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笨拙的試探與失控的“意外”
- 人在東京,妹妹竟是未來人
- 補藥仆街啦
- 5880字
- 2025-07-30 12:37:58
“葵…我沒事。就是…有點事,想問問你…”
電話那頭的早坂葵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聲音更加雀躍:“真的嗎?太好了!悠人你想問什么?戀愛咨詢?學習煩惱?還是明天便當想吃什么?盡管問!包在我身上!”
葵毫無保留的熱情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穿透了悠人心中盤踞的陰霾,卻也讓他喉嚨發緊,準備好的試探話語卡在嘴邊,變得無比沉重。他瞥了一眼鈴夏緊閉的房門,那扇門仿佛隔絕著血淋淋的未來和殘酷的真相。他不能把葵直接拖進這個漩渦,但鈴夏筆記本上那句“必須盡快接觸‘密鑰’!時間不多了!”又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隨口閑聊:“那個…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嗯…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葵的聲音充滿困惑,“比如?”
“比如…力氣突然變大了?或者…反應速度特別快?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悠人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詞匯,感覺自己像個蹩腳的心理醫生在誘導病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爆發出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悠人!你是不是被雷劈傻了?還是燒糊涂了?力氣變大?我一直都很大啊!上次體育祭掰手腕我可是女子組冠軍哦!反應快?那是當然的啦,練了這么多年合氣道,身體早就記住啦!至于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她頓了頓,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絲神秘兮兮的調皮,“難道悠人你…看到幽靈了?在哪里?學校舊校舍嗎?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探險?”
悠人:“……”果然。他扶額嘆息。指望葵自己發現異常并理解“時空變量”、“潛能覺醒”這種玄幻設定,簡直比讓咸魚翻身還難。鈴夏的“接觸密鑰”計劃,聽起來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分析:目標‘早坂葵’對自身異常認知度:趨近于零。其將超常表現歸因于長期訓練及個人天賦。直接告知真相存在極高風險:可能導致目標認知崩潰或行為失控。建議宿主采用更迂回、更貼近其認知框架的方式引導。】阿爾法冷靜地給出建議。
“咳…不是幽靈!”悠人趕緊打斷葵的靈異探險熱情,“我是說…比如…預感到一些事情?就像…直覺特別準那種?”
“直覺?”葵的聲音輕快起來,“這個嘛…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啦!比如昨天入學式結束,我就感覺你好像不太對勁,結果你真的不舒服了!還有啊,小時候玩捉迷藏,我總能很快找到你呢!這算不算?”她的語氣帶著點小得意。
算!太算了!這簡直就是超能力覺醒的前兆!悠人精神一振:“對對對!就是這種!那你有沒有覺得這種‘直覺’最近特別強?或者…在某些時候,比如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變得特別明顯?”
“危險的時候?”葵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嗯…好像打架的時候,直覺是會比平時好一點?能感覺到對手下一步要出什么招。教練說這是‘心眼’,是武道的高深境界呢!”她的語氣充滿了對教練的崇拜。
武道境界…心眼…悠人嘴角抽搐。這解釋…好像也沒毛病?但距離“引導時空能量、拯救世界線”的“密鑰”身份,似乎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個…葵,”悠人不死心,決定換個更直接的切入點,“你對…時間啊、空間啊、或者…未來這種東西,怎么看?”
“時間?空間?未來?”葵的聲音充滿了純粹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疑惑,“悠人,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哦!是被昨天那個黑長直轉學生嚇到了嗎?還是漫畫看多了?時間就是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啊!空間就是我們站的地方嘛!未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歡快起來,“未來當然是和悠人一起,開開心心地上學、參加社團、畢業、然后…然后…”她似乎有點害羞,聲音小了下去,“…總之就是很開心很開心的日子啦!”
葵描繪的未來圖景,陽光、簡單、充滿了日常的幸福,正是悠人一直向往的咸魚日常的究極進化版。這美好的愿景像一把溫柔的刀,刺得悠人胸口發悶。他怎么能告訴她,這個“開心很開心”的未來,正被一個高達99.8%的世界線崩潰率陰影籠罩著?而她自己,可能就是那渺茫生機的關鍵?
“悠人?悠人?你還在聽嗎?”葵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你沒事吧?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頭又疼了?我這就過來看你!”
“別!不用!”悠人如夢初醒,趕緊阻止,“我…我就是有點累,想再睡會兒。真的沒事,葵,你不用擔心。”
“真的?”葵半信半疑。
“真的!比珍珠還真!”悠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元氣一點,“明天學校見!掛了!”他幾乎是搶著按掉了電話,仿佛再多說一秒,自己就會忍不住把一切都吼出來。
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只剩下悠人粗重的喘息聲和阿爾法在他腦中模擬的、代表沮喪情緒的下降曲線圖。
【引導嘗試:失敗。目標‘早坂葵’對自身特殊性及潛在危機的認知門檻極高。其思維模式高度具象化,對抽象概念(時空、世界線、異常)接受度極低。直接溝通策略在當前階段無效。建議:制造可控的‘刺激’場景,促使其潛能被動顯現并自我認知。】阿爾法提出了一個相當危險的方案。
“刺激?怎么刺激?”悠人沒好氣地在心里問,“再找道雷來劈她?還是讓白羽澪直接殺上門?”一想到那個冰山轉學生和昨晚那道詭異的閃電,悠人就脊背發涼。
【否定。高強度刺激風險不可控。建議:制造低烈度、非致命性的突發意外,觀察目標在危機時刻的本能反應及是否出現異常能力波動。例如:高空墜物、小型交通事故模擬等。】阿爾法列舉著方案,冰冷的合成音說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悠人聽得一陣惡寒:“停!打住!這跟謀殺有什么區別?絕對不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別的辦法…”
接下來的兩天,日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與暗流涌動中度過。
悠人的身體在阿爾法的“生物電療”和鈴夏留下的藥物(雖然他懷疑這也是未來科技產物)作用下,恢復得七七八八。他回到了學校,努力扮演一個“只是感冒剛好”的普通大學生。
鈴夏則徹底開啟了“冰山模式”。在家基本不跟悠人說話,連毒舌都省了,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團需要隔離的空氣。她早出晚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仿佛在刻意躲避。悠人幾次想找機會談談,都被她冰冷的眼神和“嘭”的關門聲擋了回來。那個攤開的筆記本,成了橫亙在兩人之間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白羽澪的存在感卻異常地低。她像一抹真正的幽靈,安靜地出現在課堂上,又安靜地消失。她沒有再刻意接近悠人,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但悠人總能感覺到,在不經意的角落,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掃過自己,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讓他坐立難安。阿爾法也時不時發出低等級的威脅預警,提示有微弱的、來源不明的掃描信號掠過。
【目標‘白羽澪’處于高度戒備的靜默觀察期。其組織(時空管理局秩序派)可能在評估昨晚‘審判之矛’失敗原因,并制定新的清除方案。威脅等級:高(潛伏期)。】阿爾法分析道。
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讓悠人倍感煎熬。他像一個抱著炸彈的囚徒,知道它隨時會爆炸,卻找不到拆彈的方法。鈴夏的回避,葵的懵懂,白羽澪的蟄伏…所有線索都指向葵,這個“密鑰”,可他卻連第一步“接觸”都做不到。
這天下午,最后一節無聊的通識課結束。悠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像往常一樣,等葵一起回家(主要是為了防止她再搞出什么“熱情撲擊”事件)。他剛走出教室門,就看到葵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撲了過來。
“悠人!今天我們去新開的那家甜品店吧!聽說他們的草莓巴菲超級好吃!”葵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悠人下意識地想拒絕,他現在哪有心情吃甜品。但看著葵燦爛的笑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也許…這是個機會?在輕松的環境下,再旁敲側擊一下?他勉強點了點頭:“…好吧。”
“耶!悠人最好了!”葵歡呼一聲,自然地挽住了悠人的胳膊(力道依舊不小)。
兩人剛走出教學樓,來到通往校門口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著,氣氛輕松。葵還在興奮地描述著草莓巴菲的誘人之處。
就在這時!
【警告!偵測到高維能量波動!來源:正上方!性質:空間扭曲!威脅等級:中!】阿爾法急促的警報聲如同冰錐刺入悠人的腦海!
“什么?!”悠人猛地抬頭!
只見他們頭頂正上方,大約五層樓高的地方,教學樓外墻用于固定空調外機的金屬支架,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被強行扭斷的“嘎吱”聲!緊接著,一個沉重的、邊緣鋒利的巨大空調外機,在支架斷裂的瞬間,帶著沉悶的呼嘯和飛濺的銹蝕碎片,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狠狠擲下,精準無比地朝著正下方——也就是悠人和葵所在的位置——當頭砸落!
“啊——!”周圍的學生發出驚恐的尖叫!
時間仿佛被拉長!悠人的瞳孔驟縮,心臟瞬間停止!他看到那巨大的陰影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身體的本能讓他想躲,但雙腿卻像被釘在了原地!阿爾法的警報聲在他腦中瘋狂尖嘯,卻無法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完了!是白羽澪!她動手了!用這種偽裝成意外的方式!
就在這千鈞一發、連阿爾法都似乎來不及反應的瞬間!
“悠人!危險!!!”
一聲帶著極度驚恐和破音的尖叫在悠人耳邊炸響!不是阿爾法的合成音,而是葵!幾乎在空調外機開始下墜的同時,葵仿佛未卜先知般發出了預警!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
更讓悠人震驚的是葵的動作!
她完全沒有去看頭頂的致命威脅!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悠人,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悠人還處于僵直狀態時,葵的身體已經爆發出遠超人類極限的速度和力量!她不是后退躲避,而是以一種近乎瞬移般的、違背物理常識的姿態,猛地撲向悠人!
“砰!”
一聲悶響!悠人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側面撞擊!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個人被撞得離地飛起,重重地摔向旁邊的綠化帶!
“轟隆——!!!”
幾乎就在他身體離開原地的同時,沉重的空調外機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砸落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地面被砸出一個淺坑,碎石和塵土如同爆炸般四濺開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咳咳咳…”悠人被摔得七葷八素,在灌木叢里嗆咳著。他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向剛才的位置——一片狼藉,塵土彌漫。如果他還站在那里…后果不堪設想!
“葵!”悠人猛地想起剛才撞飛自己的那股力量,是葵!她怎么樣了?!
他掙扎著爬起來,不顧身上的擦傷和疼痛,焦急地看向葵的方向。
只見葵還保持著將他撲飛出去的姿勢,半跪在離落點幾米遠的地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一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還保持著前推的姿勢。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似乎還沒從極度的驚嚇和劇烈的體能消耗中緩過神來。
周圍的學生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現場一片混亂,有人尖叫,有人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葵!你沒事吧?!”悠人踉蹌著沖到葵身邊,扶住她的肩膀。入手一片冰涼。
葵的身體猛地一顫,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悠人臉上。當確認悠人安然無恙時,她那蒼白的臉上才緩緩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極其虛弱的笑容:“悠…悠人…你…沒事…太好了…”話音未落,她身體一軟,直接暈倒在悠人的懷里。
“葵!!!”悠人抱著失去意識的葵,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目標生命體征掃描:中度體力透支,腎上腺素水平異常峰值后急劇回落導致短暫暈厥,無嚴重外傷。】阿爾法的聲音及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嘆?【關鍵記錄:目標‘早坂葵’在致命威脅發生前0.5秒發出準確預警。其撲救動作的啟動時間早于墜落物物理觸發裝置完全失效時間點0.3秒。動作爆發速度超越當前人類肌肉骨骼理論極限值47.8%。力量輸出峰值超過理論極限值62.1%。結論:潛能(‘密鑰’特性)在極端危機下被強烈激發!引導成功!】
成功了?用這種差點搭上性命的方式?!
悠人抱著昏迷的葵,感受著她身體的冰涼和微弱的心跳,心中沒有絲毫引導成功的喜悅,只有無盡的憤怒和后怕!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同利劍般掃向周圍混亂的人群,掃向教學樓的窗戶!
在五樓一間空教室的窗戶后面,一個冰冷的身影一閃而逝。
黑色的長發,蒼白的面孔,幽深的眼眸。
白羽澪!
她站在那里!像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那眼神,冰冷、漠然,甚至帶著一絲…驗證了某種猜想般的殘酷興味!
“混蛋!”悠人咬牙切齒,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燒。他死死盯著那個窗口,仿佛要將那冰冷的身影烙印在靈魂深處。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中壓抑著極致怒火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放開她!你這蠢貨!”
悠人猛地回頭。
神崎鈴夏不知何時已經撥開混亂的人群,沖到了他們面前。她看著悠人懷中昏迷的葵,又看了看地上那臺砸出淺坑的空調外機,最后,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刺向五樓那個空蕩蕩的窗口!她的臉色比昏迷的葵還要蒼白,但那雙眼睛里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她蹲下身,動作有些粗暴地推開悠人,迅速檢查葵的狀況。當確認葵只是脫力昏迷后,她緊繃的肩膀才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絲。隨即,她抬起頭,看向悠人,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他剝皮拆骨!
“這就是你的‘接觸’方式?!神崎悠人!”鈴夏的聲音壓得極低,卻蘊含著風暴般的怒意,“讓她用命去救你?!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差0.1秒,你們兩個就都變成肉醬了!你這頭無可救藥的蠢豬!”
悠人被罵得啞口無言。他看著鈴夏因為憤怒和擔憂而微微發紅的眼眶,看著昏迷中葵蒼白的臉,再想想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和樓上白羽澪冰冷的注視…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將他淹沒。
不是他!是白羽澪!是那個瘋子!
但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周圍是慌亂的學生和越來越近的警笛聲。這里不是解釋的地方。
鈴夏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低喝道:“還愣著干什么?!背上她!跟我走!離開這里!快!”
她迅速站起身,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混亂的人群和越來越近的學校保安、老師,眼神銳利如鷹,仿佛在人群中搜尋著其他不懷好意的窺視者。
悠人看著鈴夏那副如臨大敵、卻又在混亂中展現出驚人決斷力的樣子,再低頭看看懷中昏迷的葵,心中五味雜陳。他不再猶豫,咬咬牙,將葵小心地背到背上。葵的身體很輕,但此刻卻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肩頭,也壓在他的心上。
鈴夏不再看悠人,她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斥候,迅速選定了一條避開人群和老師視線的、通往學校后門的小路。“這邊!跟上!別東張西望!”她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指揮感。
悠人背著葵,跟在鈴夏身后,在混亂和喧囂中艱難穿行。他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那臺砸在地上的空調外機,又望向五樓那個空蕩蕩的窗口,眼中充滿了冰冷的怒火和刻骨的寒意。
白羽澪…時空管理局秩序派…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清除”?
為了所謂的“秩序”,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制造“意外”,差點殺死葵?!
咸魚的怒火,一旦被點燃,或許也能燎原。
鈴夏走在前面,腳步急促而堅定。她微微側頭,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被悠人背著的葵,又迅速收回。那冰冷的眼底深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后怕、憤怒,以及一絲…看到“密鑰”潛能終于顯現的、難以言喻的沉重。
她加快了腳步,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接觸完成了…雖然方式蠢到極致…但…時間…真的不多了…‘澪’…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