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淬體見成效，這靈韻透骨來

日頭爬到正空時，蕭辰終于從石桌上翻了個身，后背的傷口已經結痂，淡褐色的痂片像層鎧甲，覆蓋在原本布滿刀痕的地方。

他試著活動了下胳膊，靈力流轉間，丹田處竟傳來陣陣充盈感——那是煉氣期四層巔峰才有的悸動，顯然彭炯的“淬體湯”沒摻假，七十二刀的罪沒白受。

“喲，沒死啊？”

彭炯端著個大碗從廚房出來，碗里是黑乎乎的藥粥，散發著和淬體湯同源的苦澀氣味。

“趁熱喝了，這是‘固元粥’，系統新上架的，10點成就點一碗，能幫你穩固剛突破的境界。”他把碗往石桌上一墩，眼神往蕭辰后背瞟了瞟，“看你這結痂的速度，‘生肌玉髓’的效果還剩三成，別浪費了，等會兒自己抹上。”

蕭辰捏著鼻子舀了勺藥粥，剛入口就被苦得齜牙咧嘴：“師父，你確定這是固元粥，不是黃連湯？”

這苦味比上次的蓮子湯甜膩感還要極端，像是直接嚼了把曬干的苦膽。

彭炯翻了個白眼：“良藥苦口懂不懂？嫌苦？那我把剩下的換成‘斷腸散（慘）’？那玩意兒不苦，就是疼起來能讓你滿地打滾，效果比這粥強十倍。”

蕭辰立刻乖乖把粥咽了下去，連聲道：“不苦不苦，這粥味道挺好的。”

他可不想嘗試什么“斷腸散”，光聽名字就覺得小命不保。

彭炯看著他齜牙咧嘴喝粥的樣子，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隨即又板起臉：“喝完粥去院子里練練拳，我兌換了本‘碎石拳譜’，你試試能不能在決賽前領悟個一招半式。”

他從懷里掏出本泛黃的小冊子，封面上用朱砂寫著“碎石拳”三個字，筆畫剛硬，透著股剛猛之氣。

蕭辰接過拳譜翻開，里面的圖譜倒簡單易懂，每式拳都配有注解，強調“以力破巧，以剛克柔”，正好和林風的“流云劍法”形成反制。

“這拳譜……多少成就點換的？”蕭辰抬頭問道。

他現在算是摸透了彭炯的性子，越是有用的東西，往往越藏著坑。

彭炯摸了摸下巴，含糊道：“不多，也就50點。”

其實這拳譜是系統升級后送的新手禮包，根本沒花成就點，但他沒打算說實話——萬一這小子知道了，以后不肯乖乖挨揍賺點怎么辦？

蕭辰將信將疑地收起拳譜，心里卻盤算著：50點成就點，換算成“特訓”的話，大概是五十次竹板打屁股，或者五次血牙鼠啃腿……好像也不算太虧。

喝完藥粥，蕭辰走到院子中央，按照拳譜上的圖譜比劃起來。

第一式“石破天驚”，要求雙拳齊出，靈力匯聚于拳心，爆發時需調動丹田與四肢百骸的力量，形成合力。

他試了三次，每次拳頭砸在空氣里，都只發出“呼呼”的風聲，別說碎石，就連院角的雜草都沒吹動半根。

“你那是繡花呢？”彭炯靠在門框上嗑瓜子，看得直皺眉，“腰馬沒沉下去！靈力往手腕收！你打拳呢還是撓癢癢呢？”

他隨手撿起塊石子，屈指一彈，石子“嗖”地飛向蕭辰膝蓋。

蕭辰正凝神聚力，冷不防被石子砸中膝彎，腿一軟就往前撲去，情急之下雙手撐地，靈力順著手臂猛地爆發——竟在玄鐵鋪就的地面上按出兩個淺淺的指印！

“哎？這就對了！”彭炯眼睛一亮，“就是這股勁！把挨打的疼勁兒都用出來！”

蕭辰穩住身形，看著地上的指印愣了愣。

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后背傷口的刺痛順著經脈竄到手心，和靈力融為一體，才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

難道……痛苦真的能轉化為力量？

他想起彭炯系統的名字——“人生很苦”，突然覺得這系統或許不只是單純折磨人那么簡單。

“再來！”蕭辰深吸一口氣，再次擺出“石破天驚”的起手式。

這次他沒有刻意追求力量，而是回憶著挨刀時的痛感、淬體湯的灼痛、藥粥的苦澀……將所有與“苦”相關的感受凝聚于丹田，再順著經脈推向雙拳。

“喝！”

一聲低喝，雙拳猛地向前砸出。

這一次，空氣中竟響起“噼啪”的脆響，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院角的雜草真的被拳風掃得彎下了腰。

雖然離“碎石”還差得遠，但比起剛才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系統提示：弟子初步領悟“痛苦轉化”法門，痛苦指數聯動靈力增幅，獲得20點人生成就點。】

彭炯嗑瓜子的動作頓了頓，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

這小子……居然自己悟了？

系統手冊里說，“痛苦轉化”是高階能力，需要至少十次九星痛苦體驗才能解鎖，蕭辰這才一次九星，居然就摸到了門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苦中作樂”天賦？

“還行，有點樣子了。”彭炯裝作若無其事地吐出瓜子殼，“再練兩式，等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蕭辰沒追問要去哪，只是沉下心繼續練拳。

第二式“石碾盤桓”，講究輾轉騰挪間保持拳力不散；第三式“石筍破土”，側重出拳的爆發力與突然性……

他越練越順，后背的痂片在動作幅度加大時裂開，滲出血絲，痛感反而讓他的拳路更加凌厲，仿佛每道傷口都在為拳頭注入力量。

日頭西斜時，蕭辰終于將五式“碎石拳”打了個完整，收拳時，掌心竟隱隱泛著淡金色的靈光——那是靈力高度凝聚的征兆。

“差不多了。”彭炯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灰，“跟我來。”

他帶著蕭辰出了院門，七拐八繞地走到學院西北角的竹林。

這片竹林比斷魂崖的鐵鏈區還要偏僻，竹竿粗壯如碗口，竹葉茂密得遮天蔽日，走在其中，連風聲都被過濾成了嗚咽般的輕響。

“師父，你帶我來這干嘛？”蕭辰警惕地環顧四周，總覺得這地方適合埋尸，不適合修煉。

彭炯沒回答，只是走到竹林深處的一塊空地，用腳在地上劃了個圈：“站進去。”

蕭辰依言站進圈里，剛站穩，就感覺腳下的地面微微震動起來。

“嗡——”

十二根粗壯的竹竿突然從地下鉆出，以他為中心圍成個圓圈，竹竿頂端發出淡綠色的靈光，隱約形成個陣法。

“這是‘鎖靈陣’，系統兌換的新玩意兒。”彭炯的聲音在陣法外響起，帶著點幸災樂禍，“能模擬各種靈力環境，現在給你調的是‘紊亂模式’，正好練練怎么在靈氣亂流里出拳，對付林風的‘流云劍法’再合適不過。”

話音剛落，陣法內的靈力突然變得狂暴起來，時而如烈火灼身，時而如寒冰刺骨，時而又像無數根細針，順著毛孔往身體里鉆。

蕭辰頓時覺得氣血翻涌，剛穩固的煉氣期四層巔峰境界都有些松動。

“別光顧著硬抗！出拳！”彭炯的聲音穿透陣法傳來，“在亂流里打出完整的‘碎石拳’，就算過關！”

蕭辰咬緊牙關，強忍著靈力亂流帶來的不適，再次擺出“石破天驚”的起手式。

但這次比在院子里難上百倍——狂暴的靈力不斷沖擊著他的經脈，讓靈力運轉時斷時續，剛凝聚到拳心的力量，轉眼就被一股寒流沖散。

“砰！”

他一拳砸空，反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熱浪掀得后退兩步，后背撞在竹竿上，裂開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系統提示：弟子在靈力亂流中受創，痛苦指數四星，獲得15點人生成就點。】

彭炯看著光幕上的數字，又看了看陣法里踉蹌的蕭辰，突然覺得這“鎖靈陣”買值了——100點成就點兌換的，照這速度，半天就能回本。

蕭辰沒有放棄，他想起蘇沐月說的“以霸道力量沖擊靈氣”，想起碎石拳譜上的“以剛克柔”，突然停下腳步，不再試圖控制紊亂的靈力，反而任由它們在體內沖撞。

就在靈力亂流最狂暴的瞬間，他將所有痛感凝聚于雙拳，不管不顧地打出“石筍破土”！

“咔嚓！”

拳風竟撕裂了身前的靈力亂流，形成一道短暫的真空，離他最近的一根竹竿上，竟被拳風掃出個淺坑！

“好小子！”彭炯忍不住喝了聲彩。

蕭辰喘著粗氣，看著竹竿上的坑，眼里閃過一絲明悟——原來對付紊亂的靈氣，最好的辦法不是強行控制，而是順著它的勢頭，再加一把力，讓混亂變得更徹底，反而能從中找到破綻。

就像彭炯折磨他時，反抗只會更疼，不如先順著他的意思，再找機會偷偷偷懶。

想通這層關節，蕭辰的拳路越發順暢起來，在靈力亂流中時而輾轉，時而突進，每一拳都帶著股破釜沉舟的狠勁，竟真的漸漸打出了“碎石拳”的精髓。

竹林里的光影漸漸暗淡，當最后一縷陽光透過竹葉縫隙落在蕭辰拳頭上時，他的“碎石拳”已經能在亂流中激起層層氣浪，十二根竹竿上，赫然多了十二個深淺不一的拳印。

“行了，今天就到這。”彭炯關閉了鎖靈陣，竹竿緩緩沉入地下，“明天決賽，這‘碎石拳’加上蘇丫頭給的破靈石，足夠讓林風喝一壺了。”

蕭辰擦了把臉上的汗，后背的傷口再次滲血，卻沒覺得有多疼，反而有種酣暢淋漓的暢快。

他能感覺到，經過這一天的磨練，自己不僅穩固了境界，對力量的運用也更上一層樓。

明天。

他真的有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