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 我真沒想成為魔龍之王
- 令人感慨
- 4180字
- 2025-08-22 21:00:00
【種族:龍血裔人類(風龍種)】
【強度:三星】
【特質:風刃(可復制)、嗅風(可復制)】
【本源:飛羽蛇(濁血)】
【規則:無】
林奇還是第一次看到和他一樣詳盡的面板。
只是望著上面的特質,他微微的皺著眉頭。
按道理來說戰斗過后的收獲環節應該開心才對,但林奇的心情一點也算不上輕松。
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壯漢的尸體意味著什么。
協會中那些想抓住自己的人又一次找上門來,而且他們已經追得很近了。
林奇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一個存在時間比絕大多數王國都還要漫長的協會,它只要想找就有太多方法找到自己了。
林奇也沒想過自己的逃離能夠真的一直瞞著協會。
對于面前這一幕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然而當事實來臨時,他依然忍不住有些心情沉重。
如果說在把這個追兵殺死之前,林奇還有著回到協會之中繼續被永恒囚禁的可能。
那么在把他殺了之后,自己就已經是赤裸裸的和協會撕破了臉。
過去十數年偽裝而成的那個呆呆愣愣的無知少年形象,現在已經被他徹底撕碎。
一個無知的少年是不可能在發現下城區混亂之后就當機立斷的逃離風暴中心,更不可能殺死一名已經龍血進階過的獵人。
他的身上有秘密!
在看到這個壯漢的尸體之后,再蠢笨的人也能立刻想到這一點。
而在聯想到他黃金龍王之子的身份后,下城區的風暴會很快就席卷到他的身上。
在風暴之中粉身碎骨,又或者是脫胎換骨……
呼!
林奇長吐了一口氣。
周圍的瓢潑大雨不知何時已經轉小,淅淅瀝瀝的雨水向下滴落著,從枝葉到樹干都一片潮濕。
面前的尸體更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泥水泡透,濃厚的污垢覆蓋著他的臉龐。
林奇心情依然沉重,但他也有了一種解脫感。
不用再繼續偽裝了,接下來他和協會之間,只有最純粹的敵對。
這番話聽起來有一些可笑,和龐大到幾乎能夠代表人類種族的協會比起來,林奇哪怕是加上龍王之子的身份也比一只螞蟻大不了多少。
將雙方相提并論,就像是說一頭螞蟻成了巨龍的敵人一樣。
但是,如果這頭螞蟻能無限蛻變呢?
林奇已經對兩個能夠復制的特質做好了分配的準備。
他不準備把這兩個特質復制到自己的身上。
原因也十分簡單。
【風刃】對于林奇來說沒什么用,在剛才的對撞中就能看出來了,林奇已經擁有了威力完全在它之上的【血腥毀滅】。
對于多一個重復性的攻擊特質,林奇不感興趣,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身體錘煉到巔峰之后,進行龍血進階。
貿然復制更多的特質,反而有可能導致自己的身體力量來源混雜,影響了進階之后的本源。
而【嗅風】就更是如此。
這明顯是一個團隊增益型的特質,對于林奇的實力增強來說沒什么太大的用處。
他的目光隨即看向了一旁還在上躥下跳的幼虎龍。
這個小東西的嗅覺已經十分靈敏了,再把【嗅風】這個特質也給了它之后,想必能夠在之后的獵物搜尋過程中發揮更大的用處。
而【風刃】……
林奇看向了珍妮弗。
女孩看上去還有些驚魂未定,愣愣的站在原地,雨水更是早已經把外層的衣服淋透。
她的身體大了一號。
林奇清楚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快速生長】正在她的身體中發揮作用。
“又…發生了什么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奇長時間的注視,珍妮弗忽然開了口。
“你和我一樣了。”
林奇平靜的說著。
他的心情一點也不平靜。
就像他說的一樣,珍妮弗現在確實和他徹底成了一根線上的螞蚱。
他們現在都是被協會追殺的罪犯了,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無論女孩之前有著什么樣的身份,在和他一起殺死了協會派來的追蹤者之后,協會都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無論什么原因。
在忤逆協會意志之后,協會會毫不留情的把它前方的一切都給粉碎,這是協會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也是它的傲慢。
之前是普通的小女孩,可成了罪人的同伙之后就必須死,哪怕她有苦衷。
協會沒有耐心聽罪人的辯論,如果說林奇還有可能因為自己的血脈特殊性而茍延殘喘,那珍妮弗,她被捉到就死定了。
在今夜之前林奇還需要擔心珍妮弗有擺脫自己支配的風險,但從現在往后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通過這樣的方法把一個小女孩和自己綁死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這很卑鄙。
林奇懶得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這樣就是不好,但是他也確實別無他選。
他現在的實力沒有讓他當圣母的資格,現代人的三觀自然告訴他,這不對,但在這個世界中他又只能這么做。
他想活下去,所以他就必須保證看到自己臉的小女孩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威脅。
就像他想要自由一樣。
為了自由,他毫不猶豫的把那只跟著他的乖巧大貓給拋棄了。
而為了生命,林奇只會做到更多。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可如果麻煩已經到來他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我們接下來要離開這里,去一個更危險些的地方,所以你會變強一些……”
珍妮弗沒有開口。
和她平日里大多數時候恍恍惚惚的木訥表現不同,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她的心里也很清楚,她根本就決定不了以后的事情。
林奇做了決定,那她就只能跟著。
緊接著,她的身體猛然一顫抖。
冰冷的雨水還在透過衣服粘到她的皮膚上,濕滑黏膩的,但之前還無比沉重的身體卻忽然間輕盈了許多。
女孩有一種感覺,似乎只要她抬起手,風就會順著她的意念而凝成刀刃。
她確實變強了很多。
和獵人們夜以繼日地鍛煉以換取一絲進步的可能不同,她只是一瞬間就變得強大了許多。
珍妮弗小心的看了林奇一眼。
這全部都是他帶來的變化,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我們去哪?”
她終于開了口。
“去斷崖之橋那邊,追兵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去那個方向。”
林奇一邊清理著周圍的痕跡,一邊開口回答著。
女孩又一次愣住了,但這次真的是因為困惑。
為什么要去斷崖之橋。
那里明明是協會掌控力最強的地方,他們去那里難道不是自投羅網嗎?
如果是斷崖之橋附近的話,追兵確實肯定不會去那里,因為那里完全就是人類無法生存的死亡地帶。
巨大山脈中的龍獸可比面前的這個壯漢棘手的多,更不用說是險惡的地勢、貧瘠的資源以及各種可能有毒的原始植物。
而且還不知道最近這些奇怪的龍獸感染與龍獸暴動有沒有蔓延過去……
女孩滿腹困惑。
林奇也看出來了,他開口解釋著。
“斷崖之橋附近是有連接著這片大森林的道路的,道路附近也有村莊作為中轉點,而作為永恒之城連接外界的唯一生路,那里肯定很安全。”
“但我們無法去那,在那些村莊中出現的第一時間,我們就會被注意到,然后就是被逮捕,斷崖之門的協會和永恒之城的協會沒什么區別,他們全都是一伙的。”
“我沒說去那些村莊,是去那些村莊附近,村莊和死亡區域的交界處,沒人想到我們會去那些地方。”
“可是那些村莊的附近,也很危險!”
“至少比直接跨過大森林,深入死亡區域安全,而且我們也沒得選,不是嗎?”
“就不能繼續在附近的荒野之中躲藏嗎?”
“你覺得呢。”
林奇拖動著地面壯漢的尸體。
“你其實也知道答案,繼續躲在大森林的荒野之中,我們早晚會被找到,而找到的結果……”
女孩不說話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林奇說的沒有任何錯。
但是一想到重巖疊嶂的陡峭山巒,以及斷崖之門附近的死亡荒野,她身體中就有一種最本能的恐懼沖動督促著她離那里遠一些。
呼……
女孩長嘆了一口氣。
她別無選擇。
也正是在這時候,她突然間注意到林奇正在拖著壯漢的尸體往樹干上架。
“你這是在做什么,不是清理痕跡嗎?”
“我正在清理痕跡,同時讓那些后來者知道追到我的下場。”
林奇一邊回答,一邊找到兩只尖銳的樹枝,刺穿了這個壯漢的手腕。
他的雙手向上舉起,死去的身體則無力向下低垂,整個人如同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罪人。
而這尸體被釘的手腕,正是平日里林奇被抽血的位置。
“你這行為很愚蠢,嚇不到任何人,還會暴露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確實蠢。”
看著面前已經被固定在樹干上的尸體,林奇在周圍的水洼中凈了凈手。
他觀察著自己的作品。
“這種東西誰也嚇不到,張牙舞爪的螞蟻,就是再兇也只有好笑,但是,我就是想表示態度。”
“有什么用呢?”
“沒用,但我們今天晚上就要走,這點時間根本不夠我們徹底清理一具尸體的痕跡,與其扔在泥地里狼狽逃竄,倒不如這樣送他們個禮物。”
“毫無意義。”
珍妮弗最后一次開了口,她的聲音消散在冰冷的雨水中。
林奇沒有理她。
在剛才清理痕跡的過程中,他從壯漢的身上摸到了個熟悉的東西。
黑夜里的大森林中可視程度極低,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臉上,讓林奇的眼都睜不太開。
但他依然看清楚了那個熟悉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一個玻璃瓶里裝著些橘黃色的毛發,現在正因為林奇越發用力的攥握而發出明亮的光芒。
那只哈基喵。
唉……
林奇嘆了口氣。
不過他也沒功夫繼續在這里猶豫了,看著依舊一片漆黑的天色,他又開始了新的跋涉。
而珍妮弗只是一言不發的跟在后面。
兩人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很久,直到清晨時分。
天色依舊陰沉,空氣越發潮濕,腳下的黑土地已經變成了泥濘的泥坑,每走一步都會耗費莫大的力氣。
“我們逃到那些地方之后,該吃什么?”
珍妮弗又開了口,摸著口袋中幾乎被雨水徹底泡透的肉干,她心里明白兩人的干糧根本就撐不到去斷崖之門附近。
“碰到什么龍獸,就吃什么龍獸。”
林奇早就想好了,他的回答也沒有任何猶豫。
珍妮弗低下頭,濕沉的發絲遮住臉,她的表情毫無變化,但林奇能夠明顯感覺到她心情不佳。
“斷崖之門附近的龍獸,可都很危險。”
“我更危險。”
珍妮弗不說話了,直到一會之后。
“你有著這樣的能力,為什么不和協會合作呢,他們…他們對待有用的人時也是很有耐心的……”
“你為什么會恨我呢?”
珍妮弗愣住了。
“這就是答案所在,沒有任何人喜歡被強迫,沒有任何人喜歡自己的命運被選擇,我想要自由,僅此而已。”
“那我呢?”
“我是個怕麻煩又自私的人,而且,你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
林奇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珍妮弗。
女孩也猶豫了片刻。
她還是開了口。
“因為我不想當一個野人,更不想去死……”
“那你就只能跟著我,因為離開我之后,你只會死的更快。”
兩人的聲音消散在雨水中,而就在他們之前待過的大森林里,一小隊教會侍從正在急匆匆的向前搜尋。
低俗的咒罵伴隨著泥濘的腳步聲前進,這些侍從一點也沒有收斂他們的腳步,聲音拖沓無比,驚的四周鳥獸分飛。
“獵人為什么還沒有回來,他已經足足一晚上沒有和我們聯絡了!”
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開了口,明明是在泥濘的雨天,他的教袍上卻沒有任何泥點。
“那家伙本來就十分孤僻,說不定只是昨天晚上睡死過去了……”
四周有人小聲的嘟囔著。
身材瘦弱的教士瞇起了眼睛,用冰冷的目光盯向嘟囔的角落。
“獵人可不像你那么懈怠,他一定出事了,而現在,你打頭陣!”
“快點,別耽誤時間…”
其他人催促著。
這個抱怨的家伙只能不滿的走在最前面,任由自己趟著最粘稠的泥水。
在清晨的陰沉環境中,他的目光隨意掃視著。
隨即就看到了一具死去的尸體,他整個人被詭異的釘在樹干上,雙手高高舉起,身軀無力下垂。
死的宛如一個真正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