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剛擺上桌，夏天就端起酒杯，語氣真誠：“秦隊長，白天在軍營門口太匆忙，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您，您查明真相還我們清白，這份情我記在心里，這杯酒，我敬您。”

秦雪端起茶杯示意，臉上沒什么表情：“分內之事，不用客氣。”她的目光掃過一旁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秦朗，淡淡地問：“我弟弟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夏天笑了笑：“秦朗挺能干的，幫了我不少忙，人很聰明，也肯吃苦。”

秦朗聽見師傅夸自己，剛想咧嘴笑，一碰到姐姐掃過來的眼神，立馬又蔫了，低頭扒拉著碗邊的米粒。

夏天順勢把話題引到正事上：“秦隊長，之前聽秦朗隨口提過，說部隊最近好像有一批換裝的采購計劃？”

秦雪目光驟然一凝，如同冰錐般刺向秦朗。

秦朗嚇了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一臉苦瓜樣：“姐……姐我……”

夏天趕緊出來解圍：“秦隊長別怪他，是我逼他的，實話跟您說，我的'靈韻'雖然剛起步，但設備、工藝和品控都是一流水準的，完全有能力接下這個訂單，不知……能否給個機會？”

秦雪收回視線，看著夏天，語氣公事公辦：“夏先生，部隊采購有嚴格的流程，由后勤部門專門負責，我不便插手，也不可能給你行任何方便。”

“一切憑資質和質量說話，程序公開透明，有興趣的話，你可以留意后續可能發布的招標信息。”

她頓了頓，語氣更嚴肅了些，“至于其他門路，我勸你不要動這個心思。”

這話說得很直白，幾乎不留任何余地。

夏天并不意外，點了點頭：“秦隊長的原則性我很佩服，我也不是想走捷徑，只是希望爭取到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說著，他從背后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輕輕推到秦雪面前。

秦雪瞥了一眼，沒有接，語氣突然變得冰冷：“這是什么意思？”

“您別誤會，”夏天見狀連忙解釋，“這里面是一份我偶然得到的一些關于“單兵飲水保障的初步構想和材料設計資料”，或許能給研發部門的同志們一點參考意見，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秦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單兵飲水保障？”這個領域雖然偏，但卻很重要。

她帶著懷疑看了夏天一眼，但還是抱有探究的心理小心地拆開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幾頁紙。

紙上畫著清晰的結構草圖和流程示意圖，還有一些關鍵參數和材料配方片段。

她快速瀏覽著，眼神從最初的審視漸漸變得專注，到最后，甚至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

雖然只是局部框架和零星數據，但其中提到的設計內容和材料研發還有實驗數據，已經遠超她了解到的現役裝備！

這簡直是野外作戰和生存的寶貝！

“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秦雪猛地抬頭，盯著夏天，習慣性的如同審犯人一樣。

她根本不信夏天口中所謂偶然得來的說法。

夏天沒在意秦雪的態度，見對方的反應就知道有戲了。

這是他還在南方時，系統簽到的獎勵，他原以為沒啥用，昨晚在考慮用什么東西打動軍方時才突然想到的。

而且怕效果沒那么好，他包里還有一份軍方絕對無法拒絕的技術，也是簽到獲得的，只是現在看來，暫時還用不上。

夏天面不改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秦隊長覺得……還湊合？”

湊合？這何止是湊合！秦雪壓下心頭的驚喜，語氣有些急切：“剩下的部分呢？完整資料在哪？”

這東西的價值，可比那批軍服訂單還要重要！

“完整的資料在我南邊的家里。”夏天說道，

“這次北上匆忙，只帶了這幾頁，我愿意用完整資料，換一個讓'靈韻'公平參與這次訂單競爭的機會，不管成不成，資料都無償送給你們研究。”

秦雪沉默了。

她緊緊捏著那幾頁紙，內心陷入了掙扎。

原則告訴她不該做這種交易，可這份資料的潛在價值太大了，可能關系到無數戰士的健康和戰斗力。

更何況，夏天要的，也只是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過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把資料仔細收回到文件袋里：“這件事很特殊，我必須得向上級匯報，現在沒法給你答復。”

“明白，我等您的消息。”夏天點頭。

接下來的飯局，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秦雪明顯心不在焉，應該是在想事情。

吃完飯，秦朗果然又一次被秦雪“留了下來”。

夏天同情地看了徒弟一眼，在心里說了句“非常抱歉”，就先告辭了。

第二天下午，秦朗頂著一雙更黑的黑眼圈，腳步虛浮地找到夏天，有氣無力地說：“師傅，我姐叫你去軍營詳談。”他哭喪著臉抱怨：

“她昨晚揪著我問了一夜你的事……我快被榨干了……我是真什么都不知道啊……等會我就不去了……”

……

夏天再次走進秦雪的辦公室。

這次只有他們兩人。

秦雪的表情比昨天更嚴肅，但眼神里卻多了一分重視：“夏天同志，你提供的部分資料經過緊急研判，價值……非常重大。”

“上級原則上同意，將你的'靈韻制衣廠'納入本次作訓服采購的潛在供應商名單，參與后續競爭。”

夏天心里一喜，但臉上還是保持平靜。

“但是，”秦雪強調，“這只是拿到了入場資格！最終能不能拿下訂單，要看你的產品質量、報價和整體實力。”

“部隊采購沒那么簡單，競爭會很激烈，如果你實力不夠，失敗了，誰也幫不了你。”

“我明白，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展示的機會。”夏天鄭重地回答。

“另外，”秦雪繼續說道，語氣認真，“鑒于你這份資料的特殊性和高價值，如果你這次能中標，部隊可以把'靈韻'列入到長久正式的采購名單中。”

意外之喜！

“非常感謝！這是'靈韻'的榮幸，請相信我們也有這個能力！”夏天立刻答應，但他話鋒一轉：

“不過秦隊長，關于這次的洽談，能不能簽個簡單的備忘錄或意向協議？我也好安心回去準備競標。”他需要一點實際的保障，而且也想利用這份協議來為'靈韻'度過這次難關。

秦雪這次沒猶豫：“可以，意向書我這邊安排擬制好，你明天可以來簽約，具體細節，之后由后勤和裝備部門和你廠對接。”

“好！謝謝！非常感謝！”夏天心里踏實了。

事情談妥，夏天提出需要回南方取剩下的完整資料。

秦雪則表示，她必須親自陪同夏天前往，一方面接收資料，另一方面也是對“靈韻”工廠做一次非正式的提前考察。

夏天對此表示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