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玉抬眸看向顧湛，好一會兒才道：“世子，我沒有打算選你為夫君……”

顧湛道：“三月之期一到，你一定會選我的。”

白凝玉不知顧湛哪里來的這肯定，其實昨日見太子殿下，殿下給她又指了一條明路，她可以拿一筆錢在長安城之中鬧市里買宅子過活。

不必從顧湛顧澈兩兄弟之間選一個。

這長安城鬧市之中，她也不怕有宵小賊子，夜里這城中的巡邏甚是森嚴。

白凝玉福身道：“世子，我且先行告辭了。”

白凝玉低頭便是離開了顧湛的書房之中，回到了王府客院里面。

進了客院，白凝玉用手背摸著自己的臉頰降溫。

顧湛甚好，卻實在是不是良配，哪怕他喜歡自個兒多年，那也不是什么良配。

白凝玉不曾與顧湛多有交談，他卻暗中喜歡自己多年，不外乎就是看中了她的姿色，姿色總有一日會老去，而她是沒法擔任好王府世子妃之職責。

白凝玉在客院之中，就安安靜靜地看書。

如今終于有閑暇時光，她想還是念書習字要緊些。

不管選誰為夫君，最要緊的還是自立自強。

三月初三，寒食節，也是皇陵祭祖的日子。

白凝玉留在客院之中念書，用膳之后，她在王府花園之中消食賞花，倒是聽到了幾個丫鬟的竊竊私語。

“陛下讓我們家世子去代替皇太子掃墓，可想而知陛下的心思了？”

“那若是太子撐不過這兩個月……那到時候豆腐娘子還會選世子嗎？我都已經押了選世子，可不能輸啊！”

“你身為郡王身邊的丫鬟，你還選世子？”

“我正是小郡王身邊的丫鬟才選的世子，小郡王那孩子習性，不學無術，認不得字，豆腐娘子才會選他，舒萍姐姐選的也是世子，她都押了五兩銀子。”

“我可是選了郡王爺的，你們也不動腦筋想想，世子是何等人物，他的世子妃豈能任由郡主這么輕易決定了？郡主之所以讓豆腐娘子從世子與郡王爺之中選一個，不外乎是世子爺還沒有定下婚事，長幼有序，不能直接把小郡王推出來而已。”

“啊，那我的二兩銀子怎么辦，菩薩保佑豆腐娘子一定要選世子吶。”

白凝玉聽著丫鬟們聚在一起的閑話，就是不知賭坊有沒有一個誰都不選的選項。

“白姑娘？”

白凝玉聽到身邊傳來一個錦衣女子的聲音，她看著跟前的姑娘約摸著與她差不多的年紀，穿著一襲石榴紅的衫裙，長相極為好看。

“舒萍姐姐。”

舒萍朝著白凝玉一笑道：“白姑娘，奴婢是郡王爺身邊的大丫鬟，郡王爺嚷嚷著要吃青團子，奴婢讓小廝在長安城之中找了一圈，都不見有賣艾青團的，得知郡王爺的艾青團子是姑娘您給的，想來問問您，您的艾青團子是何處買來的？”

白凝玉道：“我是自個兒做的，正好我明日也要去廟中祭拜我的父母，上次的都被郡王爺吃完了，我午后正想著做呢，你幫我打打下手，我教你怎么做。”

舒萍一笑道：“那感情好，就勞煩白姑娘了。”

白凝玉道：“不勞煩。”

“那我先去外邊采艾草葉子去。”

舒萍一笑道：“艾草葉子我命人準備了的，還有糯米粉什么的也都備好了，白姑娘不如到郡王的院落里去吧？”

白凝玉道：“好。”

白凝玉去了顧澈的院落之中，便見著顧澈的院落里滿是花卉，這會兒的牡丹花開的盛艷。

“這里的牡丹養得極好。”白凝玉道。

舒萍輕笑道：“奴婢平日里就愛養些花花草草，如今郡王爺常住在莊子里，這院落里他也不常回來，往年里也是沒有這么多牡丹的，本還想著今年就拔掉的，姑娘若是喜歡，我就不拔了。”

白凝玉道：“為何我喜歡，你就不拔了？”

舒萍道：“因為白姑娘許是日后這院落里的女主子。”

白凝玉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是已經押了世子贏嗎？”

舒萍詫異地看了一眼白凝玉，又笑了笑道：“那只是我騙那些小丫鬟的，我不愛賭的，我家爹爹就是因賭博而鬧得家破人亡，我也只能被賣入王府為奴婢，好在郡主心善收留了我，這一次賭局，小丫鬟們都下注，唯獨我不下注，總是不好的。”

舒萍低頭道：“郡王爺這一次回來，口中老是念叨著姑娘您，若是姑娘您能做郡王妃，是我們這些奴婢之幸事。”

白凝玉入了小廚房里邊，就看到了顧澈已是在做青團。

顧澈見著白凝玉前來道：“玉娘，你總算是來了，這青團我一直都做不好，你快來教教我。”

“明明我都是按照你做的來，就是做不好這青團子。”

白凝玉淺笑著上前道：“您放的水太多了，糯米粉太少了。”

白凝玉在一旁丫鬟端來的水盆之中凈手，用一旁干凈的絲帕擦了擦手，就走到了顧澈身邊做著青團。

“郡王爺，今日不是皇陵祭祖嗎？您怎得不去？”

顧澈道：“已是回來了。”

白凝玉一笑道：“我明日要去廟里邊祭拜我爹娘，還有沈耀的爹娘，不知郡王爺可否能陪著我一起前去？”

“好啊好啊！”顧澈道，“我也去見見我未來的岳父岳母。”

白凝玉道：“那今日所做的青團，我可要留幾個用于明日祭祖的。”

“好，我這一次必定不會吃完。”

白凝玉朝著顧澈一笑。

白凝玉與顧澈一起做著青團，直到黃昏時，她才拿著做好的青團回了王府客院。

剛進院落，白凝玉就望見了立在樹下的顧湛，黃昏留下來的曙光正好打在顧湛的身上。

“世子？”

顧湛道：“聽姐姐說昨日你喜歡鐲子，但礙于要做豆腐沒買，今日我買了，你就帶著便是，若是做豆腐時若是砸破了也無礙，日后再買就是。”

說著，顧湛便打開了一旁放著的盒子，將里面的麻花玉鐲子取了出來，遞到了白凝玉跟前。

白凝玉手中還拎著剛才做好的青團，她低眸望見了顧湛遞上前來的玉鐲子道：“世子，這玉鐲子您還是留著給您的世子妃戴吧。”

顧湛伸手，將白凝玉的左手拿過，將玉鐲子戴在了白凝玉的手上，“剛好，不大不小，這個給世子妃的玉鐲子，想來就是給你量身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