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個黑袍殺手同時驚駭出聲!那青金光芒中蘊含的煌煌道威,讓他們源自血月圣教的邪氣本能地感到戰(zhàn)栗與厭惡。
如同老鼠見到了烈日!
首當其沖的蛇刃殺手,刺出的手臂如同被無形的烙鐵狠狠燙傷,漆黑蛇刃在觸及青金光罩的瞬間,發(fā)出“滋滋”的刺耳聲響,刃身上附著的邪氣與詛咒如同冰雪消融。他慘叫一聲,手臂冒出黑煙,踉蹌后退。
與此同時,青金光芒的核心——那個古樸的劍匣——匣蓋轟然彈開!
“錚——!!!”
一聲清越穿云的劍鳴,響徹整個工地。
蓋過了雷鳴,壓過了風雨。
一道無法形容其璀璨的青金色劍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光,自劍匣中沖天而起。
劍光所過之處,風雨辟易,邪氣退散。
整個坑底翻滾的血池都為之一滯。
青玄劍,再次出鞘。
這一次,并非李玄歌燃命召喚,而是感應到主人瀕死的絕境與不屈的意志,被此地滔天的邪氣徹底激怒,自行覺醒。
劍光并未立刻攻擊,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懸浮在李玄歌上方,青金色的光芒如同溫暖的甘霖,灑落在他身上。
脖頸那恐怖的傷口,在劍光的照耀下,流血竟奇跡般地強行止住。體內(nèi)肆虐的詛咒,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青金光芒迅速凈化。
一股溫暖而浩瀚的力量,如同涓涓細流,涌入他干涸的經(jīng)脈和枯竭的丹田,雖然無法立刻治愈重傷,卻強行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氣。
李玄歌猛地睜開雙眼。
眼中不再是瀕死的灰暗,而是超乎常人的精神意念。
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爺爺?shù)膭Γ谑刈o他……
“圣物……毀掉它!”
為首的黑袍殺手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
他厲聲嘶吼,雙手急速結印,周身邪氣翻騰,凝聚成一支巨大骨矛。另外兩人也反應過來,結印者再次發(fā)動重力場,試圖壓制劍光。
青玄劍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劍身輕輕一顫,發(fā)出一聲帶著不屑的輕鳴。
他掙扎著,用盡剛剛恢復的一絲力氣,朝著青玄劍的方向,伸出染血的右手!
“爺爺……助我斬了這幾個喪天的狗賊!”
嗡!
青玄劍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落入李玄歌掌中。入手溫潤,卻重若千鈞。
一股浩瀚磅礴的生命能量,順著手臂涌入他殘破的身軀。
那不是力量是爺爺留在這柄劍中的守護之念,破邪之志融合!
李玄歌拄著劍,緩緩地從泥濘血水中站了起來。青金色的劍光籠罩著他殘破的身軀,脖頸的傷口在劍光下不再流血。
他看著三個如臨大敵的黑袍殺手,眼中唯有一片冰冷的殺意。
“此地污穢,當以劍洗!”
他緩緩舉起青玄劍,劍尖直指蒼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風雨,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威嚴:“以吾心為引,承青玄道鋒!”“納此間邪穢——歸元!”
“歸元!”
二字出口,如同引動了天地法則!
青玄劍驟然爆發(fā)出比護體金光更刺目的光芒。
劍身之上的七星道紋與中央的“玄”字同時亮起。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以青玄劍為核心,驟然爆發(fā)!
目標,并非三個黑袍殺手,而是整個血池。
呼呼呼
如同長鯨吸水。血水哀嚎著被強行抽離,瘋狂涌向青玄劍。巖壁上滲血的邪礦也演變成灰敗的石頭。
大片大片的邪氣被剝離出來,同樣被劍身吞噬。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一切負面的邪惡的能量,都被青玄劍無情吞噬。
整個坑基如同刮起了一場無形的風暴。飛沙走石。
三個黑袍殺手首當其沖。他們身上翻騰的護體邪氣,如同遇到了黑洞,被瘋狂地吞噬。
他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苦修多年的邪力本源,竟然不受控制地離體而出,涌向那柄神秘的青玄古劍。
“不,我的力量!”
“阻止他!快!”
三人發(fā)出絕望的嘶吼。
為首者凝聚的骨矛瞬間崩散東西。結印者的重力場破碎成片。蛇刃殺手更是感覺手中的邪刃在震顫。
他們試圖攻擊李玄歌,可是動彈不得,如同陷入無形的泥沼。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力量被剝奪,邪氣被凈化。
青玄劍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劍身正在以一種玄奧的方式進行著劍式。
李玄歌感到手中的劍越來越重,仿佛托著一座山岳。
他的身體成了這股凈化力量的通道,劇痛再次襲來,經(jīng)脈仿佛早已撐爆。
但他死死咬著牙,忍了下來。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不到十息,卻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當最后一絲血氣被吞噬殆盡,整個坑都變得無比清澈。
風雨依舊,但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蕩然無存。
噗通—噗通—噗通!
三個黑袍殺手癱倒在泥水中。
他們身上的邪氣蕩然無存,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的廢人,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青玄劍的光芒逐漸黯淡,重新變得古樸無華。
但李玄歌能清晰地感覺到,劍身內(nèi)部,一股浩瀚而純凈的力量正在悄然沉淀。
他拄著劍,身體晃了晃。
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三個廢人。
他不再理會。
“血月圣教,不會只有這一處據(jù)點。”
他拖著更加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這片被凈化過的死寂之地。
風雨似乎小了些,天際隱約透出一絲灰白。
歸藏齋的方向,那盞燈火,仿佛在晨霧中重新亮起。
而更深的黑暗中,一雙隱藏在青銅面具后的,冰冷無情的眼睛,正透過層層水鏡,凝視著天河鎮(zhèn)方向,凝視著那柄青玄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