腦袋伸到桶里邊,咕咚咕咚灌了一飽冰涼的水。
在外面的周景明探頭朝地窩子里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彭哥,你慌了!”
“廢話,咱們這應該算是闖了一次龍?zhí)痘⒀ǎ ?
彭援朝心里似乎憋了一口很長的氣,喝夠冷水,使勁地呼著氣:“我特么剛才在他們那邊,聽著那狗日的說那些話,說實話,真的很想跳出去弄死他,可他們那么多人……這心里窩火,又有些不敢,后來都開始懷疑,能不能回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周景明和武陽:“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們吃了一樣,你們沒看見?”
這番話,聽著很慫,但卻是最真實的想法。
那種情況下,彭援朝敢選擇拒絕,在周景明看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么兇嗎?還真沒注意。”
周景明將提著的羊腿交給武陽,他自己則是把袋子里裝著的羊下水取出來,拔出自己小刀,先挑了根羊腸,割成小段,丟給金旺。
應該真的是昨天晚上連夜殺的羊,那些腸子和肚子都只是擠掉里面的腌臜之物,并沒有清洗。
好好打理出來,都是能吃的好東西。
不過,早上才吃了一肚子羊肉,現(xiàn)在也不想了。
記得上輩子看動物世界,說這些食草動物的腸肚里邊,有對食肉動物很好的益生菌,用來喂給金旺,應該是很好的東西。
武陽將羊腿送進地窩子,掛在土灶上面,跟著彭援朝鉆出來:“彭哥,在那種時候,慌亂是最沒用的。相反,你越慌,他們越不會把你當回事。”
周景明對這話很贊同。
彭援朝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啊,可說著容易,做著難。”
他看了看兩人:“兄弟,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干地質(zhì)工作的,怎么感覺,更像是個淘金老油條。
沒經(jīng)歷過打打殺殺的事兒,不會那么鎮(zhèn)定,若是干地質(zhì)工作的,應該沒多少機會經(jīng)歷這種場面。
還有武陽兄弟,你也真沉得住氣,不愧是干偵察兵的。”
周景明看了他一眼:“彭哥,你就別猜了,弄得我們像是隨時會害你一樣,真沒騙你。說起來,你在唐老板那里,我拉你,你把我手甩開的那一下,又是在發(fā)我的火?是覺得我要出賣你?”
“沒有這回事兒,絕對沒有!”
彭援朝連連搖頭:“你吹我眼睛那一下,肯定是故意的吧,噴出的口水,把我眼珠子都打疼了!”
周景明翻著白眼看他:“還好意思說,你摸我大腿干什么?”
彭援朝咧了咧嘴:“我是讓你看槍!”
周景明哼了一聲:“明明就是想摸……彭哥,越來越過分了,我可事先聲名,我沒那種癖好,以后離我遠點。”
“我……”
彭援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最終憋出個字:“艸!”
武陽在一旁聽得好笑:“周哥,你就別再逗彭哥了……還是說說正事,你說姓唐的那伙人,還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說實話,今天這趟,心里憋屈,當時,只要你一個眼色,我就弄狗日的!”
“這有啥好憋屈的,沒去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可能是鴻門宴了,預料之內(nèi)的事兒,咱們本就是為探他們的底細去的,我倒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再說了,在別人的帳篷里動手,周圍那么多人看著,身手再好,也未必能討到好處,沒必要那么莽。”
周景明肯定地給出答案:“他們還會再找咱們的麻煩,而且,這麻煩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來。”
彭援朝面色重新變得凝重:“怎么說?”
“那河灘下邊雖然是老河身,也是個富礦,但現(xiàn)在是因為下邊泥沙是凍起來的,又是枯水時段,還沒什么水,等到進入五月,天氣暖和起來,高山冰雪融化,加上雨水,河水會越來越大,到時候,那片河灘,會被淹起來,他們就沒辦法淘金了。
以前那片地方被人掏挖過,我不相信沒人知道是老河身,之所以沒有往下掏挖,十有八九就是因為位置的緣故,太平坦,太低矮了一些,修排水溝,工程量太大,費時費力還不討好,是折本的買賣。
等到他們沒法淘金了,還會來找咱們‘談合作’。”
周景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也變得嚴肅:“昨天看不出來,今天卻看得清楚,姓唐的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出手狠辣,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武陽點點頭:“確實!”
周景明冷哼了一聲:“淘金河谷里,向來有一句話:不流血,金不旺。
金子,向來都是染血的。
老老實實淘金的,運氣好點,不碰到任何事情,小半年忙下來,能有三四千塊就很不錯了。
但可能不碰到任何事情嗎?
真正能賺到大錢的,誰都是往別的路子上考慮,都是吃人的主。
這在河谷里邊,打打殺殺是很常見的事情。
地方偏僻,山高皇帝遠,也沒什么人管這些事兒。
我反正是看中那臺抽水機了和那把鷹兔牌獵槍了,他們東西挺齊全。
媽的,姓唐的能打我們的主意,我們當然也能打他們的主意,不過分!”
武陽聽到這話,變得興奮起來:“我懂了!”
彭援朝卻是有些意外:“兄弟,聽你這意思,到時候想跟他們動手?就我招來這幾個歪瓜裂棗,怕是不行……不想點別的什么辦法?”
“怎么,怕了!”
周景明笑問。
“你一個文化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別瞧不起人,西海淘金,比這邊還亂,我又不是沒打過架。”
彭援朝扯開自己的衣襟:“我可是在西海混過的人,看看,胸口上這刀痕,就是淘金的時候有人來搶地盤,被人砍的,我要是怕了,就不會還走淘金這條路。
要是真來搶占,我一定沖最前面,人死卵朝天。”
那是一條從左胸斜著劃下的刀痕,有一尺多長,傷口愈合后,留下一條紅痕,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
彭援朝沒揭開衣襟,周景明還真不知道。
“不怕就好啊!”
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呼出,看向武陽:“兄弟,你覺得他們那幫人怎么樣?”
“別的人平平無奇,只有那么四五個,眼底藏著兇光,應該是混過的。”
武陽笑笑:“就這么幾個貨色,對付起來容易。把槍給我,我抽個空就能把他們都解決了。”
彭援朝詫異地看了眼武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么把話說得那么狂的。
“不急……現(xiàn)在有金子可淘,短時間內(nèi),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對咱們怎么樣。
咱們來淘金河谷,為的是什么?是金子!
先讓他們淘著吧,等過段時間他們找來再說,到時候,咱們連本帶利一起收。平日里警覺點就行。”
周景明也不急于一時,想了想:“彭哥,今天的事情,別跟他們幾個說,一幫子新手,沒見過什么大的陣仗,知道有人對咱們不利,容易人心惶惶,淘金子都不安心了。”
彭援朝輕點了一下腦袋:“好!”
“本以為去幫人找金苗,會花不少時間,現(xiàn)在倒好,混了一頓飽肉,抓緊時間干活吧,爭取早點把挑桿和轆轤給弄好。”
周景明將那條大重九拿出來,取出三包煙,一包扔給彭援朝,一包遞給武陽,他自己也裝了一包,剩下的,送回地窩子,塞在自己的帆布包里放著,這算是山里難得見到的好東西,得省著點,以后慢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