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新生的面具如同泡沫般突然覆蓋整張臉,黑崎一護掙脫了戀次的肩膀,懸浮在半空中。他胸口的空洞中,黑色的靈壓如漩渦般旋轉。
“這股靈壓……”諾伊特拉狂喜,“沒錯,就是這個。這才是值得我砍的對手。”
他徹底放棄了其他人,六臂緊握鐮刀,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黑崎一護的身上。
烏爾奇奧拉的墨綠色眼瞳看著黑崎一護,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被雨龍保護著的女人。
他低聲自語,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對這個世界提問。
他無法理解。
為何黑崎一護在失去了一切記憶,甚至連自我認知都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候,還會因為那個女人而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種執念,這種聯系,到底是什么?
“別發呆了,烏爾奇奧拉。”諾伊特拉的聲音將他從思索中拉回,“這家伙是我的獵物。”
他咆哮著,六只手臂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無數道鐮刀的殘影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罩向黑崎一護。
新姿態的牛頭黑崎一護只是抬起了手中的斬月。
沒有喊出招式名,甚至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一道純黑色的月牙形斬擊從刀鋒上迸發。
它沒有之前那般狂暴浩大,卻更加鋒利。
“嗤——”
集中一點,死亡之網被輕易地從中切開。
黑色的月牙去勢不減,掠過諾伊特拉的身體。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諾伊特拉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那引以為傲的、號稱最強硬度的鋼皮,連同他握著鐮刀的六只手臂,齊齊地從中斷裂,掉落在地。
切口平滑如鏡。
“啊……啊?”
諾伊特拉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肩膀。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那道斬擊,不僅切斷了他的手臂,甚至快到無法感知。
“這……差距?”
他喃喃自語,身體轟然倒地。
一擊。
僅僅一擊,便秒殺了歸刃狀態的第五十刃。
整個戰場暫時陷入了寂靜。
戀次和雨龍停下了腳步,驚駭地看著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黑崎一護嗎?
這才是主角真正的姿態。在絕境之中,爆發出超越一切的力量。潘趣的一系列游戲非但沒有摧毀他,反而在浦原喜助和井上織姬的凈化下,陰差陽錯地,讓他提前觸及到了更高層次的力量。
黑崎一護自己的力量本就是混合了死神、虛、滅卻師等等的大雜燴。
現在是大雜燴燉出一鍋佛跳墻,還發出金光。
“于婉,帶大家走。”肖登在心靈鏈接中快速說到,“現在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這個狀態的黑崎一護雖然強大,但敵我不明。而唯一能對他產生影響的井上織姬,又虛弱到了極點。
更重要的是,烏爾奇奧拉還站在那里。這個烏爾奇奧拉的戰斗表現異常,顯然是被強化過的。但能和一段歸刃的烏爾奇奧拉勉強拉扯的諾伊特拉,直接被新虛化姿態的黑崎一護秒殺,這只能說明事態已經無法按原劇情預測。
果然,在秒殺了諾伊特拉之后,黑崎一護那雙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眼睛轉向了烏爾奇奧拉。
在他的感知中,這個男人是現場最大的威脅。
“有趣。”烏爾奇奧拉看著他,緩緩地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你現在的姿態,已經有了被我斬殺的價值。”
突然妮露摸了摸臉蛋,下雨了。
墨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烏爾奇奧拉的姿態變換,他戴著雙角頭盔,頭發垂長至腰部,背部長出巨大的黑色蝙蝠翼。
這姿態正是烏爾奇奧拉的底牌,藍染未曾見過的二段歸刃。
沙海之上,那座象征著虛夜宮威權的第五之塔此刻只剩下斷壁殘垣。天空被撕開一道巨大的豁口,墨綠色的云層翻滾,仿佛另一個世界的瘡疤。
風停了,烏爾奇奧拉靜立于空中。巨大的黑色蝠翼遮蔽了月光,修長的尾巴在身后緩緩擺動。
另一端,是新生牛頭姿態的黑崎一護。他沒有理智,沒有言語,只有野獸般的本能。
肖登強行壓下因為靈力透支而涌上喉頭的腥甜。
于婉站在他的身側,金色的雷電靈力已經耗盡。遠處的石田雨龍和阿散井戀次正護著虛弱的井上織姬和妮露一行人,緩緩向著塔的邊緣退去。
撤退的路徑被兩個怪物的氣場死死封鎖。
“這就是……心嗎?”
烏爾奇奧拉的低語,在寂靜的戰場上響起。他看著那個新生牛頭的黑崎一護,看著他眼中那不分敵我的瘋狂。
“為了一個女人,異化至此。真是……丑陋。”
他動了。
沒有使用響轉,他的身影如同墨跡在水中暈開瞬間出現在黑崎一護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由靈壓凝聚而成的、閃爍著綠光的長槍。
雷霆之槍。
黑崎一護的反應更快,他發出一聲咆哮,手中的斬月迎著槍尖自下而上地撩起。
“轟——”
黑與綠的能量對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沖擊波以兩人為中心呈環狀向四周擴散。殘存的塔基在這股力量下被徹底碾碎,化為齏粉。
“必須創造一個機會。”肖登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戰場中心。
高空中,黑崎一護的牛角面具上出現了一絲裂痕,而烏爾奇奧拉的雷霆之槍也黯淡了幾分。平分秋色。
“你的力量很強。”烏爾奇奧拉做出評價,“但沒有思想的力量,只是單純的能量堆砌。毫無價值。”
他松開手,雷霆之槍消散。他張開巨大的蝠翼,飛向更高處,與黑崎一護拉開了距離。
“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絕望。”
第二柄雷霆之槍在他的手中凝聚,比之前那一柄更加凝實,更加危險。
黑崎一護沒有追擊,暗紅色的光芒開始匯聚。
王虛的閃光。
兩個怪物都在蓄積著足以毀滅一切的攻擊。
虛夜宮,王座之間。
藍染惣右介端坐于王座之上,他面前的靈子屏幕上,清晰地映照著第五之塔的戰況。
“哎呀呀,真是可怕。”市丸銀瞇著眼,用他那慣有的腔調說道,“兩個都是怪物,要是讓他們在虛夜宮里盡情地打上一場,這座宮殿恐怕就要重新裝修了呢。”
藍染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