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人史蒂文指著寶庫中的一個箱子，路德維希打開箱子，發現里面竟然是一顆頭顱。

那是一個約莫人類大小的頭顱，頭上長著角，下頜長著絡腮胡子。這顆腦袋被繩子捆住。

“這是一個半魔人的首級？”路德維希說道。

所謂半魔人，就是擁有著惡魔血脈，但是血脈含量并不多的種族。

“這個首級是干什么的？”路德維希問道。

黃鼠狼人史蒂文將那半魔人首級提起來，然后他敲了敲半魔人的腦袋。

那半魔人雙眼與嘴巴張開，三道白光，從他雙眼與嘴巴冒了出來，白光照在地上。

路德維希沒有看懂，這是什么意思。

敲了一敲，然后冒出白光。這總不能是手電筒吧。

“大人，這就是它的功能，一個礦燈。”黃鼠狼人史蒂文說道。

路德維希嘴角抽搐，神經病吧，誰把礦燈做成人腦袋的模樣。

“在旁人眼中，它是一個首級，其實這是一個礦燈。”黃鼠狼人史蒂文說道。“它的礦燈功能實際上是一個掩飾。”

“掩飾什么？”

“掩飾這是一顆首級！”史蒂文一本正經地說道。

路德維希內心一陣無語。

“大人，這顆頭顱其實是活的的，法魯格猜測，這顆頭顱來自巴拉提大軍的手下的一名事務官。因此，他才知道許多巴拉提那個時代的事情。”

“人頭爵士，這是我的主人，一位大名鼎鼎的惡魔，我想你應該如同我一樣臣服于他。”史蒂文對著那頭顱說道。

只是那顆頭顱置若罔聞，仿佛一個死物一樣。

“還在裝？大人，這顆腦袋并非是一個死物，他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事物。”史蒂文使勁搖晃著那顆腦袋。

“你見過法魯格與這頭顱說過話？”

“是的，小的很確認。法魯格稱呼這家伙叫做人頭爵士，小的還親耳聽說過這家伙說話，只是他說話特別冗長。”

黃鼠狼人史蒂文道：“大人，您把他交給小的，小的來折磨他，小的有九種辦法讓他開口，九種！”

路德維希接過那人頭，提在手上查看一會兒。

如果用折磨就能讓他開口的話，那他早就開口。被人發現了他的功能。

這家伙想讓人把他當作一個造型古怪的礦燈，希望讓別人知道他有用，但是又不能知道他真正的能力。

“什么人頭爵士，把他關進暗無天日的箱子里，然后深埋入地十里。”路德維希說道。

黃鼠狼人一陣吃驚說道：“大人，真要那樣么，這人頭可是有著神奇功能的！”

“再神奇不配合，對我來說也等于沒用。至于照明，我需要一個造型古怪的礦燈么？！”路德維希說道。

“挖坑吧！”路德維希說道。

“是！”黃鼠狼人立刻從旁邊找來了鐵鍬，準備挖坑。

那人頭嘴巴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

路德維希笑道：“看來，這家伙愿意交流了？！”

“就是你帶著法魯格找到的這座要塞？”

人頭開口道：“考慮到我的定位不明，我在重要決策過程中，通常施加邊緣化與外圍的影響。我只是一件卑微的魔法器具，用來盛放擁有者充滿智慧的芬芳果實。”

黃鼠狼人說道：“對對對，這個人頭爵士每次都是這么吟唱的。大人，他剛剛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與他無關，他只是聽命于擁有者。”路德維希說道。

這家伙一開口，就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子了。

一開口就是半篇申論，這要是擱在前世帶英，高低能夠當個秘書。

“你是什么？”

“我只是一件卑微的魔法器具，用來盛放擁有者充滿智慧的芬芳果實。”

“你叫做人頭爵士？”

“這是外人根據形象與事物的觀察，做出的關于形象定義的結論……這個結論的正確與否取決于長期的觀察與實踐……”

黃鼠狼人聽到人頭爵士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感覺腦子嗡嗡的，這家伙說了一大堆，但是愣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大人，就是這個感覺，法魯格與他交流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吟誦長難句的。”

路德維希道：“我算是知道當年巴拉提大軍是如何潰敗的，手下都是這種貨色，這能不敗呢。”

這熟悉的辭令，這家伙要是在路德維希前世，高低能當個局長。

滿嘴順口溜！

車轱轆話一大堆，嘴皮子轉個不停，愣是一句瓷實話也沒有。

但是為什么呢？！總不能是前世一些無良寫手，為了水字數吧。

在深淵，言辭與語言有著特殊的力量。

語言的表現就是符文，擁有者千變萬化的神奇功效。

而言語的神秘力量，比如魔鬼欺詐與偽飾的言語，都帶有契約等神秘力量。

一旦是落入言語圈套，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永世不得翻身。

“這家伙難道說是言辭把被抓到神秘學意義的把柄，被進行詛咒或者是某種儀式進行鎖定？”

但是那種情況下，只有高位強者之間，才能用契約來進行攻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可能經歷過，或者說見識過高位強者之間的強者戰斗。或者說，他過去就是一個高位強者。所以做出功能偽裝，以及用長難句來雕飾。”

我被這家伙給傳染了，竟然也在用長難句思考。路德維希心中一陣無語。

不對，這家伙真的是巴拉提手下的事物官么？

“你的來歷是什么？”

“在巴拉提大軍這一宏大而精密的組織架構內……依據當時有效的實施細則，經過必要的身份核驗與崗位適配性評估流程……并參照同期同序列人員的平均履職表現進行綜合考量后，可以確認，本人身份定位與職能歸屬，在通常意義上，在特定授權范圍內，負責處理與大軍日常運作、資源調配及指令分配等事務性工作的專職人員。此身份及職責的界定，嚴格遵循了大軍的核心組織原則。”

黃鼠狼人史蒂文腦瓜聽得嗡嗡的，這家伙口中吐出的單詞他都能聽懂，但是一旦聯系在一起，就讓他感覺陷入自己是文盲。

“意思是負責過巴拉提大軍的事務。”路德維希說道：“但是具體職級沒有確認。”

這就有很大的空間，這人頭爵士說的這一套，從大將軍到普通的小隊長都適用。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家伙自稱是從巴拉提時代保存到現在，說明這是一件古老的物件。但是也不排除這家伙在說謊。”

路德維希問史蒂文，說道：“這家伙，說過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