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寓的大樓里走了出來，年輕的警員打開自己剛才用來記錄內(nèi)容的便簽本，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感覺我們這次純粹是無功而返啊，都沒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一旁的老練警員一直沒說話，他便自顧自地將話題進(jìn)行了下去。

“雖然絲肯確實是頒布了宵禁令，但上面也什么都不和我們說，我們什么都知不知道，這樣怎么會對破案有幫助呢？我們甚至連我們在調(diào)查什么都不知道。

“又不讓我們知道我們在調(diào)查什么，又想讓我們破案，這不是一個死胡同嗎？也不知道上頭的人到底在想什么……長官，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長官？”

聽到年輕警員的聲音，老練警員這才回過神來，隨口回了一句，“哦哦，什么事情？”

“沒什么，”年輕警員又是嘆了一口氣，“只是和你吐槽一下上面那群人愚蠢的辦事方式罷了，現(xiàn)在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段時間絲肯夜間的命案數(shù)量明顯增多了，所以才頒布了宵禁令，但現(xiàn)在看來貌似也是杯水車薪。”

他嘀咕著，視線看向一旁的老練警員，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自己的身上。

“長官？”年輕警員用手背輕輕地敲了敲老練警員的手臂，問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老練警員雙手抱胸，抬起頭，盯著這一整棟的公寓樓，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你難道不覺得，這棟公寓有哪里不對勁嗎？”

年輕警員愣了一下，“要說不對勁，我感覺咱們剛才調(diào)查的幾棟公寓樓都不對勁……”

“你還是太年輕了，”老練警員搖了搖頭，流露出一些失望的情緒，“前面那些公寓樓都沒什么，只是住著一些癮君子而已，但這棟公寓樓不一樣。

“這一整棟公寓樓，都有著一種很壓抑、很異常的古怪。”

年輕警員沒有聽懂老練警員在說些什么，“這些我沒看出來，我只是覺得這棟公寓樓里面怪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水道爆了的緣故……”

說到這里，老練警員頓時瞳孔微擴(kuò)，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一般，雙手重重地拍在了年輕警員的身上。

“對，就是味道！你提醒我了！

“我剛才一直在思考，為什么這棟公寓樓里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但是回憶了半天，也沒有回憶起來這究竟是什么樣的味道。”

說著，老練警員語氣堅定，給出了答案，“這棟公寓樓里，有一股尸臭味！”

尸臭味？

年輕警員頓時被嚇了一跳，臉色都隨之慘白了幾分，“尸臭味？長……長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老練警員眼神中閃過一絲犀利，“當(dāng)年我干基層的時候，也是見過不少尸體的，那時候海盜幫可比現(xiàn)在還要猖狂，隔三差五就能在絲肯的街道里發(fā)現(xiàn)尸體。

“尸臭味，我再熟悉不過了，剛才我在這棟公寓里聞到的氣味，一定就是尸臭味！”

年輕警員顫抖著抬著手，“也就是說……這棟公寓里，有死人？但我們剛才挨家挨戶詢問的時候，明明每家的住戶都出來了啊，難……難道是……”

老練警員點(diǎn)著頭，“沒錯，這棟公寓樓里，有人藏尸！

“為什么要藏尸？因為這個人殺了人，大白天沒辦法運(yùn)送尸體，只能晚上才能夠掩人耳目。

“但現(xiàn)在，絲肯頒布了宵禁令，即便是晚上也沒有辦法將尸體運(yùn)走，所以這個人只能把尸體藏在這棟公寓樓里！

“加之天氣炎熱，尸體開始腐爛，尸臭味就自然而然地散發(fā)出來了。”

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jù)，年輕警員聽后，覺得還真是這個道理。

這棟公寓里，居然有住戶殺了人，還正大光明地將尸體藏在了公寓里！

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年輕警員顯然是剛上任不久，沒見過大場面，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和一位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理性交流，便覺得有些后怕，“是直接沖進(jìn)去把兇手抓起來，還是挨個審問，讓兇手自己交代？”

老練警員用看著二逼的眼神看著年輕警員，“你就沒有一點(diǎn)好用點(diǎn)的主意嗎？我告訴你，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在打草驚蛇。

“我們現(xiàn)在不能輕易行動，只能先回去把情況上報，因為沒有真正見到尸體，所以得先申請搜查令，挨家挨戶搜查之后，確定了尸體和兇手的位置，才能采取行動，明白了嗎？

“只要絲肯的宵禁令還在持續(xù)著，他就沒機(jī)會把尸體運(yùn)走。

“另外這段時間，我們還需要對這棟公寓樓進(jìn)行密切的監(jiān)視，對每一個離開公寓的住戶都進(jìn)行跟蹤追查，絕對不能讓這個兇手逃之夭夭！”

年輕警員一下子就燃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能夠辦這種大案，自然是激動無比，“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現(xiàn)在和我回去，上報給警長，之后的事情順?biāo)浦劬托小！崩暇毦瘑T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這棟公寓樓。

他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發(fā)誓。

一定會抓住殺人兇手，還死者一個真相大白！

——

公寓樓內(nèi)，魏恒下意識地仰起了頭，做出一副要打噴嚏的樣子。

但是在這個動作僵了半天，魏恒把頭埋了下來。

“我一個僵尸怎么會打噴嚏呢？”

蜷縮在廚房陰暗潮濕的角落里，魏恒用雙手掀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他的胸口處，依舊有零星的一些尸斑。

用肉眼，暫時沒辦法區(qū)別出與之前有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要這東西不擴(kuò)散到我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應(yīng)該還好吧。”

魏恒嘀咕著，腦袋靠在墻壁上，兩只眼睛盯著天花板發(fā)呆，任由時間流逝。

“能不能快進(jìn)到晚上……”

伴隨著時間流逝，日光逐漸沉淪山巒與地平線，夜色重新籠罩，將整個絲肯給蓋了起來。

蜷縮在角落里，原本還有些狀態(tài)低迷的魏恒抬起頭，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突然緩和了回來。

“到晚上了！”

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連一盞燈都沒有開，但魏恒此時卻感覺自己非常好，甚至好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這時。

咔嚓——

咔嚓——

一陣詭異的聲音響了起來。

魏恒轉(zhuǎn)移著自己的視線，朝著與廚房一墻之隔的玄關(guān)。

這個動靜，正是從玄關(guān)傳來的。

有人在撬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