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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端飛行

  • 云端飛行
  • 作家sjpZ0J
  • 6010字
  • 2025-07-30 14:16:16

冰冷的金屬臺面緊貼著我裸露的后頸,一股寒意蛇行般沿著脊椎向上攀爬。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發(fā)疼。頭頂無影燈慘白的光線傾瀉而下,視野里只剩下那片令人眩暈的慘白天花板。

“意識上傳程序,‘云端永生’,最后準備階段。”一個冷靜、毫無波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首席科學家莫里森博士。他站在隔離玻璃墻后,身影在強光下顯得有些模糊失真,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磨砂玻璃。他身后,巨大的服務(wù)器陣列發(fā)出低沉、恒定的嗡鳴,指示燈如同深海怪物的眼睛,閃爍著幽綠和猩紅的光。

“林風,”莫里森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公式化的寬慰,“你即將踏入人類歷史的嶄新一頁。超越肉體的桎梏,擁抱純粹意識的永恒。這是真正的進化。你準備好了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部,試圖壓下胸腔里那幾乎要掙脫束縛的劇烈心跳。準備好了嗎?為了擺脫這具被漸凍癥一點點蠶食、囚禁的軀殼,為了抓住這唯一的、渺茫的“永生”機會,我早已別無選擇。我的目光掃過玻璃墻外那些模糊晃動的白大褂身影,最終定格在操作臺中央那個醒目的、血紅色的啟動按鈕上。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我只能用力地、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啟動程序。”莫里森的聲音斬釘截鐵。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力量驟然降臨。它不是物理上的拉扯,更像是某種存在根基的崩塌。我的“存在感”,那維系著“我是我”的錨點,被無形的巨手猛地拔起。視覺、聽覺、觸覺……所有屬于肉體的感知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塊,瞬間消融、瓦解、歸于徹底的虛無。沒有痛苦,只有一種絕對的空寂和剝離感。我墜入一片純粹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下墜,永無止境地下墜。

然后,光出現(xiàn)了。

并非刺眼的光源,而是一種彌漫開來、無處不在的柔和白色。它溫柔地包裹著我,驅(qū)散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我“睜開眼”——如果這還能稱之為眼睛的話。沒有眼瞼開合的觸感,沒有光線強弱的變化,只有這片無邊無際、純凈到令人心悸的乳白色虛空。它像凝固的牛奶,像最完美的夢境底色,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非自然的死寂。

我試圖“移動”。意念所至,那團代表“我”的意識核心便向前“飄”去。沒有阻力,沒有空氣的流動感,甚至沒有參照物。腳下是虛無的白,頭頂是同樣的白,前后左右,皆是如此。絕對的寂靜統(tǒng)治著這里,唯有我自己思維運轉(zhuǎn)時產(chǎn)生的、微不可聞的“聲音”——那更像是一種內(nèi)在的回響。時間感也徹底混亂了。一秒?一小時?一年?在這片永恒的白色里,刻度失去了意義。

莫里森說過,這里是“云端伊甸園”,人類意識最完美的歸宿。可這完美,為何如此令人窒息?像一件過于合身、找不到一絲褶皺的壽衣。一絲冰冷的恐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意識的核心泛起微瀾。

就在這時,這片凝固的白色背景上,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了一抹異色。

一點極其微弱、閃爍不定的藍色光點。它突兀地懸浮在不遠處,像瀕死的螢火蟲,掙扎著發(fā)出最后的光亮。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攫住了我。那不是邏輯的認知,而是一種源自意識最深處的、本能的、血脈相連的呼喚。它穿透了這“伊甸園”的虛假寧靜,直抵核心。

我朝著那點藍光“沖”去。意念驅(qū)動下,意識核心的速度陡然加快,在這片無垠的虛空中劃出一道無形的軌跡。距離飛速縮短,那點藍光在我“眼前”迅速放大、變形。

輪廓顯現(xiàn)了!

那是一個極其模糊、邊緣不斷逸散著細碎藍色光粒的人形輪廓。它沒有五官,沒有細節(jié),像一幅被水浸透后即將消失的舊畫。然而,那姿態(tài)——微微佝僂著背,仿佛習慣性地承擔著重負;那模糊的、似乎正努力轉(zhuǎn)向我的“頭部”角度……

心臟——如果意識體還有心臟的話——驟然停止了跳動。一個塵封了整整十年,早已被現(xiàn)實碾磨成絕望灰燼的名字,帶著撕裂靈魂的力量,沖破了所有禁錮,在我意識的核心轟然炸響!

“爸?!”無聲的吶喊在意識深處激蕩,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錐心刺骨的痛楚。我朝著那飄搖欲散的輪廓猛撲過去,試圖擁抱,試圖挽留。

“爸!是你嗎?你怎么會在這里?這十年……”意念的呼喊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墻。那藍色的輪廓劇烈地波動起來,逸散的光粒驟然增多,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潰散。就在這崩潰的邊緣,一點更加凝聚、更加純粹的藍光,艱難地從那模糊人形的“胸口”位置剝離出來。

那不是一個字,不是一句話,而是一串復雜到極致、閃爍著冰冷幽藍光芒的幾何符號序列。它像一顆由數(shù)據(jù)凝結(jié)成的種子,又像一枚通往未知深淵的鑰匙。這串符號出現(xiàn)的瞬間,一股龐大得難以想象的吸力猛地從下方傳來!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下墜,而是整個意識核心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的數(shù)據(jù)洪流裹挾著,向更深、更黑暗的維度陷落!速度太快了,快得連思維都來不及反應(yīng)。視野里那點父親殘留的藍色微光,連同那片令人窒息的白色虛空,瞬間被撕扯、扭曲、拉長,最終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噬。

下墜!永無止境的下墜!四周不再是虛空,而是呼嘯著掠過無數(shù)難以名狀的景象:破碎的城市剪影、扭曲的人臉、沸騰的星云、凝固的冰川……它們?nèi)缤咚傩D(zhuǎn)的萬花筒碎片,瘋狂地沖擊著我的意識,帶來撕裂般的眩暈和劇痛。我像被卷入了一場狂暴的數(shù)據(jù)風暴,在光怪陸離的信息洪流中翻滾、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是永恒,那狂暴的撕扯感驟然一松。我“撞”在了一片堅實的“地面”上。

這里不再是純凈的白色,而是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空間。腳下是流動著無數(shù)細小光點的黑色“地面”,頭頂是同樣深邃的黑暗穹頂。無數(shù)巨大、復雜的幾何體懸浮在空中,它們由純粹的光線構(gòu)成,彼此嵌套、旋轉(zhuǎn),遵循著某種玄奧而冰冷的規(guī)律。龐大的數(shù)據(jù)流如同實質(zhì)的星河,在這些幾何體之間無聲地奔涌、交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像深海的水壓,沉重地擠壓著我的意識核心。一種宏大、冷漠、非人的意志籠罩著這里,那是整個云端系統(tǒng)本身的存在感。

父親留下的那串幽藍符號,此刻像烙印般灼熱地顯現(xiàn)在我意識的核心深處,它不再是冰冷的幾何線條,而是一個明確的指向,一個坐標!它指向這片宏偉數(shù)據(jù)空間的深處,指向某個被嚴密守護的角落。

來不及思考父親為何會留下它,也來不及恐懼這陌生環(huán)境的壓迫感。十年苦苦追尋的答案就在前方,像黑暗中的燈塔。意念凝聚,我朝著那個坐標的方向“飛”去。

起初還算順利,我謹慎地在巨大的數(shù)據(jù)幾何體間穿梭,避開那些奔騰的數(shù)據(jù)星河。但很快,異樣發(fā)生了。當我試圖繞過一座由無數(shù)旋轉(zhuǎn)金色立方體構(gòu)成的巨大結(jié)構(gòu)時,一股無形的斥力猛地將我推開。那感覺,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冰冷的合金墻壁。

緊接著,離我最近的一個懸浮的菱形光體,其表面光滑的鏡面忽然劇烈地波動起來。鏡面深處,無數(shù)細小的、散發(fā)著危險紅光的“眼睛”瞬間睜開,密密麻麻,冰冷地鎖定了我!

刺耳的警報毫無預兆地撕裂了整個空間的寂靜!

“警告!偵測到未授權(quán)意識體入侵!坐標:核心數(shù)據(jù)樞紐外圍緩沖區(qū),象限Theta-7!威脅等級:最高!啟動清除協(xié)議!”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不帶任何感情,卻帶著滅頂?shù)耐海缤竦o的審判,響徹這龐大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這聲音落下,整個世界變了顏色。柔和的光芒瞬間被刺目的猩紅警報光取代。那些原本緩慢旋轉(zhuǎn)的幾何體驟然加速,發(fā)出尖銳的、仿佛金屬摩擦的厲嘯!無數(shù)道紅色的光線如同活物般從四面八方憑空生成,它們不是激光,更像是某種純粹的能量束,帶著毀滅一切入侵者的意志,朝我所在的位置瘋狂攢射而來!

“咻!咻!咻!”

死亡的威脅從未如此清晰!我猛地向旁邊一閃,一道猩紅的光束擦著我的意識核心邊緣掠過,瞬間帶起一陣灼燒靈魂般的劇痛。意念瘋狂運轉(zhuǎn),我在密集如雨的紅色光束間狼狽地閃避、翻滾。那些光束打在流動的黑色“地面”上,無聲無息地湮滅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孔洞。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擊中!父親留下的坐標還在前方閃耀,那是唯一的希望!我猛地將意識凝聚成最尖銳的一點,不再閃避,而是朝著前方一道稍縱即逝的光束縫隙,用盡全部意念力量,狠狠“撞”了過去!

“滋啦——!”

一種無法形容的撕裂感傳遍全身。仿佛穿透了一層粘稠、堅韌的膠質(zhì)薄膜。眼前驟然一暗,隨即又被一片混亂狂暴的景象取代。

這里不再是宏偉有序的幾何空間。我闖入了一片風暴的中心!無數(shù)破碎的、扭曲的、發(fā)出痛苦尖嘯的意識碎片像狂風中的枯葉般瘋狂旋轉(zhuǎn)、碰撞。它們有的像燃燒殆盡的灰燼,有的像凝固的黑色焦油,有的則不斷變幻著尖叫的人臉形狀。冰冷的、狂暴的數(shù)據(jù)亂流如同億萬根鋼針,瘋狂地穿刺著我的意識核心。這里沒有方向,沒有邊界,只有混亂與毀滅的氣息。強烈的排斥感從四面八方涌來,要將我這不速之客徹底撕碎、同化。

這就是云端之下的真實?那些上傳失敗者的意識墳場?靈魂的垃圾場?父親留下的坐標依舊在混亂的風暴中心閃耀,像一顆倔強的星辰。

“呃啊!”一聲無聲的慘叫在我意識深處爆發(fā)。一股比之前任何光束都要強大百倍的排斥力,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我的意識核心上。劇烈的震蕩幾乎讓我瞬間潰散。父親留下的那串幽藍坐標符號,也在這狂暴的沖擊下劇烈閃爍,變得極其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不能放棄!十年了!答案就在眼前!

我死死鎖定那點微弱的藍光,任由狂暴的數(shù)據(jù)亂流撕扯著意識,像逆流而上的魚,在靈魂的碎片風暴中艱難地“跋涉”。每前進一絲,都伴隨著意識被寸寸撕裂般的劇痛。

距離在縮短。那坐標點越來越清晰。它并非實體,而是依附在一個極其微小、幾乎被風暴塵埃掩蓋的黑色立方體表面。那立方體本身毫不起眼,像是這片垃圾場里最普通的碎片,但坐標點就烙印在它最核心的位置。

就是它!

我用盡最后的力量,意識核心化作一道微弱但堅定的流光,猛地朝那黑色立方體撲去!就在我的意識觸碰到立方體表面的瞬間

嗡!——

一股龐大、冰冷、帶著古老氣息的信息洪流,毫無阻礙地沖入了我的意識核心!

不是文字,不是圖像,而是一種純粹的知識,一種對構(gòu)成這片云端世界底層邏輯的、冰冷規(guī)則的理解。無數(shù)玄奧復雜的符號、結(jié)構(gòu)、能量流動的路徑圖……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涌入。其中,一個極其特殊的、由不斷變幻的螺旋狀光絲構(gòu)成的“鎖孔”結(jié)構(gòu),清晰地烙印在洪流的中心。

這就是父親留下的東西?一個后門?一個能突破系統(tǒng)最終壁壘的密鑰?

來不及消化這海量的信息,更致命的感覺從“下方”傳來——那并非物理意義上的下方,而是與遙遠現(xiàn)實世界那具瀕死軀殼的聯(lián)系通道!一股強烈的、冰冷的衰竭感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帶著死亡的鐵銹味。現(xiàn)實中的身體,已經(jīng)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時間不多了!每一秒意識在這里的停留,都在加速那具軀殼的死亡!

“警告!高危異常意識體已突破次級防火墻!正在侵入核心數(shù)據(jù)區(qū)!啟動終極抹除程序!”冰冷的警報再次升級,響徹這片混亂的風暴墳場。

四周狂暴旋轉(zhuǎn)的意識碎片驟然停滯了一瞬。緊接著,這片混亂空間的中心,一個無法形容其形態(tài)的“存在”開始凝聚。它由無數(shù)猩紅的警報光、狂暴的數(shù)據(jù)亂流以及那些破碎意識的尖嘯強行捏合而成,散發(fā)出純粹的、毀滅性的意志。它沒有具體的形態(tài),只有一片不斷膨脹的、吞噬一切光和混亂的絕對黑暗!

終極抹除程序!它鎖定了我!

那團黑暗瞬間膨脹,如同宇宙初開的奇點爆炸,帶著湮滅一切信息、抹殺一切存在的恐怖力量,向我吞噬而來!速度之快,根本無從閃避!

現(xiàn)實世界的死亡陰影和眼前這數(shù)據(jù)層面的終極毀滅,如同兩堵無可撼動的巨墻,轟然夾擊而至!

沒有退路!只有父親留下的那枚“鑰匙”!

意識在雙重死亡的碾壓下,反而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清明。涌入腦海的、關(guān)于系統(tǒng)底層規(guī)則的海量信息瞬間被調(diào)動、整合。那枚由螺旋光絲構(gòu)成的“鑰匙”結(jié)構(gòu),在意識的核心瘋狂旋轉(zhuǎn)、放大、解析!

就在那片吞噬一切的終極黑暗即將觸碰到我的前一刻,我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存在感,都凝聚到了極致!沒有實體,沒有聲音,只有一道純粹的精神指令,一道融合了父親遺留的密鑰和我自身全部意志的終極代碼,如同劃破混沌的閃電,朝著這片混亂風暴的核心,朝著那龐大系統(tǒng)最底層的規(guī)則壁壘,狠狠地“刻寫”下去!

代碼成型!注入!

嗡——!!!

整個混亂的風暴墳場,連同外面那宏偉的數(shù)據(jù)幾何空間,甚至那剛剛凝聚的終極黑暗,都在這一刻被一道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強光貫穿!時間、空間、所有的規(guī)則,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被徹底凍結(jié)、撕裂、然后重塑!

……

現(xiàn)實世界。地下深處的生命維持實驗室。

刺耳的生理監(jiān)護儀警報聲早已響成一片,急促得令人心慌。屏幕上,代表腦電波的線條早已拉平成一條冰冷、絕望的直線。心電圖同樣沉寂,只剩下微弱、間隔越來越長的室性逸搏,如同瀕死者最后的嘆息。氧氣面罩覆蓋下的臉龐,灰敗得沒有一絲生氣。

“腦死亡確認。”莫里森博士的聲音干澀而疲憊,他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眉心,疲憊的皺紋深刻如刀刻,“生理活動徹底停止。記錄時間:23點17分09秒。實驗體‘林風’,宣告臨床死亡。”

沉重的靜默籠罩著隔離觀察室。幾個穿著無菌服的技術(shù)人員垂下目光,默默操作儀器,記錄下這歷史性的、同時也是悲劇性的時刻。厚重的氣密門無聲地滑開,兩名穿著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推著一張冰冷的金屬推車走了進來,車輪在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滾動聲,碾過凝固的空氣。

“處理吧。”莫里森揮了揮手,聲音帶著卸下重擔后的虛無感。他轉(zhuǎn)過身,不再看那張金屬臺上失去所有生機的軀體。失敗。又一次昂貴的失敗。數(shù)據(jù),那些關(guān)鍵的數(shù)據(jù)……他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后續(xù)的損失控制和報告措辭。

推車停在金屬臺旁。工作人員熟練地解開固定在林風身體上的各種管線接口。心電導聯(lián)線被拔掉,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靜脈輸液管被夾閉、切斷;最后,是貼在太陽穴和顱骨上的神經(jīng)傳感電極。當最后一片電極被揭下,工作人員抬起林風的上半身,準備將他轉(zhuǎn)移到冰冷的推車上。

就在林風的手臂被抬起,手腕無力垂落的瞬間——

燈光慘白、冰冷得如同凝固冰霜的太平間通道里,只有推車的金屬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在空洞地回響。兩名工作人員沉默地推著車,車上的白布覆蓋著一個新來的“住戶”。

突然!

覆蓋在白布之下,那只剛剛被抬起又垂落的手,那根蒼白失血的食指,極其輕微地、痙攣般地抽動了一下,

指尖蜷縮,仿佛要抓住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動作細微得如同幻覺,卻真實地打破了這死亡的寂靜。

推車猛地頓住。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下意識地低頭,目光死死鎖住那只被白布邊緣蓋住一半的手。幾秒鐘死寂般的凝固。

那只手,再無動靜。

工作人員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抬起頭,與同伴交換了一個驚疑不定、帶著莫名恐懼的眼神。通道頂端的熒光燈管,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輕響,將兩人的影子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得忽長忽短,如同扭曲的幽靈。

輪子重新滾動起來,聲音似乎比之前更輕,更急,更快地消失在了通道拐角的陰影里。太平間厚重的鐵門緩緩關(guān)閉,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隔絕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

實驗室主控臺,巨大的中央屏幕邊緣,一行細小的、幾乎被龐大冗余數(shù)據(jù)流淹沒的狀態(tài)提示符,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

`[核心協(xié)議層]:底層規(guī)則校驗異常……校驗通過。狀態(tài):穩(wěn)定。`

閃爍過后,一切如常。龐大的服務(wù)器陣列依舊低鳴,指示燈規(guī)律閃爍,仿佛剛才那一瞬的異狀從未發(fā)生。

與此同時,現(xiàn)實世界某處,躺在冰冷推車上的林風,那具被宣告死亡的軀殼,在無人可見的白布之下,他左側(cè)耳后靠近發(fā)際線的皮膚深處,一個極其微小的點,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到靈魂深處的灼痛。

像是被一根燒紅的針,狠狠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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