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宿舍窗簾的縫隙鉆進來，在司柚檸的書桌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帶，剛好落在那枚天鷹座星軌胸針上。藍寶石反射出細碎的光芒，像撒了一把星星在桌面上。

司柚檸盯著胸針看了足足三分鐘，指尖輕輕劃過銀質的底座——上面刻著一行極小的字：“2018.9.15”。她忽然想起，那是高一開學的第三天，也是她在圖書館幫白木笙撿書的日子。

原來從那天起，他就悄悄記下了這個日期。

“嘖嘖嘖，盯著胸針傻笑什么呢？”喬薇薇端著洗漱盆從衛(wèi)生間出來，頭發(fā)亂糟糟的，“再笑下去，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司柚檸慌忙收回手，臉頰發(fā)燙：“誰、誰傻笑了！我在看這胸針的工藝！”

“是嗎？”喬薇薇湊過來，瞇著眼睛打量她，“那你臉紅什么？昨晚不是說‘只是給個機會’嗎？怎么看這架勢，是動心到睡不著啊？”

被戳中心事，司柚檸伸手去撓她癢癢：“胡說八道什么呢！”

兩人鬧作一團，晨光在她們的笑聲里跳躍。打鬧間，司柚檸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白木笙發(fā)來的消息：【早，樓下有早餐，我買了你喜歡的豆?jié){和三明治。】

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指尖懸在屏幕上，半天沒敢回。

喬薇薇湊過來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可以啊，白學神這是開啟‘一日三餐投喂模式’了？快回快回！就說‘馬上下來’！”

司柚檸咬著唇，猶豫了幾秒，回了個簡單的“好”，附帶一個檸檬味的表情包——那是她昨天新存的，覺得和自己很配。

換衣服時，她在衣柜前站了很久，試了三條裙子，最終選了條淺杏色的棉布裙，領口剛好能露出那枚星軌胸針。對著鏡子照了照，她伸手把胸針又別正了些，嘴角忍不住又揚起。

走到宿舍樓下時，白木笙正站在那棵熟悉的梧桐樹下，穿著干凈的白T恤，手里提著兩個早餐袋，指尖微微蜷縮著，顯然等了一會兒。看到她過來，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來，把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她：“剛買的，還熱著。”

“謝謝。”司柚檸接過袋子，指尖觸到他的手背，像被燙到似的迅速收回，低頭看了看袋子里的早餐——果然是她喜歡的甜豆?jié){，三明治里夾了煎蛋和番茄，沒有她討厭的生菜。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生菜？”她驚訝地抬頭。

“上次社團聚餐，你把生菜都夾給陸澤言了。”他的聲音很輕，目光落在她領口的胸針上，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胸針……你戴著很好看。”

被他注意到胸針，司柚檸的臉頰更燙了，趕緊低頭喝豆?jié){，掩飾自己的慌亂：“謝、謝謝。”

兩人并肩往教學樓走，晨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會碰到一起。司柚檸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著早餐的香氣，讓人覺得安心。

路過籃球場時，幾個計算機系的男生正在打球，看到白木笙，紛紛吹起口哨：“喲，白學神！帶女朋友來散步啊？”

白木笙的耳尖瞬間紅了，剛想解釋，就聽到司柚檸笑著開口：“不是女朋友哦，是……正在考察的對象。”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點俏皮，像顆檸檬糖在空氣里炸開酸甜的氣息。

白木笙猛地轉頭看她，眼里滿是驚喜，像被投喂了小魚干的貓。

男生們的起哄聲更大了，陳嶼抱著籃球跑過來，拍了拍白木笙的肩膀：“行啊兄弟，考察期要加油！”說完，他沖司柚檸擠了擠眼睛，“我們木笙除了嘴笨點，做飯洗碗修電腦樣樣行，絕對是潛力股！”

司柚檸被逗笑了，看著白木笙紅著臉把陳嶼推開，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走到教學樓下時，陸澤言迎面走來，手里拿著兩本專業(yè)書，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恢復自然：“早啊，柚檸。”他的目光落在司柚檸領口的胸針上，頓了頓，沒說什么。

“早，澤言。”司柚檸的語氣有點不自然，下意識往白木笙身邊靠了靠。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兩個男生同時捕捉到。白木笙的指尖悄悄蜷縮，心里有點竊喜；陸澤言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很快掩飾過去：“我剛從圖書館借了書，你上次說想看的那本《藝術史論》，我?guī)湍憬璧搅恕！?

“真的？太謝謝你了！”司柚檸眼睛亮了亮，那本書很難借，她搶了好幾天都沒搶到。

“不客氣，應該的。”陸澤言把書遞給她，目光溫和，“中午一起吃飯？我知道有家新開的日料店，刺身很新鮮。”

司柚檸剛想點頭，就聽到白木笙輕聲說：“中午系里有個編程講座，我約了司柚檸一起去，結束后還要討論上周的算法題。”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甚至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筆記本——上面確實寫著“算法討論”幾個字，字跡工整，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

司柚檸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從沒聽說過什么編程講座。

陸澤言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笑了笑，沒再堅持：“那下次吧，反正機會多的是。”他把書遞給司柚檸，轉身離開前，深深看了白木笙一眼，眼神里帶著無聲的較量。

看著陸澤言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司柚檸才戳了戳白木笙的胳膊：“什么編程講座？我怎么不知道？”

“沒、沒有講座。”他耳尖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只是……不想讓他約你吃飯。”

直白又笨拙的坦白，讓司柚檸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搔過，有點癢，又有點暖。她故意板起臉：“白木笙，你這是撒謊哦。”

“對不起。”他立刻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下次不會了，如果你想去……”

“笨蛋。”司柚檸忍不住笑了，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算你過關。不過下次想約我，直接說就好啦。”

白木笙愣住了，手撫上被她親過的臉頰，那里像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從皮膚一直燙到心里。他看著司柚檸轉身跑進教學樓的背影，發(fā)梢的杏色絲帶在晨光里飄動，像只輕盈的蝴蝶，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像盛滿了清晨的陽光。

上午的課是藝術史，司柚檸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轉著筆，心思卻有點飄。陽光落在她領口的星軌胸針上，藍寶石的光芒晃得她有點分心——滿腦子都是白木笙剛才愣住的樣子，傻得可愛。

“柚檸，你看！”喬薇薇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朝窗外努努嘴。

司柚檸探頭看去，心臟猛地一跳。

白木笙就站在樓下的梧桐樹下，手里拿著她的素描本——那是她昨天落在星空報告廳的。他仰著頭，目光穿過窗戶，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像在說“我在等你”。

周圍的同學注意到了，紛紛朝窗外看去，發(fā)出低低的起哄聲。

“那不是計算機系的白學神嗎？”

“他在看司柚檸哎！”

“天哪，這是什么偶像劇情節(jié)！”

蘇曼妮坐在后排，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里的畫筆“啪”地掉在地上，引來周圍同學的側目。

司柚檸的臉頰發(fā)燙，卻忍不住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等會兒。白木笙看到她的回應，笑得更開心了，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乖乖地靠在樹上等。

一整節(jié)課，司柚檸都覺得窗外有束溫柔的目光追隨著自己，連枯燥的藝術史理論都變得有趣起來。

下課鈴一響，她幾乎是跑著沖出教室的。喬薇薇在后面喊：“記得帶午飯回來啊！”

跑到樓下，司柚檸喘著氣，看著眼前的白木笙：“你怎么不去上課？”

“這節(jié)課是自習，陳嶼幫我占座了。”他把素描本遞給她，“你昨天落在報告廳了，里面的畫……”

司柚檸接過素描本，才想起里面畫了很多速寫，有圖書館的光影，有濕地公園的蘆葦，還有……幾頁偷偷畫的他的側臉。

她的臉頰瞬間爆紅，慌忙合上本子：“沒、沒什么好看的！”

白木笙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故意逗她：“我看到了，畫得很像。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她緊張地抬頭。

“尤其是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聲音很輕，“和你畫的盲畫一樣，很亮。”

司柚檸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說話，就看到蘇曼妮抱著畫板走過來，擋在他們中間，臉上帶著驕傲的笑：“木笙，下午的油畫選修課，你不是說要和我一組嗎？我把畫架都準備好了。”

她的語氣親昵，像和白木笙很熟絡的樣子，目光卻帶著敵意掃過司柚檸。

白木笙皺了皺眉，語氣疏離：“我沒說過，你記錯了。”

“怎么會記錯呢？”蘇曼妮不死心，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我們上周不是說好了……”

“我約了司柚檸一組。”白木笙側身避開她的手，很自然地站到司柚檸身邊，語氣清晰，“抱歉，你找別人吧。”

蘇曼妮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男生清瘦挺拔，女生明媚靈動，領口的星軌胸針在陽光下閃爍，像在無聲地宣示主權。她咬了咬唇，丟下一句“走著瞧”，轉身跑開了。

看著蘇曼妮的背影，司柚檸有點無奈：“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不關你的事。”白木笙看著她，眼神認真，“是我沒處理好，以后不會讓她再打擾你。”

他的語氣很篤定，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司柚檸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平時沉默內斂的男生，在保護她的時候，格外有擔當。

“對了，”她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一顆檸檬糖，剝開糖紙遞給他，“給你。”

白木笙接過糖，放進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像此刻的心情。他看著她眼里的笑意，忽然鼓起勇氣，輕輕牽住她的手：“下午的選修課，我?guī)湍惆岙嫾埽貌缓茫俊?

他的指尖微涼，帶著檸檬糖的酸甜氣息。司柚檸沒有掙脫，任由他牽著，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好啊。”

陽光穿過梧桐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遠處的教學樓里傳來下課的鈴聲，喧鬧的人聲中，只有他們的世界安靜又溫柔。

司柚檸看著身邊認真牽著她的白木笙，忽然覺得——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連清晨的豆?jié){都變得更甜，連午后的陽光都帶著檸檬味的心動。而這場剛剛開始的“考察期”，似乎比她想象中，要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