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道具壞了嗎?”
白鳥央真打斷了優里的豪言壯志,把大家的注意力放在當前要解決的問題上。
至于說如何撐開那個男的嘴巴掛起來當鯉魚旗這個問題,可以等到這次比賽結束之后在討論。
雖然不知道優里是從哪來找來的這個方法,但是按照能夠寫出豬肉碎尸案的優里來講,多半也不足為奇。
“對的,涼子他們要用一把道具傘。
但是這個道具傘被那個該死的小男孩給弄壞了。
壞掉的是骨架。”
優里遞過來一把制作并不是很精良的紙傘,傘的骨架還算完好,但是傘柄已經斷裂,木頭纖維很多都已經炸裂開,光是看著就是一副根本無法修補的模樣。
直到這個時候,小小的廣末涼子才回過神來,看向斷傘的時候,聲音都有一些哽咽。
“這個道具要是無法修補的話,我們會因為道具傘的破損而喪失參賽資格。
我們為了這個比賽付出了很多,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失敗。
馬上快要比賽了,這可怎么辦啊。”
這個時候的涼子從小就在她的家鄉長大,并沒有見過繁華的東京,也沒有遭遇過這種事情。
她顯得很無助。
至于優里則是恨的牙癢癢。
“還有多長時間比賽?”
“二十分鐘。”廣末涼子看起來整個人都很崩潰。
“所以只要修補完這個,那么參賽就沒問題了?”
白鳥央真盯著傘柄看了一會,他想到了自己過來的路上看到的一樣東西。
當下他立即帶著優里和涼子來到這里的衛生間。
白鳥從里面拿出來一把拖把,然后當著她們的面把拖把頭丟掉,隨后把拖把柄塞進了傘的骨架當中。
簡直就是嚴絲合縫。
白鳥央真比劃了一下這把高很多的紙傘,對比之前的來講,無非就是傘柄很長,其他的幾乎看不出什么區別。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白鳥把傘遞給了小小的涼子。
時間根本來不及多說什么話。
“快去快去。”
白鳥催促道。
涼子有些發懵,但是她很顯然也意識到了時間無比緊迫,朝著白鳥央真和優里鞠躬道謝之后,她扭頭就跑。
“真危險啊!”
優里也緊跟著嘆了口氣。
這種比賽的高壓,再加上臨時發生的情況,總是會讓人有些魂不守舍。
優里覺得要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整個人都會瘋掉。
“那我們接著去找?”
優里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兩根冰鎮黃瓜,一個人一根。
“我們已經找到了。”
“誰?”隨后優里意識到應該是剛才的那個涼子,臉上有些疑惑:“她?”
她試著在腦海當中回憶了一下剛才涼子的形象。
靛藍染手織布短襦袢和人造纖維七分闊腿褲,看起來有一種漁夫的打扮。
在優里看來,這和她預想中的雪子好像不太符合。
倒不是說瞧不起,只是單純的覺得涼子的氣質似乎有點撐不住臺面。
不過既然白鳥都說了,優里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等一會就是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正當優里打算再去整兩串冰鎮黃瓜的時候,之前消失的涼子急匆匆地從一旁跑來。
“對不起,剛才忙著比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答謝兩位。”
涼子滿頭是汗,多半是剛剛比賽完就急匆匆跑來找白鳥他們。
“比賽結果如何?”
白鳥關心的問道。
涼子露出了一個比較尷尬的表情,沒有回答的同時在為他們引路。
沿著屋檐一路走,轉過好幾個彎才來到涼子他們學校待的休息室。
貧窮使得他們租不起昂貴的除濕機,所以他們的休息室當中,地板始終籠罩在一層水汽當中。
很難想象他們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練習舞蹈的。
在來的路上,白鳥還注意到涼子左腳踝那里剛貼上的肉色肌效貼。
為了報答他們,涼子展示了一遍她的舞蹈,在白鳥央真和優里的夸贊當中,她有些害羞的捂住了臉。
“事實上之前我還被教練訓斥表情僵硬。”涼子伸出她的左手,手掌心赫然畫著一個笑臉,“然后我就在手掌心畫笑臉,提醒自己時刻微笑。”
“只是這一次比賽取得名次并不容易。
我們花費了很多的努力才好不容易擠進決賽,到了東京之后才發現原來日本那么大,厲害的人那么多。
比起他們,我們的服裝、道具顯得都很……破舊。
總覺得看不到有什么勝利的曙光呢。
而實際上,果然我們并沒有取得什么名次。
但是呢,也已經足夠啦。”
涼子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這個時候她才把比賽的結果說出來。
她將白鳥央真修補的傘抱在懷中,看向白鳥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但是我又不希望拖累到我的隊友們。
他們想來東京都想瘋啦!
要是他們知道道具損壞從而失去表演資格,他們一定會,一定會感到絕望。
這是他們距離東京最近的一次……”
涼子再次向白鳥央真和優里道謝。
要不是他們,多半自己就要成為整個隊伍的罪人。
這份扼殺理想的罪名,她擔待不起。
“這其實也是我第一次來到東京。
這里的天比四國的矮多了。”
涼子說話的時候看著頭頂那一片生銹的通風管。
白鳥感覺此刻涼子的眼神有些熟悉,那是和松尾一模一樣的眼神。
他們都來自鄉下,無比向往著東京。
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一般,自打出生起,它們就想要乘著風去遙遠的地方生根。
這是一種執念。
有執念是一件好事情。
它會激勵著人為之努力。
但是有的時候,執念太強,強到難以接受現實和理想之間的溝壑的時候,它就會化作一把利刃,刺向自己的心臟。
白鳥央真在這一刻無比敏銳的察覺到了涼子骨子里面的那種渴望。
只是……
就在這個時候,優里又不知道從哪來摸出一根冰鎮黃瓜,把它塞進了涼子的手中。
“這是之前打算給你的。
但是你忙著去比賽。
快吃吧。
這都不冰了。”
就在涼子準備開始吃的時候,優里又說話了。
“有考慮來東京碰碰運氣嗎?
我哥的一本書正要拍電影。
我做主。
我給你拿一個角色。
怎么樣?”
涼子愣住了,嘴巴微張,看著笑容滿臉的優里,緩緩說出了一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