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刮得臉生疼。沈清雅在顛簸中醒來，發現自己裹著狐裘躺在馬車里。窗外是連綿的雪山，車轅上坐著個戴斗笠的車夫。

“醒了？“車夫回頭，斗笠下露出張布滿疤痕的臉——是墨鴉！沈清雅立刻摸向腰間，卻發現武器全被收走了。

“別緊張?！澳f扔來個水囊，“我要殺你，早在地牢就動手了?！八堕_衣領，鎖骨處的火焰紋正在潰爛，“赤凰印失控了，所有教徒都會被反噬?！?

沈清雅看著自己時隱時現的手臂：“為什么我沒死？“

“因為你是最成功的'影傀儡'?！澳f指向遠處雪峰，“寒谷關里有面輪回鏡，能照出你的本源?！?

馬車在暴雪中艱難前行，沈清雅腕間突然傳來灼痛——蕭景翊給的那半塊玉玨正在發燙！她悄悄取出玉玨，發現內側刻著微小的地圖，指向雪谷深處某個洞穴。

“到了。“墨鴉突然勒馬。前方是萬丈深淵，僅有座冰橋通向對岸的青銅巨門。門環上雕刻著浴火鳳凰，與沈清雅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過橋時，冰面突然龜裂！墨鴉猛地推開沈清雅，自己墜入深淵。沈清雅拼命抓住冰棱，聽見深淵底傳來他的最后忠告：“別相信守墓人...“

青銅門無聲開啟，里面是座巨大的冰窟。中央祭壇上擺放著面等人高的銅鏡，鏡框纏繞著赤金鎖鏈。沈清雅剛靠近，鏡面就泛起漣漪，浮現出顧云舒的臉！

“清雅，快走！“鏡中的顧云舒拼命拍打鏡面，“這是陷阱！“

沈清雅伸手觸碰鏡面，指尖卻穿過了虛影。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她轉身看見個與顧云舒長相相似的白衣女子，只是眼神冰冷如霜。

“我是寒月，守墓人首領?！芭犹?，冰窟四壁亮起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里都封存著個人影——全是顧云舒！“你認識的'顧云舒'，只是我們投放的千萬個'修正者'之一?！?

沈清雅踉蹌后退：“什么意思？“

“時空如長河，分支無數。“寒月指向鏡中景象，里面閃過無數戰火紛飛的畫面，“在大多數分支里，你都成了毀滅世界的'赤凰魔君'。我們不斷派人穿越時空阻止，卻總是失敗——直到她?！?

鏡面切換到顧云舒與幼年沈清雅相遇的場景?！八`背守則，選擇用感情感化而非殺死你。“寒月冷笑，“結果你也看到了，赤凰印還是蘇醒了?！?

沈清雅握緊發燙的玉玨：“那現在要殺了我嗎？“

“不?！昂峦蝗桓钇剖滞?，將血滴在鏡面上，“我們要你回到一切開始之前，親手阻止悲劇。“

鏡中畫面變成將軍府祠堂，年幼的沈清雅正跪在蒲團上哭泣。寒月的聲音如同催眠：“穿過這面鏡子，殺了那個孩子，所有平行時空的災難都會消失?！?

沈清雅看著鏡中小小的自己，突然笑了：“好算計。若我殺了過去的自己，現在的我也會消失，對嗎？“

寒月臉色驟變：“你...？“

“顧云舒教過我，鏡子是最會騙人的。“沈清雅猛地摔碎玉玨，里面迸發出刺目金光！寒月慘叫一聲，皮膚開始龜裂。金光中浮現出蕭景翊的虛影，他手持長劍刺向鏡面：“破！“

輪回鏡轟然炸裂，寒月化作冰晶消散。整個冰窟開始坍塌，蕭景翊的虛影拉住沈清雅：“走！“

逃出青銅門的瞬間，沈清雅回頭看見冰窟深處升起道鵝黃身影——是顧云舒！她微笑著揮揮手，身形逐漸與崩塌的雪山融為一體...

三月后，帝都春暖花開。沈清雅站在重建的城樓上，望著遠處凱旋的軍隊。為首的蕭景翊銀甲白馬，手中旌旗獵獵作響。他抬頭望來，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

風吹起沈清雅的袖袍，露出腕間新紋的杏花印記——與顧云舒當年簪給她的一模一樣。她輕輕撫過印記，仿佛又聽見那個明媚的聲音在耳邊說：“這次，換我為你而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