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我是副市長!你有什么權(quán)力給我戴手銬!你……唔!”
楚牧之皺了皺眉,隨手揪下一把樹葉,塞進金灝辰嘴里,隨后飛起一腳,將他踹到一旁的草叢中,接著繼續(xù)指揮救援行動。
“隊長能聽見嗎?”
“可以的,發(fā)生什么了?”
腰間的對講機中突然傳出第二小組成員的聲音,楚牧之剛說完,對面便傳來一陣類似電流的滋滋聲,緊接著對講機那頭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久久沒有聲音再出現(xiàn)。
“第二小組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楚牧之連忙發(fā)問,可回復(fù)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不止如此,其他小組的頻道也都是極為安靜的,安靜到楚牧之都要以為這一次是他的單獨行動。
關(guān)閉對講機后,楚牧之神色凝重地看向山巒間的濃霧,心一橫,解除了身上所有的防御,將所有氣團搭建成通往纜車的路,從懸崖處一路蔓延進入濃霧當(dāng)中。
面對能見度幾乎為零的濃霧,楚牧之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將草叢中的金灝辰拖出來,用氣團綁在自己身后,一起進入濃霧。
另一邊,纜車上,方良看著層層疊疊的濃霧,莫名地生出了一個想法,若是此時將纜車的門拉開,然后爬到纜車上方,是否可以沿著索道爬到半山腰?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立馬被方良否決了,先不談自己能不能爬過去,自己爬過去了,那另外兩個小孩該怎么辦?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和手臂力量可遠遠不能跟方良相比。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纜車外,他們小心翼翼地踩在一架梯子上,一步一回頭地沿著梯子向纜車走。
“我們在這兒!救救我們!”
王圣名一拳砸在窗戶玻璃上,幾條肉眼可見的裂痕從砸擊點向外蔓延開,但只是這樣還不足以將纜車的車窗玻璃打碎。
“你們也來幫忙……”
王圣名轉(zhuǎn)頭想叫另外三個人一起來砸窗,可卻發(fā)現(xiàn)纜車上竟然只剩下了自己,其他人都莫名消失了,纜車外再度恢復(fù)白茫茫一片的狀態(tài),就連剛才出現(xiàn)的救援隊,此刻也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呢?你們?nèi)ツ膬毫耍】旖o我出來!”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一陣陣風(fēng)聲,無孔不入地從各種縫隙鉆入纜車。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
“我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
“這手機屏幕上的人是誰?”
“我遺忘了什么?”
王圣名蹲在角落,雙手抱著頭,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各種莫名其妙,不知來源的記憶片段閃過,留下一個模糊的框架,讓王圣名想要去探尋,但又無從下手。
“王圣名,明秀中學(xué)初升高學(xué)生,父親……”
方良照著李天明給出的信息讀完后,一臉疑惑地看向?qū)⑵鋱F團圍住的搜救隊員。
“這樣真的有用嗎?”
“不確定,這個算是目前成功率最高的辦法了,真正要破除這片夢……呃,治好這個病,還需要先把病毒肌理研究出來,否則永遠都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
聽到李天明的解釋,方良愈發(fā)地感覺對方似乎在隱瞞什么,畢竟哪有什么病的療程還需要先將病人開戶的?
然而,不等方良質(zhì)疑,王圣名突然間陷入了完全靜止,身體也不抖了,嘴里也不嘟囔了,整個人就像是被冰封了,不仔細看還真會以為這就是個搞行為藝術(shù)的雕像。
“行了,你們下山吧,這邊馬上就要封山了,出去后不該說的別說,要是有人聞起來,你們就說是索道出了點故障。”
李天明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塊藍色的圓盤,和一大包濕紙巾,隨即蹲下身,將纜車地板來來回回地擦了十多遍,一邊擦一邊發(fā)出“嘖嘖”的不滿聲,一直到將整包紙用了大半這才停下。
“呼,總算干凈了。”
李天明伸手去摸放在旁邊的屏蔽器,但卻什么都沒有摸到,環(huán)顧四周時,發(fā)現(xiàn)不僅屏蔽器沒了,就連其他隊員和等待救援的游客也一同消失了。
遇見這種情況,李天明當(dāng)即意識到這是被拉入了夢域當(dāng)中,可問題來了,他是什么時候被拉進來的,又是因為舉動被選定為了目標(biāo),這一系列的問題一直都是他們夢監(jiān)局正在研究的。
“李天明……”
“李天明……”
就在李天明思索破局的方法時,突然一聲聲的呼喚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很溫柔,語氣很輕,讓李天明不由自主地向循著聲音過去。
“李天明你給我醒一醒啊!你要暈也先把屏蔽器的使用方法說了再暈啊!”
曹無休拽著李天明的衣領(lǐng),將對方前后一頓搖晃,可無論曹無休怎么“呼喚”,都不見李天明有蘇醒的跡象。
“還是不行嗎副隊?”
“不行,只能將隊長抬回去讓局里的領(lǐng)導(dǎo)喚醒,他們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別說是在網(wǎng)上找了,就算是問他的朋友,那也沒辦法說全。”
曹無休長嘆一聲,拿出一條隨身攜帶的尼龍扎帶,將李天明不停擦著纜車地板的雙手捆起來,接著又拿出一條登山用的尼龍繩,給李天明捆了個嚴嚴實實。
“小陳小李,你們兩個抬著李隊,其他人都注意著點,務(wù)必確保!無論何時!都至少有一條視線落在李隊身上!”
曹無休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格外嚴厲,銳利的視線掃過所有人的臉,想要將他們?nèi)加涀。煽傆心敲匆粚颖〖啌踉陔p方中間,記憶變得模糊,大體上能記得住,但細節(jié)方面就不好說了。
“那個,他這是咋了?”
“他,呃……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面對方良的詢問,曹無休支支吾吾,怎么都不肯將事情說出。
“那你可以讓這個纜車重新啟動,然后把我們送上半山腰嗎?我們還有同學(xué)和老師在上面。”
“你們……”
曹無休憐憫地看了眼方良四人,那表情跟前不久將他們送上纜車的工作人員簡直一模一樣,似是為四人感到惋惜,又無奈于這是無法改變的。
“唉,你們可能已經(jīng)被他們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