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大魯咧嘴一笑,帶著點得意,“這就是你們城里人常說的——‘強魯灰飛煙滅’!哈哈哈!”
……
孫果嘴角抽了抽,對這突如其來的冷笑話感到無言以對,只能點頭微笑應對。
玩笑過后,眾人回到飯桌。孩子們很懂事,紛紛主動上前幫忙端飯。吃飽后,他們又仔細地將自己用完的餐盒和桌面收拾干凈,然后自覺地離開了飯館。
“孫果,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大魯放下筷子,神色認真地問道。
“繼續挑戰會館!”孫果目光堅定,“我的目標是打進全國總決賽!”
“去京都城吧,”大魯建議道,“我看你的卡池里,錦囊牌太少了。遇到稍微強點的對手,這會是個大劣勢。”
“京都城?”孫果好奇。
“沒錯。京都城有個公會組織,一旦加入,你就能免費使用他們龐大的共享卡池。”
“免費卡池?這公會這么有實力?”孫果有些驚訝。
“何止有實力,簡直是富可敵國!”大魯肯定地說,“只要加入他們,雖然不能說立刻財富自由,但你后半輩子的衣食住行,基本就不用愁了。”
“有點意思……”孫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眼看天色已晚。“我得回酒店休息了,”孫果起身告辭,同時從兜里掏出一疊錢,“對了,這點錢你們收下。這頓飯,就當是我請孩子們吃的。”
“按道理我該拒絕的,”大魯沒有推辭,緊緊握住孫果的手,臉上滿是感激,“可這些孩子確實需要幫助……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選一幅畫帶走吧,留個紀念。”
“好!”孫果爽快地答應。他在琳瑯滿目的畫作中仔細挑選,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幅畫上:畫中是一位女性,身材輪廓清晰,線條簡潔流暢,臉龐只被寥寥數筆輕輕勾勒出來。整幅畫有種清新脫俗的感覺。畫的下方題著字:《天仙》——天仙不在天,藏在人世間。
“就這幅了,我很喜歡這名字。”孫果小心地將畫卷起收好,向三人道別:“那我走了。明天中午的飛機,就在這里提前跟你們告別了。飯很好吃,畫很好看,”他頓了頓,看著大魯,真誠地說,“大胡子哥,人,也很好。”
次日,孫果退房來到機場,買了一張前往京都城的機票。
“孫果,我就知道你還沒走。”
熟悉的聲音響起,孫果意外地回頭,發現哈爾·大魯竟出現在機場大廳,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女孩。
女孩半個身子被大魯寬闊的肩膀擋在其后,只露出半張小臉。
“大胡子哥,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不用送了嗎?”孫果問道。
“給。”大魯沒多解釋,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半銹的鐵盒,“這個你拿著。雖然加入公會就能用他們的卡池,但在那之前挑戰的路上,希望它能幫到你。”
孫果接過鐵盒,打開一看,里面靜靜躺著兩張屬性殺卡——一張【火殺】,一張【雷殺】。大魯特意來送這份禮,孫果心里明白,必有所托。
“胡子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直說。”孫果看向大魯。
“她叫哈爾·倪妮,”大魯指了指身后的女孩,“能不能拜托你,帶她一起走?”
這個時候,女孩方才從大魯身后走了出來。
她橄欖色的肌膚襯得眼窩格外深邃,濃密的睫毛低垂,投下如棲息鳥翼般的陰影。鼻梁高挺陡峭,鼻尖卻微微上翹,柔化了面容的棱角。兩條烏黑油亮的長辮從他臂彎旁垂落,辮梢用紅絲線系著小巧的銅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碎的輕響。
女孩手里攥著喝了一半的飲料,狼牙形狀的耳墜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兜帽下的雙眸,像兩顆剔透的玻璃珠,正悄悄打量著眼前的孫果。
“啊?”孫果看著女孩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不太方便吧?”
“沒事,”大魯語氣坦然,“她可以幫你做做飯提提行李什么的。她已經滿15歲了。我不想她一輩子困在特特烏城,她該去看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
孫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擺手:“大胡子哥!這玩笑開不得!她正是發育期,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的。何況,跟著我,她會吃苦的!”
這時,一直躲在大魯身后的倪妮忽然站了出來,聲音清脆卻帶著堅定:“阿爸昨晚說了,你給了很多錢幫助其他小朋友,你一定是個好人。我也不怕吃苦!”
“主要不是吃苦的問題……”孫果一時語塞,感覺有口難辯,“是……唉!”
孫果一個勁給哈爾大魯使眼色,似乎在說:她小女孩不懂,你一個成年人怎么也不懂啊...而大魯的表情好像在告訴孫果,即使那樣也沒關系,只要兩個人兩情相悅,年齡不是問題。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倪妮小臉微揚,帶著一絲倔強,“我也會玩武將錄,不會給你丟臉的!”
“跟這個也沒關系,主要是……”孫果知道跟他們解釋不清,又一時找不到更好的拒絕理由,急得直撓頭。
“這樣吧,”倪妮眼睛一轉,提議道,“我們來打一場!如果我贏了,你就帶我走。如果你贏了,都聽你的!”
“可是機場沒有競技場啊。”孫果無奈道。
“沒事,我有迷你版的!”倪妮說著,利落地從背后的小背包里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棋盤。
“……行吧。”孫果心想,自己好歹贏了她父親,總不能輸給小姑娘吧?再不濟,拖到飛機快起飛停止登機,她也沒辦法了。
倪妮麻利地展開棋盤,一張標準的1m*1m紙質競技場鋪展在兩人面前。
看著這熟悉的棋盤,一股溫暖的回憶瞬間涌上孫果心頭:這分明是小學時玩的那種!他人生中第一個教他“武將錄”的,正是母親。
記憶里,母親總是跪坐在對面,而小小的自己則坐在矮矮的木凳上。她耐心地教他如何擺放武將卡,如何解讀卡牌上的字句,遇到生僻字,就一遍遍溫柔地教他認讀。那時的母親,還常常故意輸給他,讓小小的他覺得自己是“保護父母的小男子漢”。如今想來,以母親當年的實力,恐怕現在的自己,也遠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