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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劍冢峰上的抽象裝修

玄霄子抱著熟睡的朵朵,踏著清冷的月色,回到了闊別三百年的劍冢峰。

劍冢峰,如其名,是玄天宗歷代劍修埋骨葬劍之地。山峰形如倒插的巨劍,直指蒼穹,通體由一種名為“墨隕鐵”的奇異金屬構成,堅硬無比,卻寸草不生,終年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仿佛無數殘劍哀鳴的蕭索劍意。峰頂只有一座洞府,是開派祖師玄天真人以大神通在墨隕鐵山體中硬生生開辟出來的。

當玄霄子抱著朵朵落在峰頂平臺時,一股遠比三百年前更加濃郁、更加暴戾混亂的衰敗氣息撲面而來。曾經還算平整的平臺,如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劍痕,深不見底,像是被無數瘋獸啃噬過。洞府入口處那兩扇厚重的玄鐵大門,早已銹蝕斑駁,其中一扇歪斜地半開著,露出里面黑黢黢、如同巨獸之口的甬道。寒風從洞府深處嗚咽著吹出,帶著鐵銹和塵埃的腐朽味道。

洞府前的空地上,唯一能證明此地還有一絲生氣的,是角落里一株半死不活的枯藤,藤蔓焦黑,幾片僅存的黃葉在夜風中瑟瑟發抖,仿佛隨時會凋零。

這就是玄天宗十二主峰之一,劍冢峰如今的景象。三百年前玄霄子道心破碎、自囚于此后,此地便成了真正的絕地、禁地,連飛鳥都不敢掠過的死寂之所。那無處不在的、因玄霄子心魔而變得混亂暴戾的劍氣,足以絞殺任何金丹以下的修士。

玄霄子站在平臺邊緣,看著眼前這比記憶中更加破敗荒涼的景象,感受著空氣中那如同跗骨之蛆、與自己心魔糾纏不休的混亂劍意,剛因突破化神而略有提振的心境,再次沉入谷底。三百年的沉淪,留下的不僅是胸口的劍痕,更是這座山峰難以磨滅的創傷。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朵朵,眉頭緊緊鎖起。

讓一個四歲的孩子…住在這種地方?

他抱著朵朵,沉默地走向那扇半開的玄鐵大門。每走一步,腳下那些深不見底的劍痕中,就逸散出絲絲縷縷帶著怨念和不甘的殘存劍氣,如同無形的毒蛇,纏繞過來,試圖侵蝕他的護體劍罡,更試圖鉆入他懷中那個毫無防備的小身體。

玄霄子冷哼一聲,體內新生的化神劍元微微一震,那些纏繞而來的混亂劍氣如同遇到了克星,哀鳴著潰散。他小心翼翼地用寬大的袍袖裹住朵朵,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污濁氣息,踏入了洞府。

洞府內部更是令人窒息。穹頂高闊,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不斷有細小的墨隕鐵碎屑簌簌落下。地面坑洼不平,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墻角堆滿了碎裂的、失去靈性的殘劍斷刃,如同巨大的垃圾場??諝饣鞚岵豢埃瑥浡饘黉P蝕、塵埃和一種陳年血漬揮之不去的淡淡腥氣。幾顆鑲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早已暗淡無光,勉強映照出洞府深處一張冰冷的石床——那是玄霄子過去三百年唯一的“家具”。

這里沒有一絲靈氣,只有無盡的死寂、衰敗和足以侵蝕心智的混亂劍意。別說住人,就是關押最兇惡的囚徒,都顯得過于殘忍。

玄霄子抱著朵朵站在冰冷的石床前,看著她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咂了咂嘴,將小臉更緊地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尋找著溫暖。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一種比面對化神雷劫更加無措的茫然。他習慣了獨居,習慣了與劍為伴,習慣了這死寂和混亂,卻從未想過如何安置一個如此脆弱、如此鮮活、又如此…匪夷所思的小生命。

就在他猶豫是否該連夜去找掌門師兄換個地方時——

“唔…師父父…家…家好黑呀…”懷中的朵朵似乎被這過于冰冷死寂的環境驚擾,迷迷糊糊地睜開了惺忪的大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茫然地打量著四周黑黢黢、破敗不堪的景象。

玄霄子心中一緊,以為她會害怕,會哭鬧。

然而,朵朵只是眨了眨眼,烏溜溜的大眼睛里,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亮起了新奇的光芒!

“哇!”她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嘆,睡意瞬間跑了大半,掙扎著要從玄霄子懷里下來,“好多…好多亮晶晶的石頭渣渣!”她指著地上那些在暗淡夜明珠下反射著微光的墨隕鐵碎屑,像發現了寶藏。

玄霄子:“……”那是垃圾…

朵朵雙腳一沾地,立刻像只撒歡的小兔子,邁開小短腿就在這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垃圾場”里跑了起來!她對那些足以割傷凡人的鋒利斷劍殘骸視若無睹,小小的身影靈活地在劍堆里穿梭。

“師父父快看!這里有個大洞洞!”她指著穹頂一道巨大的裂縫。

“這里!有好多小蟲子畫的線!”她摸著石壁上那些混亂劍意留下的深刻劃痕。

“哇!這個床床好大!好涼快!”她跑到冰冷的石床邊,小手拍了拍,然后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在上面開心地打了個滾,揚起一片灰塵。

玄霄子看著在灰塵里打滾、小臉很快沾上污跡卻笑得無比開心的朵朵,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何為“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足以讓元嬰修士都心神不寧的環境,在她眼里,竟成了充滿新奇玩具的探險樂園?

朵朵滾夠了,坐在石床邊緣,晃悠著小短腿,小眉頭微微蹙起,打量著這個巨大的、黑黢黢的“新家”。

“黑黑的…不好看…”她小聲嘟囔著,顯然對光線很不滿意。

玄霄子正想開口解釋夜明珠壞了,卻見朵朵小胖手在寬大的道袍口袋里摸索起來。很快,她掏出了一把東西——正是昨天在測試廣場上從袖子里掉出來的那些“彩色石子”——幾顆屬性各異的極品靈石!

“亮晶晶!放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朵朵像分發糖果一樣,開始往石壁上那些裂縫、凹坑里塞極品靈石!火紅的離火精石被她塞進一道朝東的裂縫,翠綠的乙木靈髓嵌進一個朝南的凹洞,湛藍的癸水玄晶則被她按在了一個積水的坑洼里…

玄霄子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這些極品靈石蘊含的靈力何其龐大狂暴?胡亂嵌入這種混亂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靈力暴走!

然而,就在朵朵將最后一顆土黃色的戊土元晶按進地面某個不起眼的小坑時——

嗡!

整個洞府輕輕一震!

那些被朵朵隨意鑲嵌的極品靈石,位置看似雜亂無章,卻在嵌入的瞬間,仿佛觸動了某種沉寂已久的古老脈絡!石壁上那些蛛網般的裂痕、地面上坑洼的紋路、甚至空氣中無形的混亂劍意軌跡…在這一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以朵朵嵌入的幾顆靈石為節點,一道道柔和卻精純的靈力光線自動連接起來!赤紅、翠綠、湛藍、土黃…各色靈光沿著洞府內天然形成的“傷痕”飛速流淌、交織!瞬間構成了一幅覆蓋整個洞府穹頂和四壁的巨大、復雜、玄奧無比的立體光網!

這光網仿佛一座自行運轉的先天聚靈大陣!狂暴的極品靈石靈力被光網馴服、梳理,變得溫順而有序。洞府內無處不在的混亂劍意,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光網強行收束、梳理,化作一道道精純的、如同實質般的銀色劍氣絲線,在光網中規規矩矩地流淌!更神奇的是,光網不僅梳理靈力劍意,還開始主動吸納劍冢峰外稀薄的天地靈氣,如同巨大的漏斗,將靈氣源源不斷引入洞府!

原本昏暗的洞府,瞬間被柔和而明亮的多彩光芒照亮!空氣中的腐朽和塵埃被無形的力量凈化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混合了精純靈氣和純凈劍意的清新氣息!那幾顆早已暗淡的夜明珠,在濃郁靈氣的滋養下,也重新煥發出溫潤的光澤!

一個破敗死寂的兇地洞府,在朵朵隨手“貼”了幾顆“亮晶晶”之后,瞬間變成了靈氣盎然、劍意精純、光明溫暖的洞天福地!

玄霄子站在光芒流轉的洞府中央,感受著那溫順流淌、仿佛在歡呼雀躍的精純劍意沖刷著身體,滋養著他新生的元神劍種,連胸口的暗紫色劍痕都傳來一絲微弱的麻癢感(那是被精純劍意修復的跡象)…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三百年來,他想盡辦法想要梳理此地混亂的劍意都未能成功,這小丫頭…只是撒了一把“石子”?

朵朵對自己的“燈光工程”非常滿意,小臉上滿是成就感。她跳下石床,跑到玄霄子身邊,拉著他的破舊袍袖,仰著小臉,大眼睛亮晶晶的:“師父父!亮亮啦!好看嗎?”

“…好看。”玄霄子聲音干澀,低頭看著那雙清澈見底、倒映著彩色光網的眼睛,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詞匯如此貧乏。

“但是…”朵朵環顧四周,小眉頭又皺了起來,指著那張光禿禿的巨大石床,“床床硬硬的,涼涼的,沒有被子被被…也沒有桌子吃飯飯…沒有椅子坐坐…還有…”她小鼻子用力嗅了嗅,雖然空氣清新了,但依舊空蕩蕩的,“沒有花花香香!”

她顯然對“裝修”的要求很高。

玄霄子嘴角微微抽搐。他三百年來都是打坐修煉,以石為床,以天為被,哪里懂得這些?他正想說“修真之人無需外物”,朵朵卻已經開始了她的“抽象派裝修工程”。

只見她跑到墻角那堆小山般的殘劍斷刃前,小手叉腰,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這些亮片片!堆堆好!堆成…堆成朵朵的小房子!”

她話音剛落,那堆原本死氣沉沉、蘊含著混亂殘念的殘劍斷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竟然“嘩啦啦”地自行飛起!它們在空中碰撞、組合、堆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如同最聽話的積木!

眨眼間,一座由無數殘劍斷刃“搭建”而成、歪歪扭扭、充滿了后現代抽象風格的“小房子”出現在了洞府角落!房子沒有門,只有幾個不規則的“窗戶”,里面空間不大,剛好夠朵朵鉆進去。殘劍上那些混亂的殘念,在組合的過程中被光網流淌的精純劍意沖刷、凈化,反而賦予了這座“劍屋”一種獨特的、帶著歷史滄桑感的肅殺之氣。

朵朵開心地鉆進她的“劍屋”,又鉆出來,小臉上滿是得意:“朵朵的城堡!”

玄霄子看著那座散發著森然劍氣的“城堡”,眼皮直跳。

接著,朵朵又跑到那張巨大的石床邊。她似乎覺得這床太單調了。她再次掏出她那半截燒焦的炭筆(天知道她口袋里怎么總有這東西),小手一揮:“畫!畫軟軟的被子!畫香香的花花!畫…畫一個會搖搖的椅子!”

她開始在冰冷堅硬的石床表面和旁邊的石壁上,認真地“涂鴉”起來!畫風極其抽象:幾條扭曲的波浪線代表“被子”,幾個歪七扭八的圈圈代表“花花”,還有一個像蚯蚓爬出來的形狀,大概就是“搖搖椅”了。

玄霄子已經麻木了,做好了再次見證奇跡(或者驚嚇)的準備。

然而,這一次,似乎沒有立刻發生什么驚天動地的變化。石床還是那個石床,石壁還是那個石壁。

朵朵畫完,歪著小腦袋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似乎也有點不滿意。她用小胖手指戳了戳石壁上畫的“搖搖椅”,嘟著嘴:“動呀!搖搖呀!”

石壁紋絲不動。

朵朵有點小沮喪,小嘴撅得更高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跑回玄霄子身邊,小手抓住他的破袍子下擺,用力拽了拽:“師父父!幫朵朵!搖搖!”

玄霄子:“……?”幫什么?怎么幫?

朵朵見他不明白,急得小臉通紅。她松開玄霄子,又跑到石壁前,對著自己畫的“蚯蚓搖搖椅”,先是用力地“呼呼”吹了兩口氣(模仿大風),然后又像拔蘿卜一樣,兩只小胖手對著空氣做出向上拔的姿勢,小臉憋得通紅:“嘿咻!嘿咻!搖搖椅!快出來!師父父力氣大!幫朵朵拔!”

玄霄子看著小徒弟這對著空氣“拔蘿卜”的抽象行為,額角青筋跳了跳。他堂堂化神劍修…難道要陪一個四歲小丫頭玩這種過家家?

可看著朵朵那著急又認真的小模樣,那雙充滿期待、仿佛他不幫忙就是世界末日的大眼睛…玄霄子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了三百遍“這是天道的親閨女”,然后僵硬地、極其不情愿地走到石壁前,對著那抽象到極點的“蚯蚓搖搖椅”圖案,伸出了他那只曾斬斷山河、此刻卻顯得有些無措的手掌。

他試著…輕輕按在圖案上。

就在他手掌接觸到石壁的瞬間!

嗡!

朵朵畫在石床上的“波浪線被子”、石壁上的“圈圈花花”和“蚯蚓搖搖椅”,同時亮起了微弱的、只有玄霄子能感覺到的道韻波動!仿佛被注入了“啟動能量”!

緊接著,讓玄霄子這位新晉化神都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那張巨大冰冷的石床表面,柔軟的、由精純靈氣和某種溫潤木屬性本源構成的“云錦蠶絲被”憑空出現,自動鋪展開來!被面上還真的“長”出了朵朵畫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圈圈花花”——那是用最上等的安魂暖玉和凝神靈草編織成的立體刺繡,散發著令人心神寧靜的幽香!

而旁邊的石壁,則在無聲無息中“長”出了一把造型古樸、線條流暢的搖椅!椅身由萬年溫玉心雕琢而成,觸手生溫,扶手和靠背處自然生長出柔韌的紫藤,開滿了散發著淡紫色光暈的寧神花!搖椅下方,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用星紋草編織的腳踏!

整把椅子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和道韻,隨著玄霄子按在石壁上的手掌無意識地微微用力,那搖椅竟然真的…輕輕前后搖晃了起來!發出細微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吱呀”聲。

玄霄子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手,看著那張憑空出現的、奢華到極點、又充滿了童趣的搖椅,再看看石床上那床足以讓藥婆婆眼紅的云錦靈蠶被…他感覺自己的化神道心,在這抽象的現實面前,再次搖搖欲墜。

朵朵卻開心極了!她歡呼一聲,像個小炮彈一樣撲到那自動搖晃的溫玉紫藤搖椅上,小身子陷進柔軟的花叢里,舒服地蹭了蹭,發出小貓般的咕嚕聲:“香香的!軟軟的!搖搖的!師父父好厲害!”

玄霄子:“……”厲害的是我嗎?是我嗎?!!

就在這時,朵朵的目光又被洞府入口處墻角那株瑟瑟發抖的枯藤吸引了。她跳下搖椅,跑過去,蹲在枯藤前,小臉滿是同情:“小草草…好可憐…沒水水喝…蔫蔫的…”

她伸出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枯藤焦黑的藤蔓。就在她指尖觸碰到藤蔓的剎那——

嗡!

一道極其細微、卻精純無比、蘊含著混沌青蓮氣息的生機之力,從她指尖流淌而出,注入枯藤!

奇跡發生了!

焦黑的藤蔓如同枯木逢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死皮,露出翠綠的內里!枯萎的葉片舒展、變綠、煥發生機!更驚人的是,藤蔓頂端,幾個米粒大小的花苞迅速膨大、綻放!開出的并非凡花,而是幾朵通體雪白、花瓣邊緣流淌著淡金色紋路、散發著清冽劍香的奇異小花!花香彌漫開來,竟能引動洞府光網中流淌的精純劍意與之共鳴!

枯藤逢春,劍意生花!

玄霄子看著那株在朵朵指尖下煥發新生、甚至開出道韻靈花的藤蔓,感受著空氣中那清冽的劍香對自己元神劍種的滋養,心中最后一絲對這破敗之地的抵觸也煙消云散。他看著在搖椅上晃悠著小腳丫、哼著不成調兒歌的朵朵,又看看這煥然一新、靈氣盎然、充滿了童趣和生機的洞府…

或許,劍冢峰的轉機,真的就在這個能把雷劫當煙花、把劍冢當家裝的小丫頭身上?

“咕嚕?!币魂図懥恋母锅Q打破了洞府的溫馨寧靜。

朵朵捂著小肚子,小臉垮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看向玄霄子:“師父父…朵朵餓啦…想吃…想吃甜甜的果果和香香的肉包包…”

玄霄子:“……?”

他一個辟谷三百年的劍修,儲物空間里除了酒就是劍…上哪去找甜甜的果果和香香的肉包包?!

看著徒弟那期待的眼神,這位新晉化神、曾一劍光寒十九洲的絕世劍修,生平第一次,為了“找吃的”這種凡俗瑣事,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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