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局外有局
- 替兄為贅
- 醬油玄珠
- 2031字
- 2025-08-25 23:55:09
陳超也是聽到這才被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夜里大開的牢門,以及神秘的字條,全是玉公做的局,為的是引蛇出洞!
玉公這步棋讓他冷汗岑岑。
收到紙條之時他也曾想過要不要為了活命,按上面說的去做。
可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陳超還是放棄了。
而今再想,好險放棄了,要是他也跟著紙條上面的去做,只怕此時也跟陸遠一樣,一命嗚呼了。
仿佛看出了陳超的害怕,玉公冷笑。
“文書郎不過是負責謄抄卷宗的小小門客,又何來殺人的本事,能把劉焱干脆利落地勒死,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這一番話,讓陳超醍醐灌頂。
是啊,若只是普通的文書郎又怎么有殺人的本事。
他默默看了一眼已經(jīng)快要斷氣的盧遠,此時他的眸子里滿是怨恨不甘,和平時他認知的那個盧遠已然完全不同。
但盧遠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再恨也枉然。
很快他的眼神逐漸渙散。
玉昆冷笑:“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細作,要么一直藏著別被發(fā)現(xiàn),只要被發(fā)現(xiàn)只有死。
所有人都聽好了,在我玉昆面前沒有將功抵過,也不存在留著狗命找背后的主子,膽敢到我府邸當細作的都只有死路一條。”
回憶至此結(jié)束,陳超臉色蒼白,后怕得很。
“所以,盧遠是細作。”云昭抓住了重點。
陳超點頭,方才還算侃侃而談,面對細作問題他變得有些猶豫。
無論是朝堂還是府邸,最厭忌的便是細作,最不能談的也是細作。
也難怪玉公發(fā)如此大的雷霆!
“他是誰派來的?”
陳超怕什么,云昭就問了什么。
陳超謹慎又惶恐地瞪了云昭一眼。
“這事兒我怎么知道,這是咱們能瞎打聽的么。”
陳超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可別出去亂打聽啊,知道盧遠是兇手就夠了,別涉及他背后的事,雖然你受女郎看重,但女郎這張保命牌也不是時時都有用的。”
“知道了,前輩放心。”
云昭面上答得好好的,腦子卻在瘋狂轉(zhuǎn)動。
說實話,能派來玉府當細作的,無非就是玉公的政敵。
放眼朝堂,玉公的政敵那可再好猜不過了。
一是義興周氏豪族,他們執(zhí)掌義興當?shù)厮姟?
這個地方上通京口、荊州,下抵吳郡、會稽,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讓他們進可攻退可守,再加上土地肥沃糧食充足,這里地方雖小卻兵強馬壯。
再加上不久前周氏豪族還與吳郡沈氏聯(lián)姻,此時已然是辰朝第二大武裝士族,與輔佐祈帝登基的瑯錚玉氏叫板諸多。
當然,周氏豪族崛起也非一日之功,同為江南士族他們早就已經(jīng)有齟齬,隨著雙方實力增強中間摩擦越發(fā)不掩飾。
所以一說玉公的政敵,周氏豪族當然不讓地排在第一位。
第二位……就是祈帝本人了。
畢竟外頭一直在傳,玉公與祈王共天下。
玉公也確實掌握辰朝大部分的兵權(quán),荊州、江州、武昌郡、湘州均在他手。
可以說辰朝三分之二的地方軍權(quán)都歸玉公管轄。
祈帝直屬的軍權(quán)只有京口,也就是鎮(zhèn)守建康北大門的北府兵,而這北府兵只有寥寥三萬人。
反觀玉公,且不說他掌握的荊州、江州等地兵權(quán)幾何,僅僅說瑯錚玉氏自己的佃客部曲就有五千之多。
更何況這還是玉氏擺在明面的數(shù)字,實際上投靠士族的佃客部曲只多不少。
再者玉公的佃客部曲跟周氏豪族的水軍一樣,全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
反觀北府兵,以前北府兵確實非常厲害,但八年前被鐵勒漢殺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新充進來的大部分是從北地逃難的流民。
他們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沒什么戰(zhàn)斗力。
故而,若是玉公有意圍困建康,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盡管玉公輔佐祁王登基,盡管玉公娶了辰朝長公主,但他的威望太高實權(quán)太大,如今距離上面也就一步之遙。
若說祁帝一點也不忌憚,云昭是半點不信的。
所以,盧遠若真的是細作,這兩方人馬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是盧遠突然殺趙宏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趙宏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
云昭腦子瘋狂地轉(zhuǎn)動著,下一秒面前“砰”地一聲懟下許多書信。
陳超瞪了他一眼:“還發(fā)呆,這幾天的工作量可不小,趕緊整理入庫。”
云昭沒做過這些活計,好在兄長也沒做過,故而她還能名正言順拉著陳超問這問那。
換做平時陳超早就不耐煩了,畢竟分書信只是最簡單的活兒,整理文庫分門別類才復雜。
譬如私務(wù)房里頭貨架千千萬,請柬、莊園賬冊、奴契、詩文集等都有指定的存放地方,而且還是按時間年限以及事件大小歸類,不容有錯。
除此之外,還得時常關(guān)注各類竹簡信件有無蟲蛀或者破損,若是有得重修補謄抄。
重要的還得擬抄一份再歸檔。
總的來說,文書郎看似不起眼,工作量卻非常大。
云昭任重道遠。
公主宅院送過來的文書,云昭仔細看了一下,全是拆過的了,這就表示公主已然過目。
云昭好奇地看了前頭陳超桌案一眼,只見他那邊的的信箋和竹簡也都是拆過的。
云昭不由得挑眉,公主看著是清冷不管事兒,實際上卻非常負責任啊。
按理說這些信件里有重要的有不重要的,文書郎的工作就是把重要的呈給主子,不重要的直接歸檔,以此減輕主子的工作。
誰知,公主全都過目了。
云昭無法想象在不為人知的背后,公主挑燈工作的畫面。
不過也莫名有些喜感。
……
另一邊,被云昭揣度的公主此時正在宅院內(nèi)廳品茗。
堂下站著一個穿白衣的男人,他的笑容帶著幾分邀功之意,“母親,這下您愿意相信兒子是站您這邊的了吧?”
公主頭也不抬仍舊品著茶,并不理會他。
玉澄眼里染了一絲落寞。
“兒子提前把父親的計劃告知,嚴格來說是犯了父親的大忌,如此這般還不能讓母親動容,兒子也實在不知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