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瞬間從護食的野狼轉變為清澈迷茫的哈士奇。

“我這里沒有月經血，也不賣月經血！”

江維哦了一聲，隨后告辭離開。

老板冷冷地看著江維離開，然后繼續磨刀。

鏘鏘！

不久后，江維又重新站在肉鋪門口。

老板頭也不抬，就像是知道外面站著的是江維，冷聲說道：“我說過我這里不賣月經血，也不賣童子尿。”

“我買農家土豬肉。”

聽見是買肉，這次肉鋪老板語氣緩和了一下。

“買什么肉？”

“十斤精肉，不過要切成臊子我回家做餃子。”

江維這次返回，是想搞清楚為什么這個肉攤老板能接觸殺豬刀這么長時間，他一接觸幾秒就不行的原因。

找不出辦法，他就沒法觸碰這把邪器。

當然……張口就問估摸著問不出來。

所以他得觀察。

從對方使用的過程中找出能免疫殺豬刀的方法。

切十斤臊子，哪怕對方技術再嫻熟，也要二十分鐘。

這就是江維的機會。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和他的預料一樣，只見老板起身從冰柜拎出一大塊黑肉，殺豬刀一揮，將切割下來的肉扔進秤里一稱，正好十斤，然而到這里畫風突然變了。

老板沒有選擇人工剁臊，而是徑直打開那臺油漆斑駁、年頭久遠的小型絞肉機，將十斤精肉一股腦扔進去，沒一會兒，精肉便化作臊子，然后套袋往案板一扔。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透露著一種時代變了的氣息。

“一共三百塊，二維碼在這。”

說完，老板繼續磨著殺豬刀。

鏘鏘！

江維眼皮一跳：“這么貴？”

老板面露不善：“我這肉就這個價格，不買就滾！”

“一分錢一分貨，我相信老板你家肉的品質很好。”

江維給出肯定的贊美。

“不過我還要買十斤肥肉，也切成臊子。”

老板疑惑：“肥肉切成臊子干什么？”

“我有個朋友就好這口。”

肉攤老板看了江維真誠的眼睛，欲言又止，隨后又起身走到后面，從里面翻出一大塊肥肉，用殺豬刀一滑，接著繼續扔進那臺有年頭的小型絞肉機里面。

然而沒幾下，剛才無往不利的絞肉機就熄火了。

“老板，我趕時間，能不能快點。”

江維在外面不斷催促，此時機器已經壞了的老板也將肥肉取出，甩在案板上，抄起殺豬刀就開始剁肥臊子。

不得不說，這老板技術的確嫻熟。

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分鐘，就將肥肉臊子剁好。

“一共三百，包含手工費一百。”

江維點頭，但沒有接過肉。

這十分鐘里，他發現對方身上烏泱泱的死氣不穩定了。

就跟經歷高強度運動體力減弱差不多。

看來即使是對方，也不能長時間使用殺豬刀。

“老板你刀法真好，區區一百塊手工費太便宜了……”

這時，江維掏出手機，假裝接了一個電話。

“什么……你要吃軟骨餡的餃子？”

掛斷電話后，江維一臉無奈：“師傅，麻煩你給我再切十斤軟骨臊子，我房東女兒是個主播，最近做大胃王，要吃不同餡的餃子，如果不幫忙買回去，會漲我房租的。”

高端的謊言往往是九真一假。

江維巧妙地將李曉編了進去。

肉攤老板沉默，最后還是前往冰柜找出十斤軟骨，開始剁餡，這一次比前兩次麻煩多了。

因為江維的要求是軟骨不帶半點精肉和肥肉……

咚咚咚！咚咚咚！

江維明顯發現，隨著不斷用殺豬刀剁肉，肉攤老板臉色也在逐漸蒼白，開始露出不似活人的陰冷氣息。

至少是尸狗三階的水準。

器奴果然不同凡響。

就這才兩三天時間，正常鬼哪有這晉升速度。

當然器奴的缺點也很明顯，和李叔說的一樣，它們最終還是會被邪器力量拖垮，直至死亡。

嘭！

肉攤老板一刀劈在菜板上。

終于，它支撐不住，似乎力竭而亡倒在了地上。

嗯？

沒有小蝌蚪？

是沒有死透還是器奴很特殊？

江維目光隨即移向案板上的殺豬刀。

它的確很誘人，但卻帶刺。

就在江維在思考用什么辦法能夠拿起這把邪器時。

忽地，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兒。

那是一股香燭味兒。

江維抬頭望去，只見街道盡頭走來一道身影。

“原來邪器在這里，還有只器奴倒在地上，看來這把邪器不簡單，我的運氣不錯，這把邪器屬于我的了。”

這是一位臉上皺紋如橘皮，身材干瘦枯小的老漢。

這模樣大晚上出來，很容易被人當做鬼。

但他確實是活人。

江維鼻翼再次扇動了幾下。

他在確定一件事。

幾秒鐘后，他終于確定了。

這就是紅衣女鬼身上的那股香燭味兒。

所以……這個老漢的身份不言而喻。

一旁老漢也注意到了店門口的江維，見其周身毫無靈氣波動，嘴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陰森笑意。

“年輕人，能不能幫老頭子一個忙？”

江維平靜道：“你說。”

“老頭子我平生就喜歡收集有年頭的古董，我看那把殺豬刀有點年頭，你幫我拿過來，我瞅一眼怎么樣？”

江維：“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拿？”

“年輕人，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老頭子我走累了，只是讓你幫個小忙你都不愿意，學校老師是怎么教你的？”

江維：“學校老師只教了我氨基酸脫水縮合。”

枯小老漢皺眉：“什么意思？”

江維一本正經回道：“肽鍵了。”

枯小老漢眉頭微皺，他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肽鍵了”這三個字的音一聽就不是什么好話。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

江維：“這句話常用來比喻說話不恰當就會招來災禍。”

枯小老漢：“……”

我是讓你這樣解釋的嗎？！

你讀書讀傻了吧！！

“給你兩百塊，你幫我把那把殺豬刀拿過來。”

江維笑呵呵伸出手掌。

枯小老漢眼皮抽搐，但最終還是掏出兩百塊。

能形成器奴的邪器都不是一般貨色，他貿然接觸很可能中招，所以他才打算利用這個普通人去試探一下。

江維接過錢，揣進兜里，來到店門口。

將手緩緩伸向殺豬刀。

枯小老漢見狀，呼吸急促，瞪圓了雙眼緊盯。

然而下一秒，江維卻又縮了回來。

“這樣不好吧，這把刀不是我的，不問而拿就是盜。”

枯小老漢惱怒：“少廢話，叫你拿便拿！”

江維一本正經道：“不行，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我父母也是這樣說的。”

“難道你沒父母？”

枯小老漢破口大罵：“你到底拿不拿？！”

“拿，我都收你錢了，不拿說不過去。”

“不過……還是讓老板親自給你吧。”

江維望向店內倒地的老板，確定對方沒有死后，高聲喊道：“老板，有人想買你的殺豬刀，你賣不賣？”

話音剛落，原本“死”去的老板嗖地站起，雙眼猩紅，殺氣騰騰：“誰想要我的刀？！我砍死誰！”

江維指向枯小老漢，后退半步：“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