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驚天動地的動靜,早已越過戰場邊界,傳到了上百里外的隱蔽山頭。那些屏息觀戰的元嬰修士們,此刻再也維持不住平日的沉穩;有人死死攥著腰間的儲物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更有甚者直接從隱匿的樹冠上驚得站起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駭然。
同樣那些觀戰的元嬰修士也是異常驚訝,元嬰初期就能和后期大修士斗到這般地步……此等天賦,放眼整個修真界,都足以傲視天下了。
旁邊幾人紛紛點頭,看向戰場的目光里,已然多了幾分敬畏與忌憚,他們原本只是來看一場“碾壓局”,卻沒料到,竟見證了一個可能顛覆修真界格局的新秀崛起。
撕裂的半空里,赤煌劍嗡鳴未落,印璽表面已爬開一道蛛網般的裂痕,靈光驟然黯淡。
老魔眼底閃過狠厲,枯爪一揚,指尖符箓化作流金,在罡風里凝出枚指甲蓋大小的金鉆。通體流轉著細碎雷紋,尖端寒光能刺破視物的神識,竟是以元嬰后期修為壓縮的「破甲符」所化。
此時南宮謹正格擋老魔的長劍,三道烈焰斬如赤龍出欄,裹挾著焚毀一切的熱浪撞上劍脊。只聽「鐺」的一聲脆響,長劍被震得倒飛出去。
可還沒等他喘息,眼角余光已瞥見那枚金鉆如流星趕月般襲來,破空聲細若蚊蚋,卻帶著能洞穿山石的銳勢。
「是以點破面的法寶!」南宮謹心頭一凜,體內法力如江河奔涌,周身驟然升起丈高的白色法相。面如冠玉,身披玄甲,雙手結印間散發著鎮壓天地的威壓。
這法相之身剛一凝成,金鉆已至,只聽「噗嗤」一聲輕響,如熱刀穿黃油般穿透法相的胸膛,白光崩裂如碎玉,金鉆的去勢也驟然停滯,顯然是被法相之力抵消了大半。
南宮謹正欲松氣,異變陡生!那枚本該消散的金鉆竟在虛空中微微一顫,雷紋再次亮起,化作一道極細的金芒,繞開殘余的靈光,直撲他本體而來。
這一下變招快如電光火石,根本來不及再結法印,南宮謹咬牙低喝,左肩赤靈甲驟然亮起赤霞,同時體內體修之力奔涌。
「嘭!」金鉆撞上赤靈甲的瞬間,赤霞炸開如破碎的晚霞,甲胄表面裂開蛛網般的裂痕,緊接著金鉆穿透甲胄,刺在南宮謹的左肩之上。
可預想中的穿透并未發生,金鉆只刺入些許,便被南宮謹肉身死死卡住,尖端滲出的鮮血不過米粒大小,順著皮膚緩緩滑落。
老魔看得瞳孔驟縮,那金鉆即便被法相、護身神通雙重削弱,仍有輕易洞穿元嬰期修士肉身的威力,如今竟連南宮謹的護體肉身都無法突破!這般恐怖的體修防御,放眼整個修真界,怕是也只有千年難遇的奇才方能修成。
南宮謹五指如鐵鉗般驟然攥緊金鉆,指節因發力而泛出冷白。那金鉆本是合歡老魔以百年修為祭煉的秘寶,此刻被人徒手擒住,老魔雙目驟赤,神識如潮水般瘋狂涌去,想將寶物強行召回。
可他這點神識操控,在南宮謹淬煉到極致的體修之軀面前,竟如同蚍蜉撼樹,南宮謹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一股蠻橫的肉身力量順著指尖碾壓而下,瞬間沖散了老魔附著在金鉆上的神識印記。
“鎮壓!”南宮謹低喝一聲,掌心泛起淡金色的護體靈光,將掙扎的金鉆死死按在掌心。不過瞬息之間,那枚流光溢彩的金鉆便褪去所有光華,重新蜷縮成一張泛黃的符箓,邊緣還殘留著老魔神識被撕碎的細微黑氣。
南宮謹手腕一翻,符箓便被他收入小世界,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半分滯澀。
老魔眼睜睜看著一件壓箱底寶物被奪,心口像是被重錘砸中,一陣氣血翻涌。
可他連心疼的工夫都沒有,眼角余光瞥見,先前與長槍所化紫巨龍纏斗的朱雀之靈,此刻竟在南宮謹的操控下猛地調轉方向,周身烈焰暴漲,如同一團墜落的太陽,帶著焚天煮海的熱浪直撲而來!
老魔哪里敢硬接這蘊含朱雀真火的一擊?他怪叫一聲,不惜燃燒精血催動遁術,身形化作一道灰影,狼狽地向側后方急掠,衣角都被朱雀之靈的余焰燎得焦黑。
就在這倉皇閃避的間隙,另一邊的戰場也分出了勝負。赤煌劍如一道白色閃電般刺穿了巨型印璽的核心。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印璽表面的符文瞬間黯淡,裂紋如蛛網般蔓延,磅礴的法力如同泄洪般消散。最終,那枚原本威風凜凜的印璽只剩下一塊布滿裂痕的殘片,無力地墜落在地,又被一道灰光卷回老魔手中。
合歡老魔握著冰涼的印璽殘片,看著遠處氣定神閑的南宮謹,又想起被奪走的金鉆符箓、被擊潰的紫巨龍、還有那緊追不舍的朱雀之靈,胸口一陣憋悶,忍不住發出一聲充滿無奈與不甘的長嘆。
他縱橫修真界數百年,從未想過竟會被一個后輩逼到如此境地,手中數件壓箱底的寶物接連折損,卻連重傷對方都做不到。
南宮謹的攻防實力,早已穩穩持平元嬰后期修士,更棘手的是,他似乎掌握著某種快速回補法力的法門,連持久戰中最易暴露的短板都被徹底補上。
偏偏他修煉的功法天生克制老魔,此前交手間,老魔兩件寶物已被赤煌劍徹底毀去,另有兩件護身法寶也被打得靈性潰散,需耗費數月心血才能修復,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場。
老魔雖然還藏著壓箱底的保命手段,可以對方此刻展現的遁速,自己那招底牌怕是未必能奏效。
南宮謹則是不想就這么輕易放過這個老魔頭,當即足下靈光暴漲,身形如離弦之箭追了上去。朱雀之靈連連飛撲上去,赤煌劍也緊隨其后。
老魔則是不再硬接南宮謹的攻擊,都是快速閃避開,抽冷子給南宮謹一記法術神通。
但是南宮謹基本免疫火屬性攻擊,其他的攻擊使用赤靈甲、體修本來的防御和法相之身也能輕松擋下。
至于為什么南宮謹不放出蛟龍小白,這是因為小白在面對元嬰后期大修士的攻擊根本扛不住。
七級的蛟龍小白最多只能參與元嬰初期的戰斗,而且僅僅只能短時間內和元嬰初期對戰,面對元嬰后期級別的大戰,怕不是一兩擊就完犢子了。
打到這種程度,老魔也是知道絲毫奈何不得南宮謹了,并且再和他打下去,老魔的寶物怕不是要被毀個干凈。
然后老魔跑,南宮謹追,二人直接從姜國的隴州打到了姜國與車騎國邊境地界。
從早上纏斗到下午,直到雙方掉隊的元嬰修士看到二人遲遲不歸,全部出動來尋找。
傍晚時分,一個元嬰修士發現二人,已經是一路游斗至車騎國南部邊境,即將進入九國盟地盤了。
當即發出消息,然后雙方各自來了十多名元嬰修士,這才停下手來。
南宮謹看了來到的許多魔道元嬰一眼,頭也不回直接就往隴州前線飛去。
眾位聯軍元嬰修士也是高高興興的跟著他回到了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