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帶我來這里干嘛？”

路明非躡手躡腳地蹲在卡塞爾學院學院地下的執行部裝備庫門口，小聲對芬格爾說道。

“廢話，帶你來偷裝備來啊！”

芬格爾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他頗興奮地搓了搓手，很是激動。

“一旦今晚的零點的鐘聲一響，馬上卡塞爾學院就要變成‘槍林彈雨’的世界了，你既不加入學生會，也不靠攏獅心會，自然就得上這邊來偷點裝備了。”

“這樣真的沒事兒么？”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

“放一百個心吧！這地方我常來！”

芬格爾信誓旦旦地承諾著，接著他輕聲念叨道：

“芝麻開門。”

厚重的合金大門緩緩開啟，一股冰冷的、混雜著槍油與金屬氣息的空氣撲面而來。

呈現在路明非眼前的，是一個巨大得如同飛機庫般的空間。

一排排整齊的武器架上，陳列著各種超乎想象的武器。從能夠發射煉金子彈的古典左輪，到布滿了藍色能量管線的電磁步槍。

再到那些明顯不是給正常人類使用的、造型猙獰的近戰武器，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卡塞爾學院”武裝的含金量。

“這個進門密碼有點草率吧？”

“少廢話！快進來！”

芬格爾輕車熟路地將合金大門關上，沒有觸發任何對敵警報，接著他蠻自信地挑了挑眉毛，開口道：

“看上哪把槍了，隨便挑。”

他那副口吻好像是這里的主人家，頗為大方。

路明非走了進來，目光不停地在擺放的槍支上輾轉停留，執行部裝備庫還真是讓他看了琳瑯滿目，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芬格爾見他猶豫不決，也是不知道從哪處暗箱掏出來一個銀色的金屬箱。

箱子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把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的模塊化步槍，它的槍身比常規的狙擊步槍要短小精悍，通體呈啞光黑色，關鍵部位點綴著執行部特有的暗金色紋路。

路明非見此槍，頓時眼睛一亮。

“‘Strix’，鸮鳥。專為S級人員開發的戰術精確射手步槍。”芬格爾在一旁解釋道。

“搭載了‘荷魯斯’智能瞄準系統，能與你的視覺進行神經連接，將你的動態視覺數據轉化為彈道修正參數。簡單來說，只要你的眼睛能看到，它就能打到。”

“這是科技部為了不在裝備指標上輸給給煉金部，打造出來的概念產品。”

芬格爾輕而易舉地將其舉起，對著漆黑的槍口吹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這把槍的第一發的子彈——”

“是由你路明非打響的。”

他裝模作做樣地瞄準路明非，氣勢居然一改頹廢，變得嚴肅起來。

路明非倒是沒有被嚇到，而是喃喃道：

“這樣科幻的裝備......我們偷摸拿出來真的沒事兒么？”

“科技部巴不得讓你來試槍呢，我勸你啊，還是改掉老是替別人操心的這個毛病，因為別人可能也不是很在乎你的感受。”

芬格爾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你怎么了？基因突變了？”

路明非挑了挑眉毛，感到身旁的這個芬格爾十分陌生。

“這么說未免有點傷我心了吧？哥們兒以前好歹還是執行部王牌呢！”

芬格爾抗議地嚷嚷。

“你猜我信嗎？”

......

監控平臺的冷光屏幕上，正實時映出裝備庫里的畫面。

昂熱端著搪瓷咖啡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看著屏幕里對著“鸮鳥”兩眼放光的路明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其目光落在那把啞光黑布槍上，他淡淡道：

“施耐德，那把科技部磨了半年的‘鸮鳥’，終于要見真章了。”

陰影中，站著一個高挑瘦削的人影，屏幕上淺藍色的光勾勒出他可怖的外表，盡管其臉上覆蓋著黑色的面罩，仍遮掩不住延伸到脖子的暗紅色瘡疤。

馮·施耐德鐵灰色的眼睛盯著屏幕，沙啞的聲音像是破損的風箱。

“這回有必要玩這么大么？讓他們都偷到裝備部里來了？”

昂熱笑了，岔開話題。

“看過《火影忍者》么？鳴人在開頭就偷到了滿載禁術的‘封印之書’，并學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忍術之一，多重影分身。”

施耐德沒說話，只是將目光擱置在昂熱身上，等待他的后文。

“我就不信大權在握的第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不知道這件事兒，可他為什么還讓鳴人得逞了？”

昂熱將目光從屏幕上挪過，與施耐德對視：

“因為愧疚啊，鳴人的爸爸可是守護木葉忍村的頭號英雄，換做你是猿飛日斬，難道你連影分身都不讓人家兒子學么？”

“補償，我這個理由夠么？”

施耐德眸光不定，似乎在做極激烈的思想斗爭，最終他瞳孔中的光黯淡了幾分，幽幽一嘆。

“就也當是我對芬格爾的補償吧。”

......

當路明非和芬格爾偷秘密武器的時候，整個卡塞爾學院的空氣，已經變得越來越焦灼。

學生會的諾頓館里，巨大的沙盤上擺滿了代表新生的棋子。查理曼·加圖索優雅地坐在主位上，用一根銀質的指揮棒，輕輕點在了代表路明非的那枚金色棋子。

“這次學生會要做的不只是對獅心會的勝利，還要搶在他們之前，用最體面的方式，為我們的新‘S’級同學戴上‘戰敗’的項圈。”

查理曼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凱瑟琳，你來指揮第一突擊隊，我希望在第一個小時內，也就聽到你勝利的消息。”

凱瑟琳站在其身邊，沒有任何表情地答應了一聲。

而在另一邊，獅心會的場館內，蘭斯洛特正和蘇茜擦拭著手上的槍支上。

“這次有贏的把握么？”

他問道。

“當然，這次我們還有這一屆最強的新生——楚子晗加盟，沒道理會輸的。”

蘇茜自信一笑，對著手上與氣質不符的改裝巴雷特大狙吹了一口氣。

“那個‘S’級？”

“交給我吧，你放心，我早就買通了他的室友芬格爾，他會第一時間把路明非送到我的槍口下，然后由我爆掉。”

蘭斯洛特笑了，他夸獎道：

“還是你了解芬格爾。”

接著，他的目光驟然銳利起來，自信道：

“這一次，獅心會可不能再輸了！”

......

路明非已經回到了宿舍，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兩大勢力爭奪的彩頭的他，正看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他低頭，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那把“鸮鳥”，直到每一個零件的細節都了然于心。

他望向遠處，諾頓館燈火通明，像一頭蟄伏的巨獸，他知道，明天那頭巨獸即將化身‘絞肉機’，攪碎所有與其相對的新生。

緊張，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興奮。

這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證明自己的機會么？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拉上了窗簾。

墻上的時鐘，秒針在發出清晰地“咔噠”聲，一步一步，走向午夜的十二點。

戰爭，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