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儀式
- 停職后,我成了大明鎮異校尉
- 云山青
- 4313字
- 2025-08-27 22:22:44
聞聽李玄所言,羅延壽登時反應過來。
如果方才他因為沒有理由上門調查的話,現在這個事情,則給了他充足的理由。
真仙觀名下的商務車出現了被掏空的尸體。
這一點,將其搜個底朝天也不為過!
想著羅延壽反應迅速,他掏出對講機急促下令,要求立刻徹查死者身份、封鎖現場、追蹤逃逸者。
另一面則掏出電話:“迅速集合,上門調查!”
幾分鐘后,更多的車輛呼嘯而至,下來的是幾名身著制服的警察,再他們的身后則是穿著“太平實業”維修制服或深色西裝的人員。
他們行動迅捷,眼神銳利,默契地將現場與控制電梯口、樓梯間。
再次乘坐電梯直達頂層,那名穿著改良道袍的接待人員依舊站在那里,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剛想開口重復那套“預約”說辭。
羅延壽根本不等他說話,直接使了個眼色。
一個警員上前,厲聲道:“市局辦案!現懷疑此地與一樁惡性兇殺案有關,立即配合調查!讓開!”
那人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眼神猛地一縮,手指下意識地按向了耳后。
但羅延壽帶來的“公司”人員已經不容分說地上前,一把格開他的手臂,將其控制在旁,并利落地從其耳中摳出一個微型骨傳導耳機,毫不遲疑地捏碎在地。
“現在…”
李玄看了他一眼:“我們有預約了。”
說罷直接邁步,第一個側身擠了進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親眼確認那屏幕上的詛咒,想要找到任何與父親失蹤相關的蛛絲馬跡。
穿過那刻意營造的、壓抑而昂貴的玄關。
內部的景象讓李玄瞬間怔在原地,一股強烈的時空錯位感攫住了他。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現代公司的格局。
抬眼望去,竟真的是一座古舊的道觀,巍然矗立在這摩天大樓的頂層!
巨大的玻璃穹頂籠罩在上方,模擬著天光,卻透著一股人造的虛假。
道觀本身是木質結構,看得出經歷了漫長歲月,梁柱上的彩繪已經斑駁褪色,部分木料甚至有被火燎過的焦黑痕跡和一些深刻的劃痕,但它被整體搬遷至此,每一塊磚瓦,每一根椽柱,都透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滄桑與沉寂。
四海商會耗費了巨量財力,竟然將這座古代的道觀原封不動的移到了此處!
它與周圍冰冷的金屬支撐結構、隱藏的通風管道和照明設備格格不入,像一個被強行塞進玻璃棺材里的古代尸骸,詭異而突兀。
只是…
大門上的刻字已經被刻意抹去,早已不見了痕跡。
“操!”
李玄見狀,罵了一句,繼續深入其中。
此時道觀正殿大門并非洞開,而是虛掩著,縫隙中透出搖曳的燭光與更加濃重的、令人作嘔的甜膩血腥氣。
此時道觀正殿大門洞開,里面沒有神像,只有一片壓抑的昏暗。
殿前那片空闊的廣場上,駭人的一幕正在上演!
數十名穿著灰色、黑色道袍的道人,并非清修之士的模樣,他們盤膝而坐,圍成一個詭異的圓圈。
人人面色蒼白,眼神空洞,手中持著各式各樣古拙的法器,有節奏地轉動著。
他們的嘴唇飛快開闔,發出一種低沉、含混、卻帶著某種邪惡韻律的誦念聲,這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嗡嗡聲,在封閉的空間里回蕩。
李玄經過強化的聽覺,此刻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誦念內容:
“獻祭三魂,剝離于竅;奉獻七魄,粉碎于虛…血肉為筵,臟腑為醴…恭迎圣饕,享此甘貽…洞開幽途,登臨仙梯…”
在這些道人的圓圈中央,根本不是什么法壇!
那里堆積著的,赫然是大量新鮮、甚至還在微微蠕動的人體五臟六腑!
心臟、肝臟、脾臟、肺腑…雜亂地堆疊在一起,形成一座小丘,濃烈的血腥氣幾乎化為實質,撲面而來!
旁邊還擺放著數十個玉杯,里面盛滿了暗紅色的、粘稠的鮮血!
這分明是一場邪異血腥的活祭現場!
李玄驚訝的同時,誦經聲變得急促狂亂,顯然儀式正到了高潮!
嘩啦!嘩啦!
隨著兩聲響動,兩個被剝去上衣、捆縛著手腳、嚇得癱軟失禁的活人被架在了中央!
一名手持剔骨尖刀、看似主祭的道人正將刀尖正對向其中一人的心口,眼看就要刺下!
李玄瞳孔驟縮,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憤怒和惡心涌上心頭。
他立刻意識到,剛才車上那具被掏空內臟的尸體,就是這場邪惡祭祀的“供品”!而現在,他們正要現場制作新的!
“住手!”
李玄怒吼,下意識地就想沖上前。
然而,就在他腳步剛動的瞬間——
貼胸收藏的那塊腰牌猛地爆發出難以忍受的滾燙,仿佛要烙進他的骨頭里!
與此同時,那圈盤坐誦念的道人后方陰影里,猛地沖出四名身材異常高大、穿著深黑色道袍、面覆惡鬼面具的護法!
他們顯然早已埋伏在此,負責警戒,反應速度快得驚人,直接撲向李玄和后續涌入的隊員們!
而那名主祭見狀,也不再猶豫,臉上閃過一抹狠厲與狂熱,尖刀狠狠刺向祭品的心口!
“動手!控制現場!救人!”
羅延壽的吼聲在空曠詭異的道觀廣場上炸響。
隊員們反應迅速,立刻分出兩人沖向主祭,其余人組成防御陣型,試圖用電擊器、防暴叉和擒拿手法阻擋這些埋伏的護法和陷入瘋狂的道人。
李玄首當其沖,一個面覆惡鬼面具的護法已經攜著腥風撲到眼前,十指如爪,直掏他的咽喉!
空氣中彌漫開血腥與檀香混合的、令人作嘔的甜膩氣味。
場面瞬間陷入了極度的混亂與血腥。
這些埋伏的護法和陷入瘋狂的道人,力大無窮,不知疼痛,手中的法器化為了最兇戾的武器。
紅線編織穿插的銅錢劍帶著破風聲猛地砸下,一名隊員舉臂格擋。
咔嚓!
只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隊員的手臂瞬間斷裂,慘叫頓時響起。
搖動著詭異骨鈴的道人,不斷搖晃骨齡,其鈴聲不再空洞沉悶,而是發出刺穿耳膜、攪亂心神的尖嘯,讓附近的隊員動作瞬間遲滯,腦中嗡嗡作響,隨即被撲上來的其他道人用尖銳的法器刺穿防護。
那沉重的法印卻如重錘,砸在防暴盾上竟發出洪鐘般的悶響,勁道之大持盾的隊員連人帶盾被震得連連后退,虎口迸裂。
即便被電擊器擊中,他們也只是身體劇烈抽搐一下,口中發出更加狂亂的嘶吼,繼續撲擊。眼睛徹底被渾濁的赤紅吞沒,涎水混合著暗色的血沫從嘴角淌下,仿佛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小心!這些東西不對勁!”
有隊員驚駭大喊。
李玄瞳孔微縮,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火起,但經過強化的身體已然做出反應。
側身避開抓向他面門的枯瘦手爪,他反手扣住對方手腕,一拉一扭。
咔嚓!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那道人卻仿佛毫無知覺,另一只手握著刻滿符文的短刺依舊捅來。
李玄不再留情,膝蓋猛地頂在其腹部,巨大的力量讓那道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中,整個人倒飛出去,砸翻了后面兩個撲來的同伴,癱軟在地一時無法起身。
他動作不停,如虎入羊群。拳、肘、膝、腿,每一次出擊都蘊含著遠超常人的力量,精準地擊中道人的關節或要害。骨骼碎裂聲中,一個又一個扭曲的身影被他狠狠擊倒在地,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的戰斗方式簡潔而高效,與隊員們依靠裝備和配合的風格截然不同,帶著一種純粹的、碾壓性的暴力。
然而,就在他連續放倒幾名道人和一名護法,稍稍緩解正面壓力時——
“鏗!”“鏘!”
四道凌厲無比的劍鳴幾乎同時從昏暗的大殿深處響起!
緊接著,四名之前沖出的護法猛地甩開了糾纏的隊員,手中各持一柄斑駁古劍,劍身暗紅銹跡仿佛嗜血,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再度撲上!
他們的目標格外明確,兩柄古劍帶著凄厲的風聲直取正在人群中沖殺的李玄,另外兩柄則斬向試圖組織陣型、救援祭品的“公司”隊員!
劍鋒凄冷,快得只剩殘影!
一名隊員反應極快,怒吼著將高強度聚合物制成的防暴叉向前格擋!
“嚓!”
一聲輕響,那足以抵擋猛沖壯漢的防暴叉,在古劍面前竟如同脆弱的塑料棒,被輕而易舉地削斷!
劍光毫不停滯,順勢而下,隊員胸前的特種纖維防護服如同紙片般被劃開,一道深刻的血箭飆射而出!
“什么?!”
旁邊的隊員大驚失色,眼見另一柄古劍已刺到同伴咽喉,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中的戰術步槍格擋。
“鏗!喀嚓——”
金屬交擊的刺耳聲響起,步槍的槍管連同部分機匣,竟被那銹跡斑斑的古劍一劍斬斷!斷口光滑如鏡!
“開槍!射擊!”羅延壽的吼聲帶著驚怒。
“砰!砰!砰!”
急促的槍聲在封閉的道觀內炸響,震耳欲聾。
子彈精準地命中那四名持劍護法的胸膛、甚至頭顱!
然而……
讓所有人心底寒氣直冒的一幕發生了!
子彈確實射入了他們的身體,甚至掀開了頭皮,打穿了頭骨。
但預想中的倒地并沒有發生。
子彈仿佛打入了腐朽的爛泥或枯木之中,只是留下一個個黝黑的彈孔,沒有鮮血四濺,只有少許濃稠、發黑的粘稠液體,如同沉寂多年的淤血,緩緩從彈孔中滲出。
其中一個被子彈掀開了半邊頭骨的護法,甚至晃了一下,那裸露出的、本該是大腦的位置卻是一片漆黑蠕動的陰影,他依舊穩穩站著,赤紅的獨眼死死鎖定著前方的活人,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古劍,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風聲。
不死!?
李玄看到這駭人的一幕,尤其是那頭部中彈依舊行動的恐怖景象,腦海中如同閃電般劃過淮安府的那一幕——那被斬掉頭顱仍然可以站起來的怪物!
剎那間,一種冰冷的熟悉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這些護法和那些怪物,有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本質!
“羅隊!子彈效果很差!”
有隊員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報告。
“瞄準關節!限制行動!”
羅延壽畢竟是經驗豐富,立刻改變指令,但聲音也透出了凝重。眼前的敵人已經超出了尋常的認知。
那四名持劍護法受到槍擊,只是動作略微一頓,隨即再次撲上,劍鋒直指目標!
一柄古劍帶著凄厲的風聲,朝著一名因隊友重傷而稍顯遲滯的隊員頸側斬落!
那隊員瞳孔中倒映著不斷放大的銹蝕劍刃,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身體卻因瞬間的驚駭而僵硬。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如同炮彈般從側方猛撞而來,是李玄!他完全放棄了防御,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合身撞入那名揮劍護法的懷中!
“嘭!”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伴隨著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那持劍護法如同被攻城錘擊中,胸膛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一大片,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
然而,就在他被撞飛的剎那,李玄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他持劍的手腕,巨大的力量猛地一拗!
“咔嚓!”
腕骨應聲而碎!那柄邪異的古劍頓時脫手。
李玄順勢一抄,將古劍牢牢握在手中!
劍柄入手冰涼刺骨,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與暴戾氣息順著手臂試圖鉆入他的體內,腰牌的熱流與之劇烈對抗,讓他手臂微微一麻。
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回頭確認那名隊員是否安全,李玄憑借強化后的感知和戰斗本能,手臂帶動這柄沉重順手的兇器劃出一道狠厲的弧線——并非劈砍,而是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向后刺去!
“噗嗤!”
銹跡斑斑的劍尖精準無比地從另一名正欲從背后偷襲他的持劍護法的前胸透出,帶出一小蓬濃稠發黑的粘稠液體。
那護法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從自己胸前冒出的劍尖,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舉起的劍無力垂下。
李玄猛地抽劍,一腳將其踹開,目光冷冽地掃視戰場。
手中這柄飲血的古劍,那些暗紅的銹跡仿佛活了過來,泛著令人心悸的光澤。
殿內,主祭的尖刀終究未能徹底刺下,被一名隊員拼死發射的麻醉針擊中手臂,動作變形,刀尖劃破了祭品的皮膚,鮮血涌出,卻未傷及心臟。
另一名隊員迅速上前將其制服,并開始解救兩名癱軟的祭品。
但戰斗還遠未結束。
剩余的三名持劍護法,以及那些重新爬起、愈加瘋狂的道人,再次圍攏過來。
誦經聲、嘶吼聲、警報聲、傷者的呻吟聲混成一片,在詭異的玻璃穹頂下交織成一曲地獄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