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看著她手忙腳亂摸出筆記本寫寫畫畫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壓低聲音：“他想請你幫忙探探口風?！?

“包在我身上！”蘇醒拍著胸脯保證，隨即又垮下臉，“可是該怎么問啊......”

就在這時，許卓佑拿著巡查本從走廊經過。蘇醒像發現救星般沖出去，池野只來得及抓住她飄起的發梢。

“學長！重大情報！”蘇醒拽著許卓佑的袖子把人拉到樓梯拐角。她踮著腳湊近說話的姿態，像只迫不及待分享秘密的雀鳥。

許卓佑扶了扶眼鏡，低頭聽她嘰嘰喳喳說完，鏡片后的眼睛彎起溫柔的弧度：“需要我幫忙策劃？”

“嗯嗯！”蘇醒點頭如搗蒜，發絲在陽光下泛著淺棕色的光。

教室后門，池野和宣傳部的李知盈同時停下腳步。李知盈抱著會議記錄的手指微微發白，池野的目光則落在蘇醒拽著許卓佑校服的手上。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

蘇醒蹦跳著回到座位，馬尾辮在空中劃出雀躍的弧度。教室門口，許卓佑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李知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學長，蘇醒是不是你妹妹??？”李知盈抱著記錄本，語氣輕快，像是隨口一問，“從上學期開始，你就特別照顧她。”

許卓佑微微一怔，鏡片后的眸光閃了閃。他低頭翻動手中的巡查記錄，腦海里浮現蘇醒拽著他袖子嘰嘰喳喳的樣子，陽光下泛著淺棕色的發絲，還有那雙永遠亮晶晶的眼睛。

“她啊……”他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聲音很輕，“是很可愛的學妹。”

李知盈看著他柔和下來的側臉，指尖悄悄掐緊了記錄本的邊緣，臉上卻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這樣啊?！?

池野收回望向門口的視線，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將蘇醒的注意力拉回來。

“如果想試探樓宿雪，”他的聲音平靜，仿佛剛才那一瞬的異樣從未存在，“你可以用開玩笑的方式?！?

“比如？”蘇醒湊近，手肘支在課桌上，掌心托著下巴。

“比如……”池野略微思索，“問她覺得葉懸松跳舞時怎么樣。”

蘇醒眼睛一亮，猛地拍手：“對耶！學姐要是害羞或者夸他，那就說明有戲！”她笑嘻嘻地用筆帽戳了戳池野的手臂，“池野，你好聰明！”

興奮過后，蘇醒又忍不住好奇，筆尖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不過……葉學長會怎么追學姐呢？”

她歪著頭，突然看向池野：“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教室忽然安靜了一瞬。

池野的目光落在她草稿紙上的圓圈，那些重疊的線條像極了糾纏的心事。他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我不會繞彎子?！?

“嗯？”蘇醒眨了眨眼。

“如果是我，”池野抬起眼，直視她的目光，“我會直接告訴她。”

蘇醒愣住了。

他的眼神太過專注，讓她一時忘了呼吸。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灑進來，落在池野的睫毛上，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

“叮鈴鈴——”

下課鈴突兀地響起，蘇醒如夢初醒般移開視線，手忙腳亂地收拾書本：“那、那我去找學姐了！”

她抓起書包沖出教室，心跳聲大得仿佛要震碎耳膜。

池野坐在原地，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唇角微勾。

新開的咖啡廳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桌面上，樓宿雪優雅地端起杯子，輕啜一口瑰夏，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品味其中的風味。

蘇醒學著她的樣子，也喝了一口，結果苦得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眼睛緊緊閉著，像是被酸到了似的。

樓宿雪忍不住笑出聲：“喝不慣？”

蘇醒吐了吐舌頭：“太苦了！”

兩人相視一笑，隨后自然地聊起近況。蘇醒說起學校的趣事，樓宿雪分享舞蹈學院的見聞，聊到興起時，兩人甚至捂著嘴偷笑，像是回到了初高中時代無憂無慮的日子。

蘇醒聊得口干舌燥，下意識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結果再次被苦得一個激靈——這突如其來的苦澀猛地提醒了她今天的“任務”。

她放下杯子，故作隨意地開口：“對了學姐，葉懸松學長最近怎么樣？”

樓宿雪的手指微微一頓，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立即回應。

蘇醒心里咯噔一聲——完了，該不會沒戲吧？

就在她以為話題要冷場時，樓宿雪忽然輕聲問道：“你覺得……葉懸松怎么樣？”

蘇醒一愣，隨即像被按下了“夸夸模式”的開關，立刻滔滔不絕：“葉學長超厲害的！跳舞的時候氣場全開，平時又溫柔細心，上次他還特意幫你調整舞鞋的松緊帶，而且他——”

她突然剎住車，因為樓宿雪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醒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樓宿雪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蘇醒，你提起他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蘇醒睜大眼睛：“學姐你……”

樓宿雪的目光落在窗外，陽光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的唇角微微揚起，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篤定：

“青春期的感情，如果不回應的話……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蘇醒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星：“那學姐你——”

樓宿雪沒有直接回答，但她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溫柔、羞澀，又帶著幾分藏不住的甜蜜。

離開咖啡廳時，蘇醒迫不及待地給池野發了消息：［大成功！?。。?

樓宿雪看著蘇醒興奮的樣子，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謝謝你，蘇醒?！?

“謝我什么？”

樓宿雪笑而不語，只是目光溫柔。

謝謝你的關心，謝謝你的試探，也謝謝你的存在，讓她終于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心意。

而此時的葉懸松，正站在舞蹈學院的排練室里，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消息：［她答應了。］

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敲了敲：［謝了，改天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