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指了指辦公室的燈光：“可能需要......關燈。”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魔杖一揮：“諾克斯（Nox）！”

辦公室懸掛的魔法燈盞瞬間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壁爐的余燼散發著極其微弱的紅光。

斯內普在黑暗中將那件黑色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斗篷披好的瞬間，以斯內普為中心，柔和而清晰的銀白色光芒如同水銀瀉地般鋪灑開來，照亮了周圍大約三英尺半徑的區域。

他腳下的石板地、旁邊的書桌一角、甚至墻上掛著的某個草藥標本的輪廓，都被這光芒清晰地映照出來。

斯內普低頭，能看到自己身上覆蓋著光芒流轉的斗篷紋理。

“熒光斗篷......”斯內普站在光芒中心，低聲自語。他伸出手，光芒穩定地籠罩著他的手掌。“對于一個一年級學生而言......”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能用煉金術獨立制作出這樣一件穩定、實用的發光魔法物品，表現可以說是非常優秀。”

這句話從斯內普嘴里說出來，可以說是分量十足。

斯內普本質上還是偏愛天賦高的學生，就像魔藥課上斯萊特林的學生只要表現不行，該挨噴照樣挨噴，只是沒舍得扣分。

像之前盧修斯給他打過招呼后，他也只是沒再找德拉科的茬，并沒有在魔法學習上主動與德拉科交流過。

然而，德拉科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教授，能把它給我一下嗎？”

斯內普依言脫下斗篷遞給他。

德拉科接過斗篷，在斯內普的注視下，輕松自如地將它披在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讓見多識廣的魔藥大師也瞳孔驟縮。

德拉科披上斗篷的瞬間，他身上的光芒消失了。

或者說，那光芒依然存在，但斯內普完全看不見了，整個辦公室再次陷入了純粹的黑暗，只有壁爐的余燼勉強勾勒出物體的輪廓。

但德拉科本人呢？

他在黑暗中行動自如，步伐沉穩地繞過地上的箱子，精準地避開了書桌的尖角，甚至走到斯內普面前不足兩步的地方停下——全程沒有一絲猶豫或磕絆，仿佛黑暗對他毫無影響。

斯內普瞬間明白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喃喃道：“定向顯形？契約綁定？就像......光榮之手（Hand of Glory）？”

“教授英明。”德拉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笑意，“光榮之手的強大之處在于，任何持有它的人都能單獨享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但我始終無法想通其原理，那似乎涉及更高深的靈魂魔法或者無差別契約。”

“這兩樣物品的效果差不多，但原理肯定大相徑庭。”

他頓了頓，解釋道：“這件斗篷上的‘熒光咒’，只能被特定的兩個穿戴者‘看到’——就是您和我。我是通過一種特殊的煉金契約，純粹的契約魔法非常深奧，但以魔藥作為媒介就簡單的多，畢竟像迷情劑之類的魔藥，都和定向契約有關......”

“我將我們兩人的頭發，在煉制過程中融入其中，因此只有我們兩個穿上能體驗到‘熒光咒’的效果，別人即便是穿戴上也只是一件普通的斗篷。”

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壁爐里木炭偶爾發出的輕微爆裂聲。德拉科見氣氛有些沉悶，便接著開口講道：

“所以以后我若是想申請專利，將這件斗篷作為魔法商品售賣，只能走高端化定制的路線。”

“我暫時不打算在效果上進行改進，‘光榮之手’涉及到古老的黑魔法，若是只用煉金工藝就達到相同效果，恐怕是癡人說夢，否則如此實用且不包含黑魔法、能上得來臺面的物品，早就有人復刻出來了。”

“我現在想的是如何增長它的效果時間，之前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過一個月左右，上面‘熒光咒’的效果就要開始逐漸減弱了。”

“......”

斯內普十分罕見地非常有耐心，將德拉科喋喋不休的講解全部聽了進去，中間沒有絲毫要打斷的跡象。

直到德拉科發現沒有什么可講的了而閉上了嘴，他才慢悠悠地開了口：“既然你在煉金術上能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天賦和執行力，那我倒想不明白，為什么在我的課堂上，你的表現卻只是中規中矩？”

“按理說，魔藥學作為煉金術的前置學科，不應該出現后者強而前者弱的情況......”

德拉科不說話了，0.81和0.17孰大孰小他還是拎得清的，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理論知識滿分但動手能力不行？

時間都花在煉金術上了？

課上沒手感？

似乎哪個理由都站不住腳。

不過好在，斯內普似乎并沒打算深究這個看起來有點矛盾的問題。在黑暗中，德拉科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微的、近乎于愉悅的哼聲。

“算了。”斯內普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淡，“你可以走了，馬爾福先生，這件‘成果’很有意思。”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當然，期末考試，特別是魔藥學......別忘了你還是個學生。”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種提醒，而非平日里常見的威脅。

“是，教授。”德拉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斯內普的反應讓他十分滿意。

作為技藝高超的魔藥大師，斯內普在煉金術上肯定也有一定的造詣，這么看來他的成果著實不錯，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找老蝙蝠‘要’材料了。

煉金斗篷的事暫且告一段落，德拉科準備到暑假再對煉金術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現在離期末考試還有近一周的時間，可以開始突擊復習了，畢竟霍格沃茨學生要考的科目不算少。

推開熟悉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門，德拉科就看見幾個一年級新生正圍坐在一起，桌子上攤滿了課本、筆記和空墨水瓶。

羅恩正抓著他那亂糟糟的紅頭發，對著攤開的《標準咒語，初級》愁眉苦臉，嘴里還念念有詞：

“弗雷德和喬治說，弗利維教授會考漂浮咒的精準控制，要求把羽毛停在指定高度至少一分鐘，梅林啊......”

“沒這么簡單，”德拉科坐到了赫敏旁邊，小姑娘正埋首在一大堆筆記中，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飛快地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嘴里也在快速念叨著什么，大概是魔藥配方或者變形步驟。

“說不定是讓羽毛跳舞呢。”

納威緊張地搓著手，面前攤著《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眼神有些渙散：“斯普勞特教授不會讓我們現場處理魔鬼網吧？天吶，被纏住會不會得零分？”

德拉科聽著他們激烈的討論，猜測著考試會出什么樣的試題，突然覺得很有意思，這樣的場景他在前世沒少見到。

看來全天下的學生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