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快過年了。同事們都在商量著假期怎么安排,方安安說的正起勁,看見一旁默默不語的蘇嶼,好奇道:“蘇嶼,你過年怎么玩呀?”蘇嶼擺手:“我過年不回家,打算好好打工,多掙點錢!”方安安以為蘇嶼是什么特困家庭,心疼地說道:“你有困難就給我說,過年了更應該好好照顧自己。”蘇嶼笑著不說話,她也沒有過多解釋:“那祝你新年快樂呀!”
自從林琛回國后,待在咖啡店里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對蘇嶼有點印象,這個女生平時話有點多,喜歡八卦,但做事很細心。最主要的是,冰美式做的很好喝,自從上次在國外喝到那杯拿鐵外,很少有飲品能讓他這樣印象深刻了。
“林總,你過年回家嗎?”方安安是八卦頭子,見林琛路過,便又多了一嘴。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你當著領導的面八卦,小心這個月績效扣完。”難得的,林琛沒有了以往的嚴肅。
方安安撇嘴,跑到一邊干活了。
“蘇嶼是吧?”林琛突然對正在擦拭咖啡機的蘇嶼搭上話。
蘇嶼腦子里閃過這個月以來她在店里做的所有壞事,什么偷吃新上的小吃啦,閑暇時間偷偷用進口咖啡豆給自己做咖啡啦,偷拍林琛帥照什么的,她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怎么了,林總。”
林琛或許是想起了那年冬天在法國街頭的那一杯拿鐵,突然也有點喝拿鐵的興致:“聽說最近上新的拿鐵是你研發的,他們好評如潮,給我做一杯,記得要少甜。”
蘇嶼嘆了口氣,還好不是犯錯被逮到了。
“老板,您小心燙。”
“謝謝。”林琛接過咖啡,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舌頭觸碰到咖啡的一瞬間,林琛記憶里的某處煙花突然在他的世界里全城綻放。他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好像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蘇嶼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不好喝嗎?味道太甜還是太淡?”
林琛沉默許久,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在國外生活過嗎?”蘇嶼一愣,老板怎么沒頭沒尾地這樣問。
“嗯,我之前在法國留過學。”
法國啊,那可真是個浪漫之都。
思緒飄到兩年前的冬。
北歐的冬天和中國太不一樣了。傍晚時分,法國的街頭到處是吃完晚飯出來閑逛的年輕人們,此時的林琛剛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圍巾也沒帶一個就這樣跑了出來,這會他冷的不行,銀行卡又被家里凍結,摸到身上還有幾歐零錢,索性去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咖啡店取取暖。
“歡迎光臨。”說話的好像是個亞洲小姑娘,法語還不太熟練。但是現在林琛已經沒有心思去問她是不是自己的中國同胞,他現在煩的連平時最喜歡的冰美式都不想喝。
“來一杯你最拿手的飲品。”蘇嶼第一次見到這種要求的顧客,看來者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便小心翼翼地問道:“拿鐵可以嗎?”
林琛點點頭:“打包,謝謝。”
咖啡拿到手上的一瞬間,杯壁還有暖暖的溫熱。林琛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手中的拿鐵。說實話,他在法國喝過的咖啡并不少,但那些要么太甜要么太苦,此時手中這一杯無論是溫度還是甜度都是剛剛好。幾口下肚,林琛心情都好了不少,他饒有興趣地朝蘇嶼的方向看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陌生人搭話。
“請問您是中國人嗎?”他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先從老鄉方面的問題問起。
蘇嶼禮貌地看向林琛,她看著這名外貌優越的東方男孩,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是的,您也是?”
林琛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他松了一口氣,竟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我在法國也有自己經營的咖啡店,你有空過來品嘗嗎?我覺得你做的拿鐵味道很不錯,和其他店里千篇一律的味道很不一樣。”
蘇嶼暗爽,這算是對自己手藝的高度肯定了吧?
只是。
蘇嶼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抱歉先生,我過幾天就要回國了,實在來不及光臨您的店,等我再來法國,一定去,一定去。”蘇嶼收下名片,又不好意思的鞠了幾個躬。
林琛笑道:“有緣再會。”
回到出租屋以后,蘇嶼順手把名片塞到了某個包里。說實話,她從未想過還要再來法國,當初來這也只是為了應付家里人給她鋪的路而已。她對父母的商業不感興趣,她只想好好做咖啡,僅此而已。
回憶結束。
“原來是你啊?”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林琛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我當時在法國遇到那么多中國人,說句實話,你是最帥的。”雖然也有點恭維的意思在,但蘇嶼這句話絕對不假。如果不是當時林琛的樣子有些許落魄,她都在想是不是哪家公司的模特跑出來了。
“沒想到你也還記得我呢,林總。”
“你的拿鐵確實在那個冬天給我帶來很多溫暖。”一向不茍言笑的林琛冷不丁地冒出這么句俗話,著實把蘇嶼嚇一跳。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林琛連忙轉移話題:“你是我們店的兼職?”蘇嶼點點頭,以為老板要和自己閑聊:“家里有點事急用錢,我看咱們店待遇不錯,想著試試看。”
“需要多少錢?”重點不是這個吧。
“二十萬左右。”算了,反正說了也沒事。
“賺夠錢就走?”不然我呆著干嘛,我家又不缺錢,老娘要自己開店。
“你的能力不錯,給你二十萬,留下來。”
不是,這人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