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腎上腺素像是開閘的洪水，瘋狂沖刷著白月光的四肢百骸，短暫麻痹了經脈骨骼深處的劇痛。他雙眼死死盯著坑底那團模糊的、正在被某種無形力量迅速“抹除”的人形輪廓，腦子里的嗡鳴幾乎要炸開。

血，溫熱的、帶著鐵銹腥氣的液體，濺了他一臉。幾滴甚至落在他驚愕微張的嘴里，咸腥味濃重得令人作嘔。

趙日天死了。

那個前一秒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叫囂著要把他踩進下水道的趙家少爺，就那么……沒了。

不是被捏碎了喉骨，不是被打爆了頭顱。那力量更像是從趙日天身體內部最基礎的層面崩解了他！那兩米高的壯碩軀體，像一個被戳破的、裝滿紅色液體的氣球，在極短暫的一剎那劇烈鼓脹、扭曲，然后徹底“坍塌”下去，化作一攤覆蓋了方圓兩米多的、極其濃稠猩紅的肉糜血泥！骨骼、肌肉、內臟、神經……一切具有結構性的東西，都如同被投入無形的粉碎機，瞬間還原成了最原始的、毫無意義的猩紅物質！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只在血泥噴濺開時發出了一點沉悶的“噗嗤”聲，隨即就被巷子深處嗚咽的風聲吞噬。

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味混合著下水道殘留的腐敗氣息，如同實質的液體，猛地灌入白月光的鼻腔和氣管。胃里翻江倒海，酸苦的膽汁瞬間涌到喉嚨口。

“嘔——！”

他再也無法抑制，猛地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慘白得如同剛從太平間撈出來。嘔吐物混著臉上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腳下冰冷污穢的地磚上。

直到把胃里最后一點酸水都吐干凈，只剩下空蕩蕩的抽搐感，白月光才勉強直起身。

看著鞋子上濺滿的黏膩血漿，感受著皮膚上如同灼燒般的溫濕觸感，以及小巷中央那攤還在輕微涌動、昭示著剛才并非噩夢的恐怖血池，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殺人了！

他殺人了！

殺的還是那個背景通天、睚眥必報的趙日天！

巨大的恐懼像是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幾乎要讓他窒息！

“跑！必須跑！”這個念頭像本能一樣沖垮了所有混亂的意識。

活下去！離開這里！

他猛地扭過身，像一根被壓縮到極限又突然釋放的彈簧，朝著巷子入口處那一點模糊的天光發足狂奔！每一步踏在污水和積血的混雜地面，都發出令人心悸的粘膩聲響。

腿像灌了鉛，又像是踩在棉花上，剛剛爆發后的脫力感混合著劇烈的饑餓（吞噬那塊板磚帶來的緩解杯水車薪）以及更強烈的恐懼，讓他的逃亡狼狽不堪。膝蓋發軟，好幾次差點直接撲倒在那堆污穢里。

沖出巷口的一剎那，清晨微涼的混合著汽車尾氣的空氣撲面而來，讓白月光混亂的大腦略微清醒了一瞬。街燈明亮了起來，遠處環衛工沙沙掃地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世界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褲兜里，那部廉價手機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隔著布料散發出微弱的震動和熱意。

白月光一個激靈，幾乎是抖著手將手機掏了出來。屏幕依舊沒有信號格（在巷子里就是如此，似乎被某種無形力場干擾），但一個純黑的、沒有任何標志和文字的背景上，赫然彈出了一行刺眼得如同鮮血凝聚而成的猩紅小字：

【警告！檢測到用戶遭遇生命威脅！】

【非主動防御機制：‘微塵凈域’已觸發（一次限定）！】

【清除目標：‘威脅源-趙日天（已抹除）’】

【位置：經度：121.，緯度：31.】

【能量來源：用戶本命元炁（極微量）、環境逸散靈力（低劣）、未知源‘噬能場’（疑似觸發共振核心）】

【狀態：嚴重匱乏警告！建議用戶立刻補充高能物質！（精金、秘銀、靈核、高純度能量結晶……）】

【下一次常規防御最低啟動閾值：未知/當前環境能量級過低】

【提示：殘留信息處理建議：盡快脫離現場（強烈建議）】

【提示：被‘微塵凈域’凈化的區域存在特殊微觀殘留，低階能量探測設備需特定波長…】

文字冰冷，毫無情感，卻讓白月光如墜冰窟！玄功！這是那識海里的《九九玄功》搞出來的？！

非主動防御？微塵凈域？抹除？

它甚至還在建議他“補充高能物質”？像剛才吃那塊磚一樣？！

這到底是神功還是吞噬一切的……魔功？！

還有那所謂的“特殊微觀殘留”……能被發現？！749局？！

滋——嗡——！！！

突然，尖銳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撕破了清晨相對寧靜的空氣！那聲音如同催命符，帶著明確的執法力量意味，狠狠刺穿了白月光本就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不是一輛！是好幾輛！目標明確！

趙日天不是一個人！他那些被斥退的保鏢……報警了？還是趙家的反應快得超出了想象？！更或者……是那些神秘的“低階能量探測設備”？！

瞬間的僵直后，白月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他猛地將手機塞回褲兜，也顧不上臉上身上的血污，一頭扎進了馬路對面早起人群開始涌動的小巷區，七拐八繞，專挑最狹窄、最臟亂的路線拼命奔跑！城市的縫隙成了他唯一的庇護所。每一次警笛聲從后方街道拉近，都讓他心臟如同被鐵錘重重砸中，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服，冰冷刺骨。

同一時間，749局華東分部核心指揮室。

巨大的主光幕上，猩紅的“目標鎖定丟失：目標‘白月光’于城區西北角邊緣地區信號徹底淹沒！未發現高維空間轉移跡象…推測高強度靈力反應或人為強干擾屏障出現！位置：經緯度（X.，Y.）與‘零點雷霆’現場殘留指向性波段異常吻合！”字樣在不斷閃爍，像一個無聲的警報。

數據流瀑布般刷新著，大量來自城市天網系統的監控畫面被迅速調出、分析、篩選……鎖定在那片毗鄰廢棄工廠區、流動人口極其復雜的棚戶區。

朱砂痣端坐在中央指揮席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如同寒冰雕琢，銳利而專注。指尖在冰冷的操作界面上飛速點動，放大著棚戶區邊緣一條窄巷的出口監控畫面。

就是這里。信號最后消失點附近唯一的視覺出口。

畫面中，清晨的光線還有些黯淡。幾秒后，一個極其狼狽的身影從巷子里歪歪斜斜地沖了出來！衣服沾滿不知名的污跡（分辨不清顏色），頭發凌亂，腳步踉蹌，如同驚弓之鳥。

是他！白月光！

朱砂痣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的動作下意識地加重了一分。就在這時，她面前的專用通訊器上急促閃爍起另一個加密頻道的光標——來自城市應急安全網絡（警用）系統的特殊請求接入。

朱砂痣眉頭微蹙，點了接通。一個明顯有些慌亂但強行保持專業的聲音響起：“749，Z分區呼叫！緊急！編號C4B7巷周邊五分鐘前接到市民報警，稱疑似發生惡性兇殺事件！現場氣味濃烈！我巡警隊于三十秒前抵達巷口，反饋……巷內發現大面積無法辨識的……呃……血肉組織殘留！非常規兇器造成！受害者身份信息……初步特征……監控鎖定一可疑逃離目標與你們剛才查詢的加密目標信息高度重合！請求確認！請求技術支援！”

惡性兇殺？！血肉組織殘留？！高度重合？！

朱砂痣眼中的冰寒瞬間加深！她猛地看向光幕上那個還在人群中慌不擇路逃竄的身影，腦海中瞬間閃過深坑里那少年身上爆發的、連毀滅天雷都能鯨吞的恐怖氣息！還有他那驚恐茫然的臉！

是他干的？！

“鎖定他的實時位置！所有空域監控提升一級！調動‘蜂巢’無人機群！地面追蹤特勤組準備！”朱砂痣的聲音陡然拔高，冰冷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琥珀！強行接入那區域的所有手機信號！給我把他逼到死角！快！”

命令如同寒冰滾落，整個指揮室的氣氛瞬間繃緊如滿弦的弓！

就在技術員們的手指即將敲下關鍵指令，無數追蹤程序即將啟動的剎那——

“哐當！”

指揮室厚重的金屬隔離門把手發出一聲金屬扭曲的呻吟，被人從外面用一種極其霸道的力量——或者說純粹是昂貴的特殊權限——強行解鎖打開了！

一個身影帶著一股幾乎要溢出來、散發著某種昂貴淡水和頂級古龍水混合香氣的氣息，一步跨了進來。

“朱師妹！朱師妹啊！”來人聲如洪鐘，帶著一種夸張的熱情和毫不掩飾的優越感。他身形挺拔，穿著一身剪裁極其考究、面料在特殊燈光下泛著流動暗紋的銀色作戰服。但這身本該很颯爽的衣服在他身上卻莫名有點不倫不類，被他胸前掛著一塊足有半個巴掌大、用紅繩系著的、雕工復雜無比的金色龍紋古玉破壞了整體感。那玉散發著極淡的、卻被刻意放大了的靈能波動，像個小燈泡。

來人相貌英俊，劍眉星目，但眉眼間那股盛氣凌人、仿佛自帶聚光燈效果的氣質，硬生生把七分英氣扭成了十分倨傲。

指揮室里所有人都僵住了，手上的動作停滯，愕然地看著這個闖入者——敢在朱砂痣暴怒鎖定目標的關鍵時刻，強行破門而入的狂徒。

朱砂痣猛地轉頭，冰冷的視線如同裹挾著北極冰風暴，狠狠扎向來人。

“王騰？！”她幾乎是咬著牙根吐出這個名字。冰冷厭惡的殺氣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甚至讓她重傷后的氣息場都出現了一絲不穩的波動。這是她所有追求者里最沒自知之明、也最令她厭煩的一個！

王騰，西北靈武世家王家這一代名義上的繼承人（雖然他有個更出色的妹妹），家族實力在749內部亦有根深蒂固的派系影響力。其人天資尚可，但性情浮夸驕縱，靠著家族堆砌的資源和無數天材地寶強行把修為拔高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水平（根基虛浮），整日以“人中龍鳳”、“天命所歸”自居，是“我兒王騰有大帝之資”這個笑談在他圈子里廣為流傳的原因來源（王家族長曾在私下場合對某位總局領導如此放言）。也是朱砂痣眾多追求者中，自我感覺最良好，背景也最深不可測的一個。

“嘿嘿，朱師妹果然在！”王騰像是完全沒感受到那能凍死人的殺氣，臉上堆滿了足以融化南極冰川的熱情笑容，快步朝朱砂痣的指揮席走來，“我就說嘛！今天一起身這印堂就隱隱有龍光透頂（他指了指自己眉心，仿佛真有一點金光），心頭道音輕鳴，一股親近祥瑞之氣直指東南！掐指一算，嘿嘿，合該是我與朱師妹的天定緣分之日！這不，特意備下了咱家秘傳的‘龍涎玉髓凝心露’，最能穩固道基滋養神魂，知道你昨晚……呃，操心局務辛苦了！看你這臉色白的，跟初雪似的，哥哥我這心里疼得呦……”

他說著，從作戰服的一個隱蔽夾層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只有拇指大小、通體渾圓潔白、隱隱透著氤氳霞光的溫潤玉瓶。拔開塞子，一股濃郁到令人精神一振、仿佛蘊含生命精華的清甜馨香瞬間散逸出來！這香氣，比剛才指揮室內漂浮的任何靈氣模擬液的味道都要純粹千百倍！

指揮室里幾個定力稍差的技術員，聞到這香味竟然都精神一振，體內的靈力都本能地活躍了一絲！

絕對的稀世奇珍！對朱砂痣這種本源受創的人而言，簡直是續命的神藥！

朱砂痣冰冷的眼中也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王騰捕捉到這絲波動，得意洋洋，聲音不自覺地又拔高了幾分：“朱師妹快趁熱服下！這點小東西雖貴重，但跟我妹子的道途根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咱王家底蘊深厚，這點小玩意兒不過是冰山一角！等過些日子，我爹從昆侖古墟把那件東西請出來，那才是真正能配得上朱師妹你這等絕世仙資的寶貝！到時候咱們倆把臂同游諸天秘境，證那無上大道……哼！讓那些凡夫俗子看看，什么叫金童玉女，珠聯璧合！”

他越說越興奮，唾沫星子亂飛，眼神熾熱地盯著朱砂痣那蒼白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側臉：“你是不知道，前幾日我爹觀摩我演練‘大衍天罡劍’之后，撫掌大笑三聲！”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模仿出一種極其老氣橫秋又倨傲的語氣：

“‘吾兒王騰！爾之天資稟賦，古今罕見！觀爾之氣象，隱有吞吐星宇，主宰沉浮之格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以凡軀，證那大帝不朽之位！成就前無古人之道果！’”

“嘿嘿嘿！”王騰自己先得意地笑出聲，仿佛已經被加冕為天帝，他湊近朱砂痣的指揮席，眼神放光，帶著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混合著香水味和龍涎玉髓的異香）壓向朱砂痣，“朱師妹，你說是不是命中注定？我有成大帝之資，你有統御749帥才之姿，咱們要是成了道侶，這天下……”

“閉嘴！”

冰冷到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利刃，猛地斬斷了王騰的意淫！

朱砂痣霍然轉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厭煩卻如同最嚴酷的寒冰風暴，瞬間將指揮室里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王騰！”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指揮室的每一個角落，帶著令人心悸的壓迫力，“我不管你是什么‘大帝之資’，現在！立刻！帶著你的東西！滾！出！我！的！指！揮！室！”

最后一個“室”字，幾乎是厲喝而出！

伴隨著這聲厲喝，她體內那虛弱但極其鋒銳冰冷的殘余氣息如同被點燃的炸藥般轟然外放了一下！雖然只維持了不到半秒，并且立刻牽動了她的傷勢，讓她悶哼一聲，嘴角沁出一縷更加鮮紅的血絲！

但那股氣息中所蘊含的冰冷決絕與上位殺伐意志，瞬間將王騰籠罩！

嗡！

王騰身上那塊雕龍古玉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如同應激反應的屏障，堪堪抵住了那股冰冷的威壓余波！但金光瘋狂閃爍，顯然消耗極大。

王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得意化為了錯愕，然后是極度的難堪和一絲……驚怒！他沒想到朱砂痣虛弱至此，還敢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他，甚至引動了傷勢！尤其是在這么多人面前！

“朱……”他張口還想說什么。

“警衛！”朱砂痣的聲音已經冷得像從九幽地獄傳來。

兩名一直守在門邊、身穿特制武裝防護服的健碩警衛立刻上前一步，冰冷的掃描射線鎖定王騰，手中非致命性約束武器的激發口無聲地打開，瞄準了他的關節要害。氣勢森嚴，不容置疑。他們是749直屬內衛，只聽分局長的命令，王家？在他們眼中遠不及局長的權威重要。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巨大的主光幕上，代表警報的猩紅閃爍頻率又加快了幾分，無聲地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王騰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眼神在朱砂痣冰冷的面容和兩個虎視眈眈的警衛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那股被捧上“大帝”之位的傲慢自尊心被踩在泥里的屈辱感啃噬著他。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爆發的下一秒，王騰突然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擠出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哈！好！朱師妹是累著了，心情不好！理解！理解！我走！我這就走！”

他將那小玉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朱砂痣面前的指揮臺上，仿佛怕摔碎了：“這凝露…你記得喝！補身子！那事兒…咱們回頭再說！”

說完，王騰猛地轉身，動作大得差點把那塊昂貴的雕龍玉佩甩脫，快步朝門口走去，背影帶著一種氣急敗壞的倉皇。金屬門在他身后重重合攏，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這短暫的插曲，前后不到兩分鐘。但對朱砂痣和整個追蹤行動而言，浪費的是無比寶貴的黃金時間！

朱砂痣甚至沒有看一眼那價值連城的玉瓶。她壓抑著翻涌的氣血和更深的怒火，目光死死釘回主光幕。上面代表白月光生命體征模擬信號（之前監控到的生理波動數據殘留模擬）的位置信息，因為王騰的干擾和后續信號處理延遲，已經徹底消失在了一片代表復雜地形和能量干擾區的黃色亂碼區！

最后清晰的動態定位：一片巨大的、內部路徑如同迷宮般的棚戶區邊緣。周圍幾個重要的街口監控數據流，在王騰闖入前正被分析的關鍵節點，此刻信號指示燈瘋狂閃爍報錯——在剛才系統短暫的紊亂中，似乎有極為巧妙的、利用這個間隙進行短暫物理偽裝或干擾的痕跡出現！

白月光的氣息徹底消失了！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時間差！物理遮掩！混亂的棚戶區！

“廢物！”朱砂痣一拳重重砸在金屬操作臺上！喉嚨一甜，又是一口鮮血被她強行咽下！冰冷的眼眸中，除了滔天怒火和受傷的虛弱，第一次涌上了一絲……棘手和凝重。

這小東西……比想象中狡猾！也……更危險！

而在指揮室看不到的城市貧民窟深處。一個渾身濕透、沾滿血污和泥濘的少年，蜷縮在某個狹窄的、堆滿廢棄塑料垃圾的縫隙深處。聽著外面呼嘯而過的警笛聲，他死死捂著自己的嘴，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最后一片枯葉，眼神空洞，只有無邊無際的恐懼和對未來的絕望。

盤坐在指揮臺上的朱砂痣，目光掠過屏幕中央被放大的白月光那張懵懂少年氣的照片，冰封的眼眸深處，一絲被愚弄、被掠奪、被羞辱后燃起的火焰，混合著那亙古巨功帶來的凝重和探究，無聲地燃燒著。

白月光，你下一次，絕不會讓你再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