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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由破滅

第7章

凌晨四點的敲門聲驚醒了阮語。不是規律的輕叩,而是急促的拍打,仿佛門外的人隨時準備破門而入。

阮語瞬間清醒,從床上彈起來。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安全屋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用力。

“物業檢查水管!“一個男聲喊道,但語調里透著不自然。

阮語光著腳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外。不是物業——他們的耳麥和腰間隱約可見的對講機暴露了身份。其中一人轉頭對同伴說了什么,阮語讀懂了唇形:“肯定在里面。“

她的血液瞬間凍結。沈墨川的人怎么找到這里來的?蘇沫說過這里是安全的!

后退幾步,阮語迅速環顧四周尋找逃生路線。安全屋在一樓,窗戶!她沖向臥室窗戶,輕輕掀起窗簾一角——外面院子里站著另一個黑衣人,正在抽煙。

前門傳來金屬碰撞聲,他們在撬鎖!

阮語抓起早已準備好的雙肩包,從廚房抄起一把水果刀,然后閃身進了浴室。浴室有個小通風窗,尺寸看起來勉強能讓她擠出去。她踩上馬桶蓋,用力推開窗戶,冰冷的空氣立刻灌了進來。

前門被撞開的巨響傳來,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

“臥室沒人!“

“檢查浴室!“

阮語將雙肩包先塞出窗口,然后自己往上爬。通風窗邊緣粗糙的金屬刮破了她的肚皮,但她顧不上疼痛。當浴室門被踹開時,她已經半個身子鉆出了窗外。

“在那兒!“一個黑衣人指著她大喊。

阮語感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毫不猶豫地揮動水果刀向后刺去,聽到一聲痛呼后腳踝立刻被松開。她趁機全力掙脫,從窗口跌落到外面的小巷里。

右肩先著地,一陣劇痛傳來,但她強迫自己爬起來,抓起雙肩包就跑。身后傳來喊叫聲和腳步聲,至少有三個人在追她。

小巷曲折幽暗,阮語不熟悉這里的路線,只能憑直覺左拐右拐。天還沒亮,路燈稀疏,她幾次差點被雜物絆倒。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她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

轉過一個拐角,阮語突然看到前方有燈光——一條大馬路!她拼命跑過去,卻絕望地發現這是一條高速公路的輔路,車流稀少而且速度極快。

“抓住她!“身后的喊聲只有幾十米遠了。

阮語沿著輔路狂奔,肺部像被火燒一樣疼痛。就在這時,一輛半掛車從主路駛來,速度不算太快。絕望中,阮語做出了決定——她沖向馬路,在半掛車經過時奮力跳起,抓住了車廂后部的把手。

手臂肌肉撕裂般疼痛,但她咬牙堅持,一點點爬上了車廂后部的踏板。駕駛室里的人似乎沒注意到她,車子繼續向前行駛。追她的人已經被甩在了后面,其中一個正拿著對講機說著什么。

車廂后門用粗鐵鏈鎖著,但兩扇門之間有一條縫隙,剛好夠她擠進去。阮語用盡最后的力氣撬開一條縫隙,鉆了進去,隨即癱倒在黑暗的車廂里。

車廂內堆滿了紙箱,隱約有股塑料味。阮語蜷縮在兩個大箱子之間,渾身發抖。她不確定這輛車開往哪里,但至少暫時安全了。肩膀和肚皮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手掌上的舊傷又裂開了,血黏糊糊地沾滿了雙肩包帶子。

車子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后是急轉彎。阮語被甩到車廂另一側,撞得眼冒金星。車子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

“所有車輛靠邊檢查!“一個威嚴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喊道。

阮語的心一沉。沈墨川竟然能設路障?她爬到車廂縫隙處往外看——不是警察,而是穿黑西裝的人,沈家的私人安保!他們正在逐一檢查每一輛經過的車。

駕駛室門開了,司機走下來:“怎么回事?“

“我們在找一個人。“黑衣人遞上一張照片,“年輕女性,可能受傷了,黑色長發。“

司機看了看照片,搖頭:“沒見過。“

“我們要檢查車廂。“黑衣人說著就往后走。

阮語屏住呼吸,迅速躲到車廂最深處,用紙箱掩蓋自己。后門鎖鏈被晃動的聲音傳來,接著是鑰匙開鎖的金屬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黑衣人停下了動作。

“警察來了,撤!“有人喊道。

黑衣人們迅速散開,上車離開。司機嘟囔著重新鎖上車門,回到駕駛室。車子再次啟動,阮語這才敢呼吸,但恐懼依然如影隨形——沈墨川的勢力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他竟然能私設路障!

車子重新駛上高速,速度越來越快。阮語試圖尋找逃生的方法,但車廂密封嚴實,唯一的出口就是后門,而現在車子正在高速行駛。她翻找雙肩包,想用手機聯系蘇沫,卻發現手機在剛才的逃亡中丟失了。

絕望再次襲來。即使這輛車把她帶到另一個城市,沈墨川的人也會找到她。她想起那個被鎖在衣柜里的夜晚,那種窒息的感覺;想起地下室潮濕的霉味;想起沈墨川捏著她下巴時眼中的冰冷。

“不,絕不回去。“阮語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摸到肚皮上被窗戶邊緣刮出的傷口,疼痛讓她清醒。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阮語被拋起來,頭撞到車廂頂部。這一撞讓她發現車廂頂部有個通風口,用鐵絲網覆蓋著。如果她能撬開它...

阮語踩著箱子爬上去,用水果刀撬動通風口的邊緣。鐵絲網很結實,她的手指很快被割得鮮血淋漓,但終于撬開了一個角落。透過縫隙,她看到了黎明的天空——灰蒙蒙的,但已是自由的顏色。

通風口太小,無法鉆出去。但阮語發現車廂頂部離后門不遠,如果她能爬到車頂,或許有機會跳車。

這是一個瘋狂的計劃。車子正在高速上飛馳,跳下去非死即傷。但比起回到沈墨川身邊,這個風險值得冒。

阮語用水果刀撬開后門的一條縫隙,強風立刻呼嘯而入。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伸出門縫,抓住車廂外部的凸起,一點點將身體擠了出去。

狂風幾乎將她吹倒,但她死死抓住任何能抓的地方。半掛車以每小時80公里的速度行駛,下面的路面模糊成一片。阮語顫抖著爬上車頂,整個人趴在金屬板上,生怕被甩下去。

她必須跳車,但這么高的速度,時機至關重要。前方出現了一個路標——服務區1公里。車子可能會減速,那就是她的機會。

風撕扯著她的衣服和頭發,眼睛幾乎睜不開。阮語一點點向車廂邊緣移動,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服務區的出口就在前方,車子果然開始減速。

“就是現在!“阮語對自己說,但她突然僵住了——這么高,這么快,跳下去會怎樣?骨折?腦震蕩?還是直接死亡?

恐懼如潮水般襲來,她的手指死死抓住車廂邊緣,指節發白。就在這時,她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十歲的她,躲在門后看著父親舉起手要打母親,而母親——那個一向溫柔順從的女人——突然拿起花瓶擋在面前。

“不許你再碰我和小語!“母親的聲音在記憶中如此清晰。

那一刻,瘦弱的母親像一頭護崽的母獅。而此刻,阮語在呼嘯的風中明白了:有時候,恐懼中的反抗才是真正的勇敢。

“這好高,我好害怕,“阮語輕聲說,“可是我不想回到那個籠子里。“

服務區的出口近在咫尺,車子速度降到了約40公里每小時。阮語閉上眼睛,松開手,縱身一躍。

世界天旋地轉。她感到自己重重摔在路邊的草地上,然后翻滾著撞上了護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左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可能是血。意識開始模糊,但她仍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遠處傳來剎車聲和喊叫聲。阮語用盡最后的力氣翻過身,看到有人朝她跑來——不是黑衣人,而是一個穿著服務區工作服的年輕人。

“天啊!你還好嗎?堅持住,我叫救護車!“年輕人驚慌地說。

阮語想說話,但嘴里全是血。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向自己跳下來的那輛半掛車,但它已經駛遠了,消失在晨霧中。

“我...自由了。“她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然后陷入了黑暗。

與此同時,沈墨川接到了電話。

“什么?跳車了?“他的聲音冷得可怕,“在哪里?“

“青山服務區附近。“電話那頭回答,“現在被送醫院了,但那里人多眼雜,還有警察...“

沈墨川沉默了幾秒:“查是哪家醫院,先別輕舉妄動。她跑不了。“

掛斷電話,沈墨川走到窗前,看著漸漸亮起的天空。他的表情陰沉如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阮語,“他輕聲自語,“你以為這樣就能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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