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莫雷諾跳到她的跟前,收起懷表:“伊麗莎白·萊曼必須死,這是長官的要求!”
白宥不知道他嘴里的“長官”究竟是誰,但想想也許是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
“那可不行,”白宥用劍指著吉恩,“她死了,我也就死了。”
她為什么會死?
吉恩著實不理解她這話的深意,但眼下見她誠心要阻止自己殺死伊麗莎白,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他縱身一躍到白宥的身后,率先發起了進攻。
白宥敏捷的躲過他射來的子彈,旋即在靠近對方邊緣時,迅速用劍朝他揮去。
騎士劍本身沒有什么重量,可長時間的揮舞是個人都覺得累,何況是白宥這種根本不擅長用劍的。
吉恩看出來了她不會用劍,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覺得她很快就會倒下。
“該死!”白宥暗罵了一句。
瘋狂的砍劈根本沒有任何效果,自己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殺不死吉恩。
吉恩眼見對方的體力快燃盡,立刻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眼見此刻快要敗下陣來,白宥忽然想到什么,快速用一只手挖出自己的右眼,旋即躲開諸多射來的子彈,躲到前方遠處的木桶后面。
“你無論怎么躲藏都是無濟于事的,趕快投降吧,興許我還能不殺你!”吉恩步步逼近。
白宥用劍割開左手的手腕,把血滴在眼球上,這么做是為了拿出里面的鐮刀——她真正的武器。
剎那間,吉恩目睹那木桶后發出強大的紅光,立刻停住前進的腳步。
這時就見白宥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把眼球拋向空中,很快,白色的迷霧迅速籠罩住四周,把兩人包裹進去。
白宥借迷霧召喚出眼球里的鐮刀。
當迷霧再次消失時吉恩便見到一幅難以置信的畫面。
對方那只瞎了的右眼又重新恢復如初,但手里卻多了一把散發出血光的巨大鐮刀,刀柄刻上了緋色的玫瑰花紋,黑色的刀頭上點綴了一支暗黑色的彼岸花。
白宥揮舞了幾下鐮刀,心想還是鐮刀這東西用著更好些。
吉恩攤手:“都是要揮舞的東西,鐮刀不比劍更廢力氣?”
真是個傻子。
可對方卻不這么想。
下一秒,白宥在吉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朝他來了一擊,刀頭撞到了他的肚子,巨大的沖擊讓他直接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怎……么……會?”吉恩猛烈的咳嗽起來,狠厲的目光投向白宥,不敢信剛才就快要沒力氣的人怎么會突然跟滿血復活一樣,力氣這么大?!
白宥把刀尖插進地上,自己蹲坐在刀柄處,跟吉恩好心解釋:“這鐮刀我用了整整一千多年,不說別的,它其實輕的跟那邊的空木桶似的,十五六歲的人都能舉起來。只是像剛才我用它打你的時候,那股巨大的沖擊是它自帶的,也只有在作戰時它才會有這種威力。”
后面的話吉恩沒有聽多少,唯一記住的話就是開頭的那句“用了一千多年”。
眼前人看上去也才二十來歲,那話聽上去壓根兒就是胡說八道!
這個世界能活這么久的除了那些神明及神徒,剩下的則只有那些魔法的,羅德蘭斯大陸能夠和神接近的人類。
那把鐮刀上的花吉恩是沒有見過的,看上去就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眼前人來自哪里,但內心肯定對方絕非一般人!
白宥見他咳完血,跳下鐮刀把頭從土里拔出來,又趁其不備抄起家伙朝對方砍去。
外面打斗的聲音不絕于耳,房間內的伊麗莎白即使很想睜眼去瞧瞧外面的場景,但一想到白天偵探小姐叮囑自己的話,又只能緊閉雙眼讓自己睡去。
外面。
吉恩身上昂貴的衣服布料已經被鐮刀割破十幾處,有的地方甚至滲出血來。
白宥的每一次進攻都把他往死里逼,絲毫不留情面。
終于,吉恩的體力被她消磨殆盡了。
“還想殺她嗎?”白宥停下了攻擊,拖著鐮刀走進癱倒在地的吉恩。
他大口喘著粗氣,明白如果殺了伊麗莎白,眼前人指不定會用身后的那東西怎樣解決他。
“不想了。”
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宥最后收起鐮刀,嘴角帶笑:“回去告訴你們長官,再想殺人前,記得問問我的鐮刀!”
話音隨著輕快的腳步聲消失在黑夜之中。
吉恩見她離開,痛苦的爬起身來。
自己如果回去跟長官說自己沒能殺死伊麗莎白·萊曼,那么將會面臨比剛才白宥用鐮刀追著自己殺還恐怖的事情。
他看著手里手槍,內心沉寂了三秒,做出了決定。
“砰!”
一聲槍響驚飛了停在房頂上的灰斑雀,街道上的許多家房子內亮起燈光,不少人拿著著燭臺等照明東西出來查看。
當看到路燈下倒著的尸體時,現場的許多人爆出尖銳的聲音。
很快有人報了警。
治安局。
第三支支隊隊長凱爾頓·杜克接到電話,先是愣了片刻,隨即應聲:“好,我知道了。”
今晚是他們對值班,治安局里其他人來要等到早上六點半。
凱爾頓迅速召集隊伍里的其他人,驅車前往現場。
現場很快被封鎖住,接著開始調查取證。
可在詢問每一個人時,回答的話都是“不知道”“沒看到”一類的。
“這就難辦了杜克隊長,現場逐一排查過了,每個人也都盤問過了,但是沒有任何線索。”負責取證的隊員凱瑟琳煩躁的撓撓頭,不知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怎么會有人在這么顯眼的地方開槍自殺,這實在是讓人不可置信。
不過有人透露一個小時前聽見這片區域有打斗的聲音,其中還有斷斷續續的女聲。
凱爾頓初步認為這件事與其中的女人脫不了干系,首先就是要追查到她才行。
驗尸報告明天上午八點會出來,期間這件事情要好好調查一番。
偷摸回到宿舍后,白宥渾身濕漉漉的,時不時還打幾個噴嚏。
莉雅聽到她的聲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去看門,當見到門口的人懷里抱著整整二十五枝湖水玫瑰時,震驚的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
在看著渾身濕透的白宥,莉雅立刻去拿毛毯披在她身上,把她攬進宿舍內。
現在熄燈的時間早過了,莉雅偷偷點燃一只蠟燭放在桌上,去給她倒了杯熱茶。
“對不起,我是想著貝芙你今晚可能要花費一番時間才能把事情處理完,所以我想著你要明早才能回來,于是托你幫我買一枝湖水玫瑰回來。”莉雅十分惶恐地向她道歉。
白宥并不計較這些,她道:“沒事。”
可莉雅還是心有余悸,看著那些玫瑰有些不知所措。
她猜想對方是不是真花時間跑去艾勒塞那湖里摘玫瑰了,否則怎么身上全是水?
到最后再次入睡前,莉雅也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