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月大比
- 武道加點:從雜役僧人開始
- 自閉桶
- 3975字
- 2025-08-27 16:14:05
結束巡夜后,帶隊的師叔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讓大家各自散去,回僧舍休息。
深夜的寺院十分安靜,只有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梆子聲。
岳明和相奇的僧舍在同一方向,離明鏡堂都有些遠,便一起走。
他們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經歷了一整晚的巡邏,再加上剛才與戒律堂那番不太愉快的摩擦,更是沒什么閑聊的心情,
只沉默地一前一后走在青石鋪就的小路上。
周圍樹影幢幢,搖曳不定,
只有寥寥幾盞長明燈籠在遠處散發著昏黃模糊的光,勉強照亮腳前那一小片路。
夜晚的寺院似乎與往常不同,氣氛莫名地有些壓抑,仿佛這原本熟悉的夜景也蒙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和緊張,
正當他們經過一處偏僻無人的偏殿時,只聽旁邊樹叢里“唰啦”幾聲急響,
幾道黑影同時晃動,猛地竄出五個身材壯實的僧人來。
個個手持齊眉棍,一言不發,直接堵死了他們的前路,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不善,甚至可以說是兇狠的光芒。
岳明心頭猛地一緊,借著微弱的月光,立刻認出他們來,
這些人都是戒律堂的,為首那人也是張熟面孔,似乎是剛剛遇見的帶隊堂僧,平時就有些倨傲驕橫,此時臉上更是帶著毫不遮掩的戾氣。
“呸!兩個吃里扒外的叛徒!”
為首僧人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恨意,
“在戒律堂學了點本事,就以為抱上明鏡堂的大腿了?今天就叫你們知道,當叛徒是什么下場!”
話音未落,五人幾乎同時動手,
棍風呼嘯,劈頭蓋臉就砸了過來。
那攻勢既快又狠,凌厲非常,哪里還像是同門師兄之間的教訓,分明是下了狠手,直奔要害。
岳明猝不及防,眼看一根棍子帶著一股勁風直捅向他心口,
速度極快,他根本來不及完全閃開。
情急之下只能勉強側身,那沉實的棍頭還是重重戳在了他左胸上方,一陣悶痛頓時炸開。
“砰”的一聲悶響,結結實實撞在胸口。
岳明只覺得一股銳利真氣透過棍身猛地傳來,震得他氣血一陣翻涌,腳下不穩,踉蹌著連退兩步。
但預想中的劇痛并未出現,那件貼身的八寶袈裟擋住了大半力道,他只是胸口發悶。
岳明立刻反應過來,心頭先是掠過一陣后怕,緊接著,一股怒火猛地竄起,對方剛才那一棍,分明是沖著廢人來的,根本沒留余地。
既然這樣,也就別怪他出手不留情了。
岳明眼神一冷,順勢將手中那根巡夜用的木棒一抖,大成境界的伏魔棍法瞬間施展出來。
霎時間棍影如山,風聲驟起,
不僅輕易格開了緊隨而來的幾下攻擊,更是反守為攻,抓住一個空檔,迅疾無比地一棍掃中右側一名偷襲者的膝關節側面。
那人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身子一歪摔倒在地,抱著腿再也起不來。
但戒律堂這批人顯然也非庸手,一見棍法上占不到便宜,立刻拋卻棍棒,揉身近前。
為首僧人五指彎曲成爪,帶起嗤嗤破空聲,直抓向岳明咽喉,用的竟是極為狠辣的龍爪手。
幾乎同時,另一人揮拳猛擊他肋下空檔,拳風沉重。
岳明臨危不亂,果斷棄開木棍,體內真氣奔涌不息,圓滿境界的金剛拳后發先至,一拳轟出,勢大力沉,仿佛帶著金剛怒目之威,徑直撞上那為首僧人的爪功。
“咔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緊接著便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那僧人的手腕竟被這一拳硬生生打斷。
他痛得面容瞬間扭曲,額冒冷汗,眼中充滿了驚駭和無法置信的神色。
而另一邊,相奇也陷入了以一敵二的苦戰。
那兩人配合極為默契,一人專使刁鉆陰狠的爪功,不斷撕扯他的衣袖試圖鎖拿關節,另一人則拳風剛猛霸道,專朝他防守的空隙猛攻。
相奇雖已將圓滿境界的左右穿掌使得如封似閉,
雙掌翻飛,身形挪轉,
這才堪堪擋住對方的大部分攻勢,可自始至終都只是在防御,根本抽不出空來反擊。
被人連環圍攻之下,難免左支右絀,
一時間手忙腳亂,場面真是險象環生,好幾次都差一點就要中招。
岳明一邊應對眼前的對手,一邊飛快地瞥了一眼相奇那邊的戰況。
他和相奇交過手,此刻一眼就看出,那家伙的打法簡直就像是日常練習似的,完全不像是生死相搏。
他自己雖然是以一敵三,倒還頗有把握能夠逐步破解困局。
可相奇那邊兩個人……看起來還真不好說。
難道最后還得自己抽身去幫忙?
他心里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察覺到眼前那名為首的僧人眼中寒光一閃,竟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意。
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再次合身撲來,
岳明心中一橫,故意賣了個破綻,肩頭硬生生吃了旁邊另一名僧人沉重的一拳。
他悶哼一聲,借勢踉蹌著朝相奇的方向跌退過去,同時扯開嗓子大喊,
“相奇師兄,救我!他們動了刀子,真要下死手啊!”
這一聲大喊,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打破了相奇心底最后的猶豫和顧忌。
他眼角余光瞥見岳明遇險踉蹌,
再看到對方又是匕首又是攻他要害,招招都透著要人命的狠毒,
哪還有半分同門之誼可言?
他終于一咬牙,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
相奇心中一橫,徹底明白了,今晚這事,絕對無法善了,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
原本守得滴水不漏的左右穿掌驟然一變,氣勢陡增,
變得凌厲無比,帶起尖銳風聲,嗤嗤兩下,精準無比地同時切中了圍攻他的兩名僧人的要害,
一人喉結碎裂,另一人心口遭到重擊。
那兩人動作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滾圓,里面充滿了驚愕與無法置信的神色,隨即身體一軟,一聲未吭便癱倒下去,再無聲息。
與此同時,岳明也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面對持匕首瘋狂撲來的僧人,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體內真氣狂涌,圓滿境界金剛拳的至剛之力轟然爆發,一拳直直轟出,結結實砸在對方的胸膛上。
那僧人前沖之勢戛然而止,胸膛凹陷,噴血倒地,眼神迅速黯淡,另外一人也是輕易地一拳了解。
轉眼之間,剛才還殺氣騰騰的現場,就只剩下最初被岳明一棍掃中膝蓋、倒地不起的那名僧人了。
他拖著一條傷腿,臉上全是驚恐到極點的神色,正拖著傷腿驚恐爬逃。
岳明與相奇對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悸與狠厲。
事已至此,絕不能讓此人走脫,否則后患無窮!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卻如同心有靈犀般同時出手。
棍影與凌厲的掌風瞬間落下,最后一聲短促的慘哼剛剛出口便戛然而止。
偏殿前恢復死寂,只有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寒夜。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具迅速冰冷的尸體,岳明和相奇站在中間,僧衣染血,喘息粗重,
相奇看著眼前景象,臉上盡是震驚后怕,
夜風帶著寒意徐徐拂過,卻吹不散那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反而將這氣味攪得更濃,直往人鼻子里鉆,冷得人渾身發涼。
相奇雖然已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平日里修行最為刻苦,作風也一向端正剛硬,
可說到底,他從未真正經歷過這般你死我活、瞬間奪命的廝殺,更別提親手了結同門的性命。
他看著地上尸體和自己染血的雙手,身體不住發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我…我們…殺了人…是殺戒…不可饒恕的重罪…”
相奇聲音發顫,幾乎語無倫次,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四周沉沉的黑暗,仿佛那影影綽綽的樹叢和殿堂角落里,隨時會冒出無數雙眼睛,
岳明卻顯得異常冷靜,
“相奇師兄,冷靜點,你看清楚了,這處偏殿平日就沒什么香火,這個時辰更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根本不會有人來。”
他先是快速而仔細地掃視了一圈寂靜無人、只有風聲的四周,隨即壓低聲音,語氣果斷:
“我們就是今晚負責巡夜的弟子,這片地方自然歸我們察看,誰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但是…但是我們殺了人啊,五條…五條人命啊!”
相奇幾乎崩潰,重復著這句話,被罪惡感和恐懼淹沒。
“人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岳明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伸出手毫不避諱地在其中一具尸體的僧袍里快速摸索起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不想跟著他們一起完蛋,不想被戒律堂抓去刑訊廢掉修為,就照我說的做。”
相奇目瞪口呆地看著岳明熟練地從尸體腰間摸出一個小巧錢袋,掂了掂塞進自己懷里,接著又檢查下一具尸體。
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師弟。
“師…師弟…你…你這是做什么…”
“哼,他們剛才招招都要我們的命,難道我們還跟他們講什么同門慈悲不成?”
岳明頭也不抬,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硬和平靜,
“這些玩意兒,不要白不要。”
他利落地檢查完最后一具尸體,站起身,看向發抖的相奇,語氣放緩卻意味深長:
“別愣著了師兄,趕緊過來幫忙,趁現在夜深人靜,把這些都拖到那邊林子最深處去,找個隱蔽的地方挖個坑埋嚴實了。”
他見相奇臉色依舊蒼白,便往前走了半步,語氣稍稍放緩了些,
“師兄,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現在寺里管這巡邏治安、稽查事件的,是誰?早就是咱們明鏡堂了。”
“戒律堂早就失了勢,就算將來真有人發現他們幾個不見了,上報上來,這案子最終也只會送到我們明鏡堂手里來查辦。”
“到時候……這案子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查到誰頭上,還不是我們……尤其是照空師父說了算?”
這話像閃電劈開相奇腦中迷霧。
他猛地抬頭,只見岳明在夜色中面容深沉。
是啊,案子若到明鏡堂……
操作空間就大了。
相奇深吸一口氣,再看一眼尸體,終于咬牙點頭,動手幫忙拖拽。
兩人身影迅速消失在旁邊密林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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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在明鏡堂迅速調查下,那樁曾經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的“性和師侄被害”一案,總算有了個結果。
一名戒律堂的老僧前來自首,
供認是因性和屢犯淫戒、行為不檢且不知悔改,反而還四處傳播不良作風,敗壞戒律堂聲譽。
他一時義憤,這才痛下殺手,替戒律堂清理門戶。
消息傳開,寺中嘩然。
然細節未完全公開,但“戒律堂”和“淫戒”這些字眼已足夠引人遐想。
三日后,老僧被依寺規處決,以此了結了這樁公案。
隨著案子的正式了結,寺內持續數月的緊張氣氛終于緩和,眾人不再擔心身邊藏著兇手。
只不過,經此一事,戒律堂在寺中的聲音和名望卻是大不如前。
不僅辦案不力的印象深入人心,堂內那些男男淫穢之事也被擺上臺面,成了僧人私下搖頭嘲諷的話題。
如今戒律堂弟子在外行走,也少了往日那份令人敬畏的底氣,就連說話的聲音,好像也沒以前那么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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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明鏡堂偏殿,
早課剛結束,誦經聲余韻未消,眾弟子正要散去,卻見照空住持站在原地,目光掃過臺下。
堂內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住持有話要講。
照空神色平和卻不失威嚴,清了清嗓子說道:“明日佛誕日,寺中照例在爐峰舉行大較,一是敬奉我佛,二是檢驗各院弟子這一年來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