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昆侖,一路向南,冰雪漸消,暖意漸濃。云旯將鎮獄劍收入行囊,周身靈力流轉間,那柄伴隨他多年的桃木劍懸浮在身側,劍身溫潤,靈氣內斂。這柄桃木劍并非凡物,乃是他早年在青崖山千年桃樹下修煉時,感應靈氣所化的本命劍,劍身內早已孕育出劍靈,只是平日極少顯露。
“大哥哥,你的桃木劍好像在動。”李明軒指著懸浮的桃木劍,好奇道,“它是不是也想去蜀山?”
云旯指尖輕觸桃木劍,劍身微微震動,傳來一絲雀躍的靈識波動。他笑道:“是啊,它感應到蜀山劍冢的氣息了,想去會會那里的劍靈。”
蜀山位于蜀地腹地,群山連綿,云霧繚繞,山間隱約可見亭臺樓閣,正是道家圣地蜀山派的所在。兩人抵達蜀山腳下時,早有蜀山弟子等候,見到玄清長老的信物,恭敬地引著他們上山。
蜀山掌門是位中年修士,道號清玄,面容清癯,眼神銳利,聽聞云旯來意,嘆息道:“蜀山劍冢的鎮獄劍由上古劍靈守護,此劍靈性子孤傲,只認劍道強者,近百年來,從未有人能從劍冢中取出鎮獄劍。云小友雖有桃木劍,卻非殺伐之器,怕是……”
“晚輩自有辦法。”云旯道,目光望向蜀山深處的劍冢方向,那里靈氣翻騰,隱約有劍鳴之聲傳來,“劍冢在哪里?請掌門指引。”
劍冢位于蜀山后山的一處山谷,谷中插滿了歷代蜀山修士的佩劍,劍冢中央有一塊巨大的青石,青石上插著一柄古樸的長劍,劍身暗沉,卻散發著凌厲的劍氣,正是第二把鎮獄劍。鎮獄劍周圍縈繞著淡淡的虛影,那是守護它的上古劍靈。
云旯走到劍冢外,沒有貿然進入。他輕撫桃木劍,輕聲道:“該你出場了。”
桃木劍嗡鳴一聲,劍身光芒大盛,一道青綠色的虛影從劍中飛出,化作一個手持木劍的少年,正是桃木劍的劍靈。劍靈好奇地打量著劍冢,又望向鎮獄劍的虛影,眼中閃過一絲戰意。
“去吧,跟它說說我們的來意。”云旯道。
桃木劍靈點點頭,化作一道青光飛入劍冢,落在鎮獄劍前。鎮獄劍的虛影猛地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純粹由劍氣凝聚的眼眸,看到桃木劍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區區木劍劍靈,也敢闖我劍冢?”
“我不是來闖劍冢的。”桃木劍靈的聲音清脆,帶著靈力波動,“我主人想借鎮獄劍封印幽冥裂縫,救天下蒼生。”
“又是人類修士的借口!”鎮獄劍靈冷哼一聲,周身劍氣暴漲,“千年前他們借劍封印裂縫,轉頭就想煉化我,奪取鎮獄劍的力量,若不是蜀山修士阻攔,我早已魂飛魄散!”
“我主人不一樣!”桃木劍靈急道,周身綠光涌動,將云旯修復封印、布置陣圖的畫面以靈力展現,“他守護青崖山,穩固天下靈脈,從沒想過奪取任何力量,他只是想守護蒼生!”
鎮獄劍靈看著畫面,劍氣微微收斂,卻依舊警惕:“人類修士狡詐,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劍心最是純粹,豈能作假?”桃木劍靈舉起木劍,劍尖指向云旯,“我主人的劍心與我相連,澄澈如鏡,若有半分私心,我豈能甘愿追隨?你是上古劍靈,難道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正氣嗎?”
鎮獄劍靈沉默片刻,目光越過桃木劍靈,落在劍冢外的云旯身上。云旯周身佛光溫潤,靈力純凈,沒有絲毫貪婪或殺意,只有一種守護蒼生的堅定。鎮獄劍靈感受到那股純粹的劍意,眼中的不屑漸漸消散,多了幾分審視。
“幽冥裂縫真的要開了?”鎮獄劍靈問道,聲音低沉,帶著古老的滄桑。
“是。”桃木劍靈道,“我隨主人去過泰山,見過幽冥之氣的復蘇,若不盡快封印,天下將生靈涂炭,到時候別說劍冢,整個蜀山都會被幽冥之氣吞噬。”
鎮獄劍靈再次沉默,劍冢中的佩劍仿佛感受到了它的動搖,紛紛發出嗡鳴。過了許久,它才緩緩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我要親自感受他的劍心。若他有半分不純,我便立刻返回劍冢,從此再不出世。”
桃木劍靈喜道:“好!”
青光與暗沉的劍氣一同飛出劍冢,落在云旯面前。鎮獄劍靈的虛影看著云旯,眼中劍氣流轉:“握住鎮獄劍,讓我感受你的劍心。”
云旯走上前,握住鎮獄劍的劍柄。與昆侖那把鎮獄劍不同,這柄劍的劍身更加古樸,符文也更為復雜,握住劍柄的瞬間,一股凌厲而純粹的劍氣涌入體內,帶著審判與守護的意志。
鎮獄劍靈的虛影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云旯體內,開始探查他的劍心。云旯沒有抗拒,將心中的信念毫無保留地展現——守護蒼生,封印裂縫,無關名利,只為心中之道。
片刻后,鎮獄劍靈的虛影從云旯體內飛出,眼中的警惕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敬佩:“你的劍心澄澈純粹,不愧是能讓木劍生靈的修士。我信你。”
它化作流光,重新融入鎮獄劍中。鎮獄劍發出一聲悠長的劍鳴,從青石上飛起,落入云旯手中。劍身不再暗沉,而是亮起淡淡的金光,符文流轉,仿佛認主一般。
“成功了!”李明軒高興地拍手。
蜀山掌門和弟子們遠遠看著,都露出驚喜的神色。清玄掌門走上前,拱手道:“云小友果然有辦法,蜀山多謝小友為天下蒼生所做的一切。”
“掌門客氣了。”云旯將鎮獄劍收入劍鞘,“還剩蓬萊的鎮獄劍,晚輩這就啟程。”
離開蜀山時,桃木劍靈與鎮獄劍靈在劍鞘中相互感應,發出輕微的嗡鳴,仿佛在交流。云旯能感覺到,兩柄劍的靈力漸漸融合,彼此的力量都有所提升。
“大哥哥,桃木劍靈和鎮獄劍靈好像成朋友了。”李明軒笑道。
“嗯,劍與劍之間,自有共鳴。”云旯望向東方的大海,“蓬萊的鎮獄劍遺失多年,怕是最難尋找,但有它們幫忙感應,或許能更快找到線索。”
海風漸起,帶著咸濕的氣息。兩人一路向東,朝著東海之濱走去。桃木劍與鎮獄劍在行囊中輕輕震動,仿佛在指引方向,也仿佛在期待著與第三柄鎮獄劍的相遇。
天下的命運,漸漸凝聚在這三柄劍中,而封印幽冥裂縫的希望,也越來越近。云旯握緊手中的劍,腳步堅定,眼中閃爍著信念的光芒。無論蓬萊的路有多么艱難,他都必須走下去,因為這是守護蒼生的道,也是他作為修行者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