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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留意21號

電梯門打開,符文文走了出來。

于恒裕有些失望,他垂下頭,捏緊了鮮花袋子,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情緒在作怪。

當符文文走到自己面前時,他還是定了定神,換了副神情,主動問候道:“文文,好久不見!”

符文文本來就對于恒裕避之不及,本想假裝沒看見一走了之,沒想到他還主動與自己打招呼。

符文文僵硬地轉過身,十分尷尬地咧著嘴,皺著眉,“哼,還以為會再也不見呢。”說著,符文文揶揄地笑了笑。

“文文,看見笑笑了嗎?她沒和你一起下來嗎?”

“啊?笑笑?你找她干嘛?”

“我有事……要和她說”

“什么事?”一聽此話,符文文立馬警覺。幾年前的回憶一下涌上心頭。

當初,于恒裕就是用這樣的理由把她引開,騙走了蘭笑。本以為他們會恩恩愛愛到白頭,沒想到幾年后他又用了同樣的話把她引走,引來了小三。

他這是要故技重施嗎?

符文文想著,主動退后,與于恒裕保持了一段距離。

“當初的丑聞,我是被冤枉的!我們都被做局了!”于恒裕看了一眼手表,不時向符文文身后張望。

“冤枉?做局?”符文文被嗆的一時無話可說,她瞪大眼睛,似乎是表示贊同地點點頭,之后立馬換了一副神情。

這蹩腳的理由還能再離譜點嗎?蘭笑吃了那么多的苦,最后還遭你背叛,她就不冤枉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符文文瞥了一眼于恒裕,此時的他心急如焚,音量也不知不覺間提了幾個度。

“笑笑早就走了,你也走吧。”說完,符文文十分瀟灑地轉身,走前,還隨意地伸手晃了晃以示告別。

“什么?走了么?”于恒裕在聽到前半句后一下失了所有興趣,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十分不甘心地看向符文文的背影,但也無可奈何。

出了大廈,符文文躲在一旁,等候著于恒裕。

沒過多久,一輛高級跑車駛來,看樣子還是限量款、價格不菲。于恒裕失魂落魄地出來后直奔那輛跑車。

“于恒裕啊于恒裕,這就是謊話說多了的代價。”

“即使你再說真話,別人也很難相信。”

“況且,世間男人有的是,我們笑笑沒必要在你這一棵樹上耗一輩子。依笑笑的條件,什么好男人找不到?”

“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你這種死男人被坑無數回也難解人心頭之恨!”

符文文啐了一口,赤手空拳地沖著空氣比劃了幾圈。即使跑車已經沒了影,她心里還是不解氣。

緩過神后,符文文打開了手機,給蘭笑撥了通電話。

“蘭笑?你現在在哪啊?”

“我?我剛下電梯,在一層大廳。我剛剛有點低血糖,在樓梯口緩了會兒。”

“誒!剛好,我在大廈門口,我進來找你!”

“打住打住,您有事的話就先忙,我要在大廳等人。”

“等于恒裕?”

“不...是。”蘭笑抿了抿唇,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當初決定上節目整治于恒裕時,文文雖抱有顧慮但也十分支持。文文是個簡單純粹、始終如一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突然立場不堅定了,絕對是要破口大罵的。

可她低估了與符文文的多年情誼和符文文本身明銳的直覺,以及高估了自己笨拙的演技。

符文文一聽蘭笑這不果斷、含糊不清的回答就猜到那必定是要等于恒裕了。

“別等了,人剛走。”

“于恒裕走了?”話一出,蘭笑顛顛地跑了出去,見到符文文第一句就是“人真走啦?”

“嗯。剛走,還是坐的高級跑車。”符文文醞釀了半天的情緒還是崩了,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蘭笑,輕輕錘了捶她的胳膊,“我說蘭大小姐,咱怎么又又又戀愛腦了?當初是誰哭得梨花帶雨的啊?”

“我我我,是我!我就是看他那樣子有點動容,當初抓包小三時我......”每每提到此,蘭笑的心總要“咯噔”一下,幾度欲言又止。

“我當時太生氣了!你知道嗎?雖然他事后也找過我,想跟我解釋原因,但我實在沒那心情聽他狡辯。可這段時間,我的心態逐漸平靜,突然開始好奇他會怎么找補。你懂那種感覺嗎?”

“就好像自己...置身事外,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看他于恒裕在下面急得團團轉,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我,最后發現當他費盡心思爬上懸崖峭壁觸摸到我時,其實摸得是我的腳,然后我一個霸氣的回踢,又把他給踢回去了!”蘭笑一邊說,一邊模仿,眼神凌厲,看上去不像假的。

“那就行!大小姐!男人多的是,不行咱再找!”符文文一把摟住蘭笑,勾上她的肩。

“對!這種不守承諾的男人不要也罷!”

“欸對了!你們第一輪都是戴著面具是吧?”

“嗯。”

“溫馨提示,你們明天的游戲不戴面具,你記得多留意留意21號。”說著,符文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向蘭笑的耳邊湊了湊,“我保證,絕對會驚喜到你......”

蘭笑受不了這種肉麻的耳鬢廝磨,一把地推開了她,毫不留情地說道:“你不對勁!你不對勁!”

“蘭笑,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和你做朋友嗎?”

“為什么?”

“我就喜歡你這表里不一的樣子,你看你剛才賤賤的表情,它出賣了你!”

“少來!明天的游戲是什么?”

“抓人。”

曾家大宅。

“媽!于恒裕都來了,你不信我的話,你總信他的話吧?”曾焰暉蹲在一旁,瞅準曾母不語的空擋見縫插針地說道。

“你還有臉說?人恒裕正干人家的事呢!說不定還在緊要關頭。突然被你給叫過來,我要是恒裕啊,我就和你絕交,讓你一個人發爛發臭吧!”曾母坐在沙發上,不停揉著太陽穴,不時給曾焰暉幾個白眼。

“伯母,您先消消氣,曾焰暉到底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了?我在這兒站半天,愣是一點也沒聽懂。”于恒裕眉眼彎彎,右手掐住左手手背,耐下性子問道。

曾母輕蔑一笑,從身后掏出一個文件夾,“你自己看看吧。”說完,她瞥向一旁的曾焰暉,一個眼神讓蹲累了起來休息的他又蹲了回去。

于恒裕目光遲疑,但還是打開了那份神秘的文件夾。

文件夾里夾著一份報告,待看清內容后,于恒裕瞠目結舌。

“伯母,這是......誰的懷孕報告單啊?”于恒裕的聲音有點抖,他瞥向曾焰暉,曾焰暉的眼神里寫滿了無辜。

“今早一個叫巖巖的女孩來找我了,說是懷了這小子的骨肉。”

“巖巖?”于恒裕小聲重復了一遍。

“人姑娘已經懷三個月了,說是胎像穩定了特來恭喜我一下。我是人在家中坐,孫子從天上來!什么驚喜?”曾母使勁捶了一下曾焰暉,“驚嚇好吧!”

“三個月?”于恒裕仔細回憶。三個月前他確實和曾焰暉出去喝了一次酒,難不成是那次?

“冤枉啊!媽!那孩子指定不是我的!我當時雖然醉了,但阿裕也陪在我身旁。我倆當時在一塊,怎么可能會去碰那個巖巖!”

“恒裕,你說呢?”曾母端起一杯咖啡,淺抿了一口,她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于恒裕,期待著他的回答。

“伯母,當時小暉和我在一起,這件事一定事有蹊蹺,您怎么能僅憑一份報告單和一份說辭就認定孩子必定是小暉的呢?萬一是旁人栽贓嫁禍的呢?”

“恒裕,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你心里應該清楚點什么吧?這萬一不是憑空捏造的呢?或者...真的是栽贓嫁禍,孩子父親另有其人呢?”

“伯母,您說的話有點矛盾,我...聽不懂。”于恒裕愣在原地,他抬頭,正好與曾母的視線相對。

“算了,下個月公司就要有新品上市,現在正是關鍵期,容不得一點負面新聞出現,你應該明白怎么做吧?”曾母抬了抬眼皮,口氣松了松,她拿起一顆葡萄,輕輕地剝去皮,放在了嘴里。

曾家大宅門口。

于恒裕倚靠在高級跑車上,雙手環抱,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曾焰暉氣不打一處來,一出來就開始喋喋不休。

“你說我媽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朝我發那么大的脾氣!我...我,我真是太傷心了!”

于恒裕瞥向曾焰暉,“不對,你媽一定是有什么沒說。除了報告單,你媽一定是掌握了其他確鑿的證據。”于恒裕的后半句他沒說口,只是在心里想著:剛才曾母好像在暗示我說孩子也跟我脫不了關系。

“什么?”

“你仔細揣摩她剛才說的那句,什么叫我清楚這不是憑空捏造的,好像她知道點內幕一樣。”

曾焰暉眼神瞟向別處,側了側身,壓低了嗓音問道:“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為三個月前的意外是長輩們為了聯姻而做的局,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簡單。”

說完,于恒裕站直身,眼神定了定,“當時好像是有個叫巖巖的女生來找我們喝酒。”

“什么?你也覺得孩子是我的嗎?!”曾焰暉一聽,五官扭在一起,手指微顫,指著于恒裕的臉。

“你自己過度理解了......”

“那就好,要是連你也不相信我,那咱們多年的兄弟情...”

于恒裕無心聽曾焰暉煽情,只是小聲嘟囔了一句:“這波,應該是沖我來的。”他回望曾家別墅,心中五味雜陳,握住車把手的力度逐漸加大。

“啊?你是說...孩子是你的?”

“滾蛋!”

“對了,你不是說讓我來解釋有關笑笑的事嗎?所以呢?”

“我要不這么說,你回來嗎?”曾焰暉越說底氣越不足。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我,我自覺滾蛋!”

蘭家大宅。

蘭笑走到門口時發現門是虛掩的狀態,她看向李伯,李伯點點頭。

看來,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蘭笑一進屋,就發現蘭征正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回來了?”

“嗯。”

“去哪了?”

“去外邊了。”

“廢話!去干什么了?”

“錄了個節目。”

“和那個誰分手了吧?”

“你怎么知道?”

蘭征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右手盤著兩塊核桃,左手輕輕拍了下沙發。

蘭笑見狀,徑直過去,坐了下來。但坐下時,特意與蘭征保持了點距離。

“你最近三個月消費得挺猛啊。”蘭征點點頭,李伯走了出去。

“是,分手買醉我消費。”

蘭征聽后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只是停止了盤核桃,“韓家的大兒子也在那個節目里,就是之前給你提的相親對象,最后你連面都沒見就給拒了的那個。你記得多和人家互動互動。”

“所以你和韓家一起投資這個節目...”蘭笑起身,眼神飄向四周,表面上連連頷首,但內心十分不爽。她看向蘭征,不可置信地問道:“就是為了攛掇我和韓家的大兒子?”

“你都知道了?”

“嗯,不僅如此,韓家的大小姐也去了,合著男嘉賓的親友團也來了是吧?看我倆最后能不能牽手成功?”蘭笑感到十分荒唐。

為了一盤醋,包了頓餃子?

“這樣吧老蘭,你和老韓也去報名,表面上說踢館,實際上你們去當觀察嘉賓唄?”

“混賬!我去干嗎?”蘭征的眼神變得凌厲,“要不是你和韓家的大兒子都跑去參加,我們才沒興趣投資這個呢!”

什么?他也是主動參加?蘭笑微瞇起眼,直直地坐了下去。

“韓家大兒子韓銘最近接手管理了韓氏的東南市場,所以可能很忙,等過段時間我會安排你和他見面。”

“這么忙還來參加節目干什么?給自己繁忙的生活再添一筆?”

“那你等見面了去問他啊,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蘭征言畢,場面一度陷入沉默。

“那他長什么樣啊?你讓我和他多互動!我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別到時侯...”

“你可真會挑時候,我有他照片的手機今天剛好落航班上了,我等會兒發給你。”似乎想起了什么,蘭征偏了偏身子,學著蘭笑的模樣問道:“不過,某人把我的聯系方式好像都給刪了吧?”

“喝醉了,酒后刪錯人了。”蘭笑尷尬地摸了摸脖子,一副不想舊事重提的樣子。

“三個月了,也不加回來?”

“我刪錯人了,我醒來后都忘了刪了誰了。再說,您那么忙,哪次還主動聯系過我呀?我平時也沒什么事,卡上只要有錢,我也沒別的事來找你啊。”說完,蘭笑也不想再說下去了。

“累了,上樓了。”

“哦,照片也別發了,發了我也不會看的。”

“一切隨緣吧,這樣玩才有意思。不管他長啥樣,要能追上我,也算他的本事了。”

蘭征站起身,音量提了幾個度,“他好像是20號,你多留意點啊!”

之后,他目送著女兒的背影,直至在轉角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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