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單身的母親
- 神豪奶爸,從拒絕重生開始
- 放羊烤羊肉
- 2091字
- 2025-08-24 08:00:00
王姐那句帶著委屈和不甘的低吼,讓咖啡廳這小小的角落陷入一種黏稠的尷尬。
楊遠鴻并沒有立刻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雙眼睛不再冰冷,卻更深沉,像平靜的深潭,幾乎要將王姐那點強裝的憤怒和無助吸進去。
王姐被他看得心頭更慌,積蓄已久的委屈和壓力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垮了最后那點虛張聲勢的防線。
淚水毫無預(yù)兆地涌了上來,聲音帶著破碎的顫抖,不再是之前的尖利,而是透著濃重的疲憊和心酸:
“你以為我樂意這樣?低聲下氣,連自己孩子都護不周全?”
她胡亂抹了把臉,聲音哽塞,“張明那小混蛋欺負陽陽不是一次兩次了!撕書,丟文具,罵他‘沒爹的窮鬼’……我都知道!可我能怎么辦?!”
她猛地吸了口氣,像是在對抗窒息:“我拼了命工作,供房,供他念二小!
圖什么?不就圖他有個好環(huán)境?我敢去找張明家長理論嗎?
我不敢!我怕他們使絆子,怕陽陽在學(xué)校待不下去!好學(xué)校名額多金貴你不是不知道!我賠不起啊!”
她的視線模糊,落在眼前的咖啡上,卻又像透過它看到了更沉重的東西:
“是,那天洛洛站出來幫了陽陽,我記她好!
可后來呢?鬧得那么大,你倒是硬氣,打了人,賠了錢出了氣!
可學(xué)校······學(xué)校那邊對我們陽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老師找他談話都多了好幾次!話里話外不就是怕他也‘惹事’嗎?”
“賠償?”王姐嗤笑一聲,眼淚卻流得更兇,
“我連打聽都怕!怕被人戳脊梁骨說我想占便宜!
是,我看到你日子眼見著好起來了,車開起來了,家教請回來了······
我承認我心里不舒服!憑什么?憑什么同樣遇著事,你能護住女兒,還能讓日子越過越好?
而我們陽陽……我這個當(dāng)媽的……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她越說越激動,最后幾乎是控訴般地看向楊遠鴻:
“我讓陽陽去問,是我不對!是我昏了頭!
可我就是想不通,憋屈!
難道就因為我窮,因為我沒靠山,我和陽陽就只能忍?
就只能看著你揚眉吐氣,而我們卻要因為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提心吊膽?!”
“我為什么要賠償?是為了我嗎?我不就希望能得到一點點賠償,讓陳陽轉(zhuǎn)學(xué)。二小他呆的下去嗎!”
王姐不斷的哭訴著生活給予這個單親母親的重重壓力和不公。
她的憤怒早已不是指向楊遠鴻的具體行為,而是指向整個讓她無力反抗的困境。
她并非真的相信有賠償金,她只是在巨大的心理失衡下,在保護兒子的焦慮中,抓住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情緒宣泄口,并將矛頭指向了身邊似乎“突圍”成功的楊遠鴻。
亦或者這種狀態(tài)下,她才敢去要那筆轉(zhuǎn)學(xué)的費用。
“你倒好!一切都是因為洛洛而起的!你們躲在了后面。讓我頂在前面,更可惡的。張明一家直接給張明辦了退學(xué)。人都找不到了。
我去了派出所,人家說張明的行為構(gòu)不成霸凌。
確實!張明那小子賊的很,從來不打人!
去了法院。然后呢?”
楊遠鴻沉默著。
王姐話語里那種深陷泥潭的絕望和無助,他能感受得到。
單親、房貸、霸凌、學(xué)校壓力、資源不對等帶來的憤懣……
每一座山都足以壓垮一個人的脊梁。
他明白王姐此刻的爆發(fā),本質(zhì)上是一種長年累月壓抑后的失控。
她不是十惡不赦,她只是一個被生活逼到角落、已經(jīng)快喘不過氣的普通母親。
他看著王姐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肩膀,那為了維持表面體面而努力熨燙過的舊外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王姐,”楊遠鴻的聲音低沉下來,沒有了之前的強硬。
卻帶著一種更加沉淀的力量,清晰地傳入王姐耳中。
“我們都很累。孩子的事,沒有一件是小事。你為陽陽做的一切,是媽媽的本能,沒有人能否定這份付出。”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進王姐含淚的雙眼:“但是,累,絕不是你可以把這種壓力轉(zhuǎn)嫁到我女兒身上的借口,更不是你逼迫自己兒子去做‘傳聲筒’的理由。”
王姐身體一僵,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楊遠鴻緊接著的話堵住。
“陽陽被欺負,你忍了,是為了保住學(xué)校的安穩(wěn)?這本來就是一個謬論!
當(dāng)父母的我們不給孩子做出榜樣,只依靠著言語讓他們學(xué)會?明白?這不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洛洛幫了他,你心里有過感激嗎?
你在孩子面前又表達了什么?
當(dāng)陽陽看到你只關(guān)心那些你想象中的‘賠償’,甚至為了這個不惜讓他為難時,你猜他在想什么?
他會不會覺得,連媽媽都不認同他唯一的朋友幫助了他?”
這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王姐內(nèi)心最不愿面對的自私角落,也點破了她的行為對陳陽造成的更深傷害。
他在朋友關(guān)系里本已承受了壓力,母親的行為更是讓他立場尷尬,甚至可能感到羞恥和困惑。
王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囁嚅著,徹底失語。
“至于你看到的那些,”
楊遠鴻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
“買車,請家教,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每一分錢都干干凈凈。
我的日子怎么過,與你和學(xué)校那件事無關(guān)。
你如果覺得不忿,覺得不公平,那么王姐,”
他微微向前傾身,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坦誠,“路在腳下,力氣在自己身上。盯著別人的鍋底,只會讓你自己的火越燒越委屈。”
他最后這句,既是告誠,也是點醒。
王姐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憑什么他就能如何”的比較上,這種心態(tài)除了內(nèi)耗,毫無益處。
咖啡廳里一片死寂,只有遠處背景的輕柔音樂和王姐壓抑的抽泣聲。
楊遠鴻知道,一個人的內(nèi)心并不容易改變。
他沒有再多說,起身離開時拍了拍王姐的肩膀:“如果你覺得委屈,覺得不甘。”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指著商場的頂層,扔下了一句重磅炸彈:“那個早教中心是張明父親開的。人可以躲,產(chǎn)業(y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