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七月總是帶著潮熱的濕氣,地鐵站出口撲面而來的風,也混著汽油味和街頭小攤的豆香。
我裹緊肩上的小披肩,從地鐵站一路走向書店。
今天是《她寫》第一場讀者見面會的日子。
說實話,我一晚上都沒睡好。不斷在夢里排練那場即將開始的對話,想象著自己是否會在燈光下怯場,是否能把那些在字里行間流淌的情緒,用聲音傳達給別人。
下午兩點,福田中心一家文藝書店二層的小空間里,人慢慢坐滿了。
“作者到啦?!惫ぷ魅藛T小聲提醒。
我點點頭,鼓起勇氣走進那片聚光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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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流程很簡單,主持人寒暄幾句,介紹了《她寫》起源的背景。
“很多人不知道,這本書其實來自作者在豆瓣上的一組連載文章,記錄了一位叫‘晚晴’的普通女孩在深圳的成長經歷?!?
我笑了笑,接過麥克風,說:“其實她也不是那么特別,就是一個拼命想生活得不那么難看的普通人。”
臺下有人輕輕笑了,有人點頭。
第一個舉手的是個短發女生,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
“我想問,你寫第五章時,是不是剛剛失戀?”
我怔住,然后笑了:“其實不是失戀,是看清了某種幻想?!?
她也笑了:“我懂?!?
她沒有繼續問,只說了一句:“謝謝你寫得那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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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一位帶孩子的年輕媽媽發言,她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看見她雙眼微紅。
“我今年三十二歲,從中山來深圳工作,第六章那段關于母親的描寫,讓我一邊讀一邊流淚。我媽媽也是那樣的人,一邊犧牲,一邊沉默?!?
我輕輕點頭,心里卻像被針扎了一下。
這些聲音,像風一樣撲面而來。
它們不猛烈,卻真實。
原來我的文字真的被看見了,不是像熱搜話題一樣被快速掠過,而是有人記得那一句話、那個細節,甚至她在午夜里讀到時眼眶濕潤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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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名環節結束后,有個女孩悄悄塞給我一個紙袋,里面是一本她自己做的小手賬,第一頁寫著:
“晚晴,我們都很普通,但你讓我覺得,普通也值得寫?!?
我那一刻有些想哭。
不是因為感動,而是某種被認可的溫柔感,從心底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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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我坐在出租屋的陽臺上。
風吹得衣角輕輕晃動,遠處燈火點點,像無數個微弱卻執著的夢。
我點開手機備忘錄,寫下一句話:
“所有認真活著的女孩,都是城市夜色中最亮的光。”
那一刻,我聽見風穿過窗戶,像是在說:你寫得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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