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的露水打濕了褲腳，李海洋蹲在菠菜地里，手里捏著片沾著晨霧的葉子。智腦面板在視野邊緣閃爍，【作物健康度 98%，無病蟲害隱患】的提示讓他稍感安心。但一想到日本海關可能的抽查，心還是懸在半空。他指尖劃過葉片脈絡，突然想起父親編的竹筐——那些泛著竹青的筐子此刻正堆在院子里，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海洋哥，農科院的建業哥來了！”小芳的聲音穿透薄霧，她身后跟著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正是李建業。小伙子眼睛里布滿血絲，顯然是熬了夜。“哥，數據出來了！”李建業從包里掏出一疊報告，紙張邊緣都被攥得發皺，“我們連夜做了分子結構分析，這活性酶的肽鏈比國外專利多了三個羥基，完全是兩種物質！”他指著報告上的圖譜，“院長說這是重大發現，已經幫你寫好申訴材料，現在就能提交！”李海洋接過報告，指尖觸到紙張上未干的墨跡，滾燙得像團火。“太謝謝你了建業，還有你們院長。”“謝啥，這也是我們的研究成果。”李建業抹了把臉，“對了，我帶了臺便攜式檢測儀，能實時監測活性酶含量，你以后出貨前自己就能測。”他從包里拿出個巴掌大的儀器，操作界面簡單明了。送走李建業，李海洋立刻用新儀器檢測菠菜。屏幕上跳動的數字穩定在 0.87mg/g，比標準值高出近一倍。他心里有了底，轉身往車間走，路過冷庫時，王隊長正指揮工人往墻上貼保溫棉。“小李，這冷庫用的是聚氨酯發泡板，保溫效果絕了。”王隊長拍著墻，發出空洞的回響，“明天就能裝壓縮機，后天保準能用。”剛進車間，就見李云龍抱著個秤在轉悠，秤上放著瓶減肥酵素。“胖子，你這酵素真神了！”他掀起 T恤，露出的肚皮確實比前兩天緊實了些，“我昨天喝了兩瓶，今天早上稱瘦了半斤！”“才喝一天就見效？”李海洋有些驚訝，智腦說過這酵素需要三天才能顯效。“可能是我體質特殊？”李云龍撓撓頭，突然壓低聲音，“我那朋友說，搶注專利的可能是個叫‘綠源生物’的公司，他們老板以前就靠搶注專利發的家，咱得小心點。”李海洋心里一凜，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上次去參加農產品展銷會時見過他們的展位，主打“進口酵素原料”。“知道了，我讓林薇薇查查這家公司。”正說著，林薇薇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帶著興奮：“李海洋，田中先生剛才發郵件，說看到我們用竹筐包裝的照片了，特別感興趣，還說要在他們的超市做專題報道，宣傳這種環保理念！”“真的？”李海洋懸著的心放下一半。“當然是真的！”林薇薇笑著說，“他還說日本海關那邊他打過招呼了，只要檢測合格，會優先放行。對了，綠源生物的事我幫你查了，他們確實在半年前申請了個類似的專利，但技術方案很模糊，估計就是為了搶注。”掛了電話，李海洋讓小芳把竹筐裝的菠菜樣品拍照發給田中，又叮囑她把今天要發往同仁堂的貨打包好。“王嬸，你們把酵素瓶再擦一遍，標簽一定要貼正。”他看著車間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意融融。這些天，王嬸她們不僅把活兒干得漂亮，還經常帶些自家種的蔬菜來，說是“給海洋哥補補”。中午吃飯時，張大媽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海洋啊，我聽說綠源生物的人昨天去鎮上打聽你了，還問你這菜是不是用了啥‘高科技’。”“他們問這個干啥？”李海洋心里咯噔一下。“誰知道呢，看著就不像好人。”張大媽往他碗里夾了塊肉，“你可得防著點，別讓他們偷了你的技術。”下午，李海洋去給王建軍的媳婦送工錢——他讓王嬸把王小寶的學費算在了工資里。女人接過錢時，眼圈又紅了：“建軍說讓我問問你，能不能把他那幾畝地也改成你這樣的種植模式，他出來后想自己種點東西。”李海洋心里一動，王建軍家的地在村西頭，以前種玉米總減產，據說土壤板結得厲害。“正好我想試試新的種植技術，等他出來，我幫他改。”他突然想起智腦新解鎖的“土壤凈化”功能，【可清除指定區域土壤中的重金屬及有害菌群】。回到家，李海洋扛起鋤頭就往村西頭走。王建軍家的地果然一片荒蕪，土塊硬得像石頭，表層還泛著層灰白的鹽堿。他摸出青銅戒指，意念集中在面板上：【使用土壤凈化功能，區域：王建軍承包地，面積：2畝】。進度條緩緩爬升的同時，他感覺腳下的土地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是有無數微生物在蘇醒。原本板結的土塊漸漸松動，泛白的表層慢慢透出深褐的底色。智腦提示：【凈化完成，土壤有機質含量提升 23%，重金屬含量降至安全值以下】。“真管用！”李海洋抓起一把土，濕潤的泥土里還能看到細小的蚯蚓，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出現的。他從空間里拿出些老種子，撒在翻新的土地上，又澆了些空間里的泉水。傍晚時分，林薇薇帶著個穿西裝的男人來了。“這是趙律師，專門處理知識產權糾紛的。”林薇薇介紹道，“他說綠源生物的專利有瑕疵，咱們勝訴的把握很大。”趙律師推了推眼鏡，拿出份文件：“李先生，我已經調取了對方的專利檔案，他們的技術方案缺少關鍵數據，明顯是惡意搶注。我們不僅能保住你的專利，還能反訴他們不正當競爭，要求賠償。”李海洋看著文件上的條款，突然想起王建軍媳婦的話，想起那些在地里忙活的鄉親。“賠償就不用了，只要他們撤回專利，公開道歉就行。”趙律師愣了愣，隨即點頭：“可以，這樣處理更穩妥，也能避免長期訴訟影響你的生意。”晚飯時，李愛國又在編竹筐，手指在篾條間翻飛，動作熟練得像在跳舞。“爸，您這手藝能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李海洋打趣道。“瞎扯啥。”李愛國頭也不抬，“能幫你裝菜出口就行。對了，村支書下午來說，想讓你給村里的土地做個示范，要是真能改良土壤，以后全村都跟著你種。”李海洋心里一動，這正是他想做的。“行啊，我先把王建軍家的地種好，讓大家看看效果。”夜里，李海洋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蟲鳴。智腦面板上，客戶滿意度已經漲到 95%，新的功能提示正在閃爍：【解鎖“種子優化”功能，可提升作物抗逆性及產量】。他意念沉入空間，熱帶區域的芒果已經黃透了，散發出濃郁的果香。減肥酵素的發酵罐里，液體已經變得澄清，智腦提示：【發酵完成，效果檢測優秀】。他摸出手機，給田中發了封郵件，附上竹筐包裝的細節圖，還有菠菜的活性酶檢測報告。點擊發送的瞬間，他仿佛看到那些泛著竹青的筐子，正裝滿翠綠的菠菜，漂洋過海，擺上異國的貨架。第二天一早，李海洋剛到基地，就見王隊長領著工人在裝冷庫的壓縮機。“小李，這冷庫能放不少貨吧？”王隊長擦著汗，“我給你多裝了個換氣扇，蔬菜水果放里面不容易悶壞。”“太感謝了王隊長。”李海洋看著漸漸成型的冷庫，心里踏實了不少。中午時分，知識產權局打來電話，說申訴材料已受理，綠源生物那邊表示愿意撤回專利并公開道歉。“多虧了你們提供的分子數據，證據確鑿。”工作人員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們的專利申請最快下周就能通過。”掛了電話，李海洋長長舒了口氣。他走到菠菜地，摘下片葉子放進嘴里，清甜的汁液在舌尖綻開。遠處，小芳正帶著王嬸她們給竹筐系上紅繩，那些紅色的繩子在陽光下跳躍著，像一串燃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