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看著，不禁替他捏一把汗。
半晌后，慕之瑞的痛苦得到緩解，他佯沒事，強顏歡笑指著腦袋，調侃道：“你看，它聽到我說的話，在抗議。”
“這個系統……確實挺壞的。”
蘇清瑤有那么一刻，慶幸沒有綁定系統。
至少目前看到的系統，挺可怕。
慕之瑞將魚食一下子全部倒進池塘，魚兒們為了能吃到一口糧，拼命地往前擠。
“作為同道中人，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慕之瑞真誠的望向蘇清瑤，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一臉認真，帶著點懇求。
“我能先聽聽是什么嗎？”
倘若先答應下來，慕之瑞所拜托的事，她做不到。
豈不是欠了人家的。
“你說吧，想要我幫什么？我盡力而為。”
慕之瑞嚴肅道：“如果我不在了，有人問起我的去處，能不能告訴他們，我跟其他女人走了。”
蘇清瑤：“?”
不在了？
跟別的女人走了？
她聽得一頭霧水，隱隱感覺他的話像是在作告別。
“為什么？你好端端的，怎么會不在了？”
慕之瑞隨手從地上抓起一塊小石子，扔到池塘里。
“撲通——”
石子驟然沖進水面，砸起水花，將吃東西的魚兒驚得四散而逃。
“我就跟這魚兒一樣，享受到了足夠多的幸福，就要離開，實不相瞞，我剛穿越來的時候，無家可歸，稱得上是個乞丐。”
“后來系統出現，年少不懂事，信了系統的鬼話，以為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回到二十一世紀，真正屬于我的家。”
“收了眾多兄弟，靠著給別人接些打打殺殺的活，勉強填飽肚子，完成任務的時候，認識了我現在的夫人，我們兩情相悅，同是孤兒，我是穿越沒穿到好的身份，她是雙親與人結仇，導致被殺。”
“二十個任務。”慕之瑞驕傲、自豪比著個二十的手勢，眼尾微微泛紅，“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完成了任務，事實證明，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態，我不想回家了，我想待在我夫人身邊，陪著她度過往后余生，我們只有彼此，可是……”
慕之瑞低頭，肩膀輕輕顫抖著，喉嚨里發出無力的嗚咽聲，滾燙的淚水無聲地落下。
蘇清瑤在身邊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名跟著難受。
她想安慰，同樣清楚越安慰，有可能會讓他越崩不住。
聽了這么多，她大概也略懂一二。
正如慕之瑞所言，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態。
穿越的第一年，她拼命的想逃。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期凌的苦。
是個人都會崩潰。
慢慢的，她變得麻木，不再抱有期待的心理能回去。
不再指望有誰能救她。
她開始試著接受穿越的現實，目標繼而轉變成了攢錢，忍辱負重回到北陽。
穿越一次，受的苦不能白受。
公主的福氣，她勢必要享受一次。
“可是，狗屁系統算計我。”他含著哭腔，斷斷續續道：“完成任務，所謂的回去，只不過是想讓我死，以一個死人的身份回去又有什么意義。”
蘇清瑤難以置信，死嗎？
慕之瑞穿越的結果竟是……死？！
那她呢？
她的結局又是什么？
會不會跟他一樣？
她越想越害怕，連連搖頭，甩掉不好的念想。
“系統留給我的時間還剩一個月。”
一個月，對于慕之瑞而言，不快不慢。
足以能摧毀他的心態。
“所以你說有人問你去哪，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夫人吧？”
慕之瑞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么是我？選擇告訴我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們都是穿越？”
難道他沒想過，萬一她胡亂捏造事實，給他扣上個不明不白的罪名怎么辦？
兩人相處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天，短短的時間，慕之瑞將事情幾乎全部告訴了她。
就不怕她置之不理？
慕之瑞擦掉眸子上的淚水，迎上蘇清瑤復雜、糾結的臉色。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還有一點我相信你，相信你經歷了這么多苦，會伸出援手幫別人一把，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你的前半輩子跟我一樣是不幸的，希望你的后半輩子能跟我一樣找到一個愛你的人，但不要像我一樣，落成這樣的結局。”
認識一天，就這么相信我嗎？
蘇清瑤的心被牽動，泛起陣陣漣漪。
被人需要，被人信任，原來是這種感覺。
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喜悅。
反而有股難以形容的難受。
唯一一點令她不解的是，他怎會如此確定她的日子過得不好。
“誰說的，我過得比你好，每天都吃口味不一樣的山珍海味，每個人都待我很好，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蘇清瑤微微仰起下巴，嘴硬道。
慕之瑞看出她的逞強，附和著她的話，“是是是！比我好，過得比我好就行。”
她日子好不好，慕之瑞心里心知肚明。
他掏出一張紙條交給她，“等你什么時候不用再過苦日子了，去這里看看。”
蘇清瑤想要打開，慕之瑞急忙搶回，“等苦日子成為過去了，再打開。”
什么東西？弄得這么神秘。
“所以，你愿意幫我這個忙？”
蘇清瑤拍了拍胸膛保證，不假思索道：“簡單，不就是傳個話嘛，這個忙，我幫了。”
“只是我能不能換個理由？”蘇清瑤一臉為難，不理解問，“跟女人走了？我覺得不妥。”
“你想怎么說都可以，兄弟。”慕之瑞眼底淚花閃爍，笑了笑。
“什么時候走？告訴我，我送你一程。”
蘇清瑤坦然地捶了他手臂，像兄弟那般。
兩人嬉笑的一幕被前來送東西的慕夫人瞧見。
謝祈恒氣喘吁吁趕來，欲想詢問慕夫人有沒有看見蘇清瑤。
慕夫人率先一步開口，“偌，你找的人在那里。”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對面的慕之瑞和蘇清瑤有說有笑。
人找到了！
可這一幕，謝祈恒看得有些不悅。
她真的看上慕之瑞了？
可人家是有婦之夫。
怎么可以。
謝祈恒轉身，“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