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托孤
- 魔法時代最后一個練氣大師
- 簫簫簫
- 1866字
- 2025-07-30 02:32:59
小東山,冷元道場中,一陣陣富有節奏的錚錚劈柴之聲,伴隨著少女的讀書聲傳到了正在半山腰的陳士林耳中。
“大慶王朝的統一本身就帶有某種悲劇色彩。作為這片大陸第一個將所有政權全部吞并的王國,理所應當迎來一統之后片刻的安寧與祥和。
但是,叛軍卻如同剪不凈的野草一般從王朝的四面八方興起,將剛剛統一的大慶折磨的如同疲憊的巨人。
時代會帶來所有的答案,而德慶皇帝就是大慶的答案。
德慶皇帝的登場帶著非比尋常的血腥,但是其在奪取皇帝的寶座后卻一反常態的采取了寬容且開明的政策:將自己手中的權利分到了各州牧的手中。
于是,有野心的各州牧開始瘋狂屯兵剿滅叛軍。”
李子清合上了書,皺了皺眉,開始問詢坐在老樹下乘涼的冷遠生:“道長,這怎么跟我在山下看到的歷史不一樣。”
冷遠生微睜雙眼,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出生的時候都已經是皇極年間了,德慶皇帝早被人把腦袋砍掉了,怎么可能一樣。”
劈柴聲戛然而止,冷遠生示意李子清將大殿內的瓜果茶水端來:“之前說的客人來了。”
劈柴者也放下了斧頭,去水潭旁取水洗了把臉,走進了大殿內。
“冷兄別來無恙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鐵器交鳴之聲伴隨著甕聲甕氣的雄渾男聲傳到了老樹下。
陳士林看著眼前的冷遠生百感交集,雖然已經過了八十年,但是眼前的冷遠生還是當初的模樣,沒有一絲改變。
即便陳士林本身就是練氣的高手,但是依舊擋不住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陳士林掀開斗笠,摘下黑巾,露出一張蒼老清瘦且布滿傷疤的臉龐。
冷遠生看著這張和八十年前天差地別的臉,心中毫無波瀾,作為罕見的長生種,冷遠生已經見過太多這種事情了。
“士林兄從北海來到南疆,恐怕不是為了敘舊吧。”
冷遠生目光如炬,打量著正藏在陳士林身后探頭偷瞄自己的那個小男孩兒。隨后他微笑著招了招手,示意小男孩兒到他旁邊來坐。不成想小男孩卻整個人都藏到了陳士林的身后,又弄出一團叮當亂響。
“先坐下吃茶吧。”
此刻李子清已經端來了瓜果茶水,一雙碧藍色的大眼睛偷瞄著眼前這位冷道長一個時辰前說過要來的貴客。
只見陳士林脫下蓑衣,又解開里面披風,露出纏在腰間得各種奇形怪狀的鐵器兵刃。
這些東西李子清有些認得,比如刀劍,鈴鐺,還有一面小鼓。這些器具上無一例外都篆刻著她看不懂的晦澀符號,甚至有一些符號還流溢著怪異的光芒。
陳士林一提一扯,掛著各種不知是兵器還是法器的牛皮袋子便被丟到了椅子上。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又給身旁的小男孩解下了斗笠和蓑衣,一身粗布衣裳干凈整潔。
“沒活路了,帶著小孫子來投你來了。”
陳士林一陣苦笑。
“你這一身練氣功夫,怕山下沒什么人能動的了你吧?”
冷遠生饒有興味的看著神情有些落寞的陳士林,不由得想起自己也有好些年沒有下過山了。
畢竟,作為長生種,總是會隨地大小睡,下得山去總是不方便。
“所以,就我跟我這小孫子活下來了。”
陳士林一臉苦笑,刀疤擰成了一團。
“你見過佛陀嗎?”
冷遠生聽著陳士林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挑起了眉毛。
“沒見過,他在世的時候我還在西大陸找其他的長生種呢。怎么,想該信佛了?”
陳士林搖了搖頭:“沒有,不過現在這世道確實像是五濁惡世。”
陳士林喝了口茶,繼續道:
“易子而食都算得上是講道義的了,甚至有的人純粹是為殺而殺、為殺而食。”
隨后他指了指臉上得刀傷、箭傷。
“這些都是拜這些阿修羅所賜。”
“另外現在練氣士也少的可憐了,自從德慶十年魔術這個東西出現之后。”
陳士林滿臉苦笑:
“我兒子如果不是因為學了魔術從而丟了練氣的話,也就不會餓死了。畢竟就算這個尕娃,現在也能個把個月滴水不進,粒米不食而無礙。”
陳士林摸了摸此刻正在邊吃水果邊偷瞄著李子清的男孩兒,話語中的寵溺不用多說。
“這小東西不簡單啊。叫什么名字?”
“您說了算,以后這尕娃就托給您了。我的時候,也要到了。”
冷遠生聽完虎軀一震,連忙擺手:
“士林兄,我這種人怕是帶不得娃。你還不知道嗎,我一天到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睡一年半載的角色,只能托人照顧我,不能托我照顧人啊!”
陳士林看著手忙腳亂得冷遠生,不由得感覺好笑。
的確,這家伙總是睡的不省人事,當年第一次見面,就是見他睡在死人堆里。如果不是他是把練氣的好手,還真感受不到他還活著的證據。
“沒人可托了,不然我也不能從北海奔到南疆來。”
說罷,陳士林穿戴好各種東西,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準備下山去。
隨后,他好像又想到些什么從蓑衣下掏出一個搖鈴來,蹲下身來遞給了小男孩兒,溫柔的說道:
“尕娃,這次別叫師傅了,叫爺爺。”
小男孩而攥著搖鈴,緊緊擰著眉毛,眼睛里晃著水波,遲遲不肯開口。
陳士林摸了摸小孫子的腦袋,轉頭向山門走去。
終于,一道帶著哭腔的喊聲還是傳到了陳士林的耳中。
“爺爺!!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