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篇)當大祭司求了三天的雨,卻被你打亂了節奏時……
書名: 意識上傳后的第三重黃昏作者名: 李絨本章字數: 2109字更新時間: 2025-08-02 13:24:38
烈日炙烤著大地。大祭司的聲音已然嘶啞,這是第三天了,神明依舊毫無回應。他身后族人的竊竊私語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要將他壓垮。
就在此刻,你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祭壇中央,儀式瞬間中斷。
無盡的怒火從大祭司心底燃起,燒毀了他僅存的理智與耐心。三天的徒勞,神明的漠視,以及此刻你的闖入徹底擊潰了他。他本不想走到那一步,那血腥古老,卻被祖輩們驗證為更高效的方法。
但現在……大祭司看著你,眼中的怒火漸漸冷卻,變成殘忍的決斷。這或許不是褻瀆,而是神明賜下的……祭品。
他緩緩舉起手指向你,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抓住他。”
你垂眸掃過祭壇周圍那些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又抬眼看向大祭司干枯如老樹皮的手指。風突然卷起你寬大的袖口,露出腕間一道泛著銀光的紋路——那是三天前第一場獻祭時,被飛濺的火星灼出的印記。
“抓住我?”你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敲碎了祭壇上空凝滯的熱浪,“你們確定,要抓的是祭品,還是送答案來的人?”
族人們的腳步頓住了。竊竊私語變成倒抽冷氣的嘶聲,有人指著你腳邊的地面:那里不知何時滲開一圈暗綠色的水漬,正順著石板縫隙往篝火里鉆,原本噼啪作響的火焰竟詭異地矮了三寸。
大祭司的指節捏得發白,喉結滾動著沒發出聲。他看見你彎腰拾起祭壇邊緣一塊被血浸透的石頭,那是祖輩傳下的“喚神石”,據說只有用活人的心臟溫養才能裂開。可此刻,你指尖剛觸到石頭,它就像被沸水燙過似的,表面竟簌簌剝落一層暗紅的粉末。
“神明不是沒回應,”你將石頭舉到他眼前,粉末在你掌心聚成個模糊的獸形,“是你們把祭品擺錯了。”
話音未落,遠處的森林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祭壇中央那尊供奉了百年的石像,從眉心處裂開一道縫,縫里淌出的不是碎石,而是粘稠如蜂蜜的金色液體,正順著石階往你腳邊流。
族人們突然集體跪倒在地,有人顫抖著指向你的袖口——那道銀紋正一點點亮起,與石像裂縫里的金光遙相呼應。大祭司終于發出聲音,卻帶著哭腔:“是……是山神的印記……”
你側身避開涌來的金色液體,看著那些剛才還想把你拖去當祭品的人,突然覺得烈日好像沒那么燙了。風里混進泥土和松針的氣息,你聽見石像內部傳來沉悶的轉動聲,像是有什么被封了百年的東西,正在里面伸懶腰。
“現在,”你踢開腳邊一塊擋路的顱骨,“要么讓開,要么……和你們的喚神石一起裂開。”大祭司僵在原地,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你掌心那團獸形粉末。金色液體已漫過三級石階,在你腳邊匯成小小的溪流,倒映出石像裂縫里越來越亮的光。有膽小的族人開始往后縮,卻被身后的人推搡著不敢動——誰都怕自己成了那個“和喚神石一起裂開”的倒霉蛋。
“你到底是誰?”大祭司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乞憐。
你沒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祭壇東側那堆用來捆祭品的藤蔓突然自己纏成了繩結,猛地拽向最近的兩個壯漢。他們驚呼著被拖向篝火,卻在離火焰半尺處被一股無形的力拽住,懸在半空掙扎。
“三天前,你們殺了山鹿做祭品。”你數著指尖的粉末,“山神住的地方,百年不見血腥。你們倒好,把它養了三十年的鹿群首領綁來開膛,它沒掀了你們的村子,已經算仁慈。”
金色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在石板上燙出滋滋的白煙。石像裂縫里的金光中,隱約浮出一對彎曲的巨角輪廓。有老人突然尖叫:“是山神顯形了!快把那兩個蠢貨扔去贖罪!”
被懸著的壯漢嚇得涕淚橫流,其中一個突然哭喊:“是大祭司讓殺的!他說山鹿的心臟最合神明心意!”
大祭司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你看著他踉蹌后退,后腰撞到石像底座,那尊百年石像竟晃了晃,裂縫里的金光驟然變亮,刺得人睜不開眼。你聽見自己腕間的銀紋發出嗡鳴,像在和什么東西對話。
“它要的不是心臟,是道歉。”你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片淡青色的胎記——那是片縮微的山林圖譜,此刻正隨著金光輕輕起伏,“還有這個。”
你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解開時飄出松脂的香氣。里面是塊巴掌大的琥珀,裹著只早已滅絕的藍翅甲蟲。“三年前你們砍倒的千年松,樹洞里藏著這個。山神守了它五百年,就等它化蛹。”
石像發出一聲震耳的轟鳴,裂縫突然擴大,露出里面嵌著的半截枯木——正是三年前被砍伐的那棵松樹的樹心。金色液體順著樹心往上爬,枯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嫩綠的新芽。
族人們徹底慌了,有人開始往森林的方向磕頭,有人撲到你腳邊哭喊著求饒。大祭司癱坐在地,看著自己枯瘦的手,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刀往心口刺去。
“不必了。”你一腳踢飛石刀,刀身撞上石像,發出清脆的響聲。“它要的是以后。”
你將琥珀塞進石像的裂縫,嫩芽立刻纏了上來。腕間的銀紋漸漸淡去,金光也隨之收斂,最后凝成一滴金色的水珠,落在你掌心。你把水珠丟給大祭司:“澆在村口那棵新栽的小松樹上。要是明年它沒開花,你們再來找我——不過那時,我可不會站著說話了。”
風突然轉向,卷著松針掠過祭壇,帶走了最后一絲血腥氣。你轉身往森林走去,身后傳來族人們雜亂的磕頭聲。走到祭壇邊緣時,你回頭看了眼那尊不再裂開的石像,突然想起三天前躲在樹后時,聽見山神在石像里嘆氣:“這些小崽子,怎么總學不會好好說話呢?”
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你肩上,你摸了摸鎖骨處的胎記,覺得這趟差事總算沒搞砸。至于那些剛才還想把你當祭品的人,大概以后看見穿寬袖口的人,都會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膝蓋硬不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