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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殺后續

陳夫人環顧四周,偶見十字路口右手邊,劉家米鋪后門,有片黑色衣角隨風舞動,心中更是郁結不散,狠狠罵道:“一群酒囊飯袋!晌午時分,日頭正烈,換上便衣,混入人群,喬裝成平民百姓乃是妙計,穿著一襲黑衣不敢露臉,還說什么找不到,等我秋后算帳。

暮色四合,喧囂漸杳。市井人聲如潮退去,轉瞬寂然,恍若驟雨初歇——方才還雷霆萬鈞,此刻已萬籟俱寂,似有仙人拂袖,收了這人間喧闐,只余下零星燈火在夜色中搖曳。晚膳時分,陳夫人面對滿桌珍饈卻遲遲未動筷箸。八寶鴨色澤金黃,翡翠羹碧綠透亮,時令鮮蔬青翠欲滴,皆是她素日喜愛的菜式。陳老爺卻胃口大開,連進三碗香粳米飯,每嘗一道菜都要贊不絕口。他自覺今日施粥濟貧之舉既積德行善,又光耀門楣,更贏得鄉鄰贊譽,可謂一舉三得,故而心情格外舒暢。

見夫人遲遲未動筷,陳老爺放下手中牙箸,關切道:“夫人可是身子不適?怎的今日食不下咽?“陳夫人聞言,眼波流轉間已換上盈盈笑意,柔荑輕挽夫君臂膀,笑道:“怎么會呢?我的老爺。我見你用膳十分香甜,光是瞧著便已心滿意足,哪里還需要進食呢?“一邊講話一邊手挽著陳老爺的胳膊,搖曳著。她身子微微前傾,羅袖輕拂,帶起一陣暗香,恰似春風拂過楊柳枝,指尖輕輕劃過陳老爺的手腕,帶著幾分年少時的嬌俏。陳老爺見妻子這般小女兒情態,心中更是暢快。人生何求?便是情真不變。隨即,在陳夫人額間印下一吻,剛剛長出的胡茬,扎的陳夫人陣陣酥麻,像是飴糖融化在舌尖,甜味在舌頭繞,回味悠長。

此刻,她只是一位被丈夫深愛的妻子,她可以得到片刻喘息。

她貪婪的感受著愛的流動。窗外皓月當空,清輝如水,將這對璧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用餐那一吻,點燃了彼此。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雙雙回到了那年初相識。陳夫人仍舊羞澀,陳老爺還是血氣方剛。情事對于這對夫妻來說,再熟悉不過,也許是極樂世界的通道,也許是與漫漫長夜對抗的法寶,換言之,是需要精進的功法,即便熟悉,也需練習。二人都是體驗派,無需多言,無師自通,自然合拍。陳老爺輕輕闔上門閂,牽著妻子的手走向浴房。二人默契的屏退侍從,只命人準備好沐浴之物便不再打擾,陳老爺更是推掉了明日的一切安排,浪漫的兩人世界開始了。陳夫人緩緩地褪下衣裙,從外裳到里衣,每一個動作都極盡優雅之態,宛如在進行一場莊重的儀式。陳老爺也認真地解著自己的衣帶,目光卻不曾離開愛妻半分。燭光很活潑,在陳夫人的一舉一動中流轉,耀著陳夫人的羞澀,也壯著她的膽子,更引著陳老爺小心翼翼,不露出半分急切。這樣的情狀總要順水推舟的。兩人手拉手,下到湯池里,打起了水仗,一陣歡聲笑語,水花四濺間,模糊了視線,對方的輪廓卻倍加清晰,水汽蒸騰,令兩人皆是汗涔涔。忽地,陳老爺靠近了陳夫人,陳夫人也隨之安靜下來。陳老爺眼睛里全是陳夫人,陳夫人眼睛里也都是陳老爺。他的唇貼住了她的唇,一張一合中,兩人的身子也在氨氮的水汽中相擁。兩人歇了歇,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對方是這樣的需要著彼此。陳夫人的臉上不知是汗珠,還是水,陳老爺輕輕地為她撥去,認真的看著她,怎么看都覺得實在美麗。心下暗嘆:”得此良緣,定是三生有幸,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吧!”陳夫人,此時緩緩閉上了雙眼,感知著丈夫熾熱的視線自己身上流連,期待著。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又吻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湯池的水漸漸轉涼,陳夫人也顯露出幾分疲態。當她輕輕推開丈夫時,陳老爺先是一愣,繼而注意到妻子氣息不穩、站立不穩的模樣,頓時了然。于是,兩人擦擦身子,相互攙扶,到了床邊。屋里的紅燭已燃了半截,陳老爺看著陳夫人似是恢復了些,他試探的吻了一下,陳夫人機械著回應著,他便訕訕解下了床幃。對于陳老爺來說,這種事,須得兩人十分投入且盡興,若是有一方走神,那決不能算作圓滿,于是他停下了。他端詳著自己的夫人,她好像不曾變過,還是像記憶里那樣跳脫,有著無限的生命力。他多么想讓歲月停下腳步,讓懷里的她永遠年輕,讓這一瞬變永恒。念及此,他粗糲的右手,撫過陳夫人的緊皺的眉頭,劃過她高挺的鼻梁,揉了揉她的嫩嫩的臉頰......睡了過去。然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陳老爺的夢里,他是一名馳騁沙場的將士,披堅執銳,視軍律如命,不肯逾越。有天,烽火連天,戰爭一觸即發。兩軍對壘,他懷抱必死之心,以身許國——此乃將士無聲的宿命,亦是精神超脫的悲壯。戰鼓響徹云天,號角吹響,紛爭開始了。他舉起刀和敵軍廝殺起來,寒光過處,鮮血四濺,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他的耳邊寒風凜冽,這風像刀子一樣,割的人臉生疼,他還在拼命殺敵。他疑惑為何他一介商賈從了軍?他身處太平盛世怎會打仗?是強敵來犯還是我朝征討他國?我的鈺兒....在等他歸家嗎?我和妻子竟會被分離兩地,這是誰的手筆?種種疑云,使其身陷夢魘,久難清醒,他像是墮入了巨大的深淵,處處荊棘。第二天,又是一個艷陽天。陳夫人醒來,見身旁的陳老爺居然還沒醒。以往,他可是早早醒來,為她準備好早飯,放在桌子上,將熏過香的衣物放在床頭。難道他生病了嗎?陳夫人將手背放在陳老爺的額頭,試了又試,不曾發熱。那怎會如此貪睡?她推了推陳老爺,喊道:”陳瑞,你怎么還不醒?你還好嗎?你是在捉弄我嗎?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裝累了。好嘛?”這一番真情流露,還是沒能使陳瑞從夢里掙脫出來。她本以為是陳瑞生病了。奈何叫都叫不醒。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裝的。好嘛,陳瑞倒是越老越頑童了。她想到一個絕妙的方法,讓自食惡果。她捏住了陳瑞的鼻子,沒有像預想那樣:陳瑞由于呼吸不上來,裝不下去而蘇醒,陳瑞毫無反應。這可把關鈺嚇得不行,他真是病了。陳瑞這樣的半死不活的模樣,本是大快人心的喜事一件,多年大計就在今日落成,豈不妙哉!如果拖著不就醫,是不是他就會死了?殺他居然毫不費力。可是這樣一來,明眼人一看,陳老爺之死蹊蹺的很哪!罪魁禍首不得而知——就是關鈺本人呀!不不不,陳瑞絕不能現在就死。她連忙穿戴整齊,叫侍者快馬加鞭,快快請郎中。在焦急的等待郎中趕來的空檔,陳瑞蒼白的臉色,細細的一層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眉頭緊鎖,似是病癥發作。不一會兒,郎中來了。關鈺本坐在床邊,忙不迭地給郎中騰地,不小心摔了一個踉蹌。侍女小蘭把她扶了起來,她昨天實在有些累,今早又勞心勞神地擔心陳瑞,精神頭早早告假,這才摔了。一定是這樣。才不是因為,沒站穩。郎中把了把脈,翻了翻陳瑞的眼皮,結合陳瑞的癥狀,有了診斷。他回頭告訴關鈺:”夫人別擔心,郎君只是癔癥,待我為其針灸一番,便可蘇醒。關鈺道謝。郎中醫術了得,大概一炷香后,陳瑞恢復了神智。他看著熟悉的床,熟悉的臥房,心下一安,還好只是一場夢。身旁是累倒的關鈺,陳瑞小心翼翼地起身,緩緩地穿好衣物,將關鈺抱到床榻上,蓋好棉被,印下一吻,動作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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