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希明明
- 分手后,我們官宣了
- 呆君記
- 2412字
- 2025-08-26 17:31:57
鄭桃走進監獄探視區。
窗明幾凈,處處透露著嚴肅而安靜的氛圍。墻上掛了一條橫幅標語,“勿以身試法,犯罪必究”。
這里的人們或焦灼,或呆滯,甚少有相互攀談的,大多只是獨自坐在一處等著。
鄭桃用帽子、墨鏡、口罩把自己嚴密地遮擋了起來,走到臺前,領了一個號碼牌。
工作人員已經和鄭桃熟識,和她點頭笑了笑。
鄭桃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心中有些不安。以往來了很多次,同樣的問題已經問了千百遍了,都沒有問到她想要的答案。
拿出手機,準備排解一下紛亂的心緒,結果一看,好家伙,更亂了。
鄭桃赫然發現,#許煥宇鄭桃昨夜干啥了##白歌許煥宇發布會##白歌送早餐##組團給許煥宇買個新話筒#上了熱搜。
#許煥宇鄭桃昨夜干啥了#后面還掛了一個“爆”字。
昨夜干啥了?
昨夜他掛我電話!
鄭桃氣呼呼地點進熱搜,欣賞了一下許煥宇話筒突然壞了的名場面。
只見許煥宇穿了一身黑,像古代皇上的暗衛似的,站得昂揚筆直,滿身殺氣,對著正在發出炒CP三連招的白歌,扔了一個炸彈。
看他在那兒假裝擺弄話筒的樣子,鄭桃氣笑了,很好,有做演員的天賦。
@吃瓜情報站V:新舊CP明爭暗斗,目前鄭影后態度不明。雖然舊情人好,但是架不住新人他又爭又搶!【白歌新聞圖】【許煥宇新聞圖】
鄭桃:……
都給她說蒙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和許煥宇談過戀愛,只知道她早期和白歌炒過CP。所以大家以為的舊人是白歌,新人是許煥宇,但許煥宇才是那個舊人,白歌是那個新人。
鄭桃看著那兩張新聞圖,左邊一身白,右邊一身黑,有點意思。又看了看粉絲截出來兩人對視火花四濺的動圖,確實有點意思。
@鄭桃V在@吃瓜情報站下評論:他倆好配哦【眼冒紅心表情包】
“018號!”
叫到鄭桃的號了,她收好東西,走進了會見室。
揮一揮衣袖,留下了炸鍋的評論區。
鄭桃坐在椅子上,面前有一塊隔音玻璃,明明是透明的,卻嚴嚴實實地隔絕了自由。
她等著獄警把希明明帶過來。
來了,腳鐐的聲音“嘩啦嘩啦”地遠遠傳來,越來越近。
走到門口處,腳鐐聲消失了。希明明猶豫著不敢往前走。
午后這時的太陽正好,金燦燦地涂滿了大地。
希明明感覺自己像是一只干癟的地下老鼠,被突然晾在了陽光下。
她的腿在抖,仿佛去見的不是昔日親密的隊友,而是仇人。
獄警見她呆立著不動,皺著眉盯了她一會兒,突然“啪”地一下推開門,將她推了進去。
希明明踉蹌了一下,穩住了腳步。
鄭桃將目光放在希明明身上,當初的蘋果臉凹陷了進去,老被粉絲們戲稱的鐵劉海,也一絲不剩地緊緊梳起來,只有身形還和之前一樣,瘦瘦小小的。
她躲著鄭桃的目光,坐在了玻璃的另一邊。
鄭桃拿起掛在一旁的電話機,示意希明明。
希明明有點不情愿,但終究還是把電話筒貼在了耳邊。
“來之前,我替你去看過楊檸了。”
這是最初兩人的約定,探監之前,鄭桃要替希明明去楊檸墓前看一看。
“他……那兒怎么樣?”希明明的聲音有些干澀。
鄭桃的眼神里有幾絲憐憫:“綠樹成蔭,清風習習,挺好的。”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比你這兒好。”
希明明別開臉。
再扭轉回來時,希明明臉上已掛了豆大的淚水,像晶瑩的串珠散了線,一下子掉了下來。
“桃子姐,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懺悔。”
鄭桃緊跟著問:“懺悔什么?你不該殺他?還是殺他的不是你?”
希明明使勁地搖頭,有些神經質地吞咽著,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罪不該死。是我,是我殺了他。”
鄭桃軟著聲音,試探著問道:“告訴桃子姐,你為什么殺他?”
希明明閉上嘴巴,呆呆地望著玻璃,不作聲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又陷入了往日探監的循環。
鄭桃克制著自己不要暴走,深呼吸了一下,看著希明明憔悴的模樣,又漸漸冷靜了下來。
鄭桃打開隨身的包,掏出一個首飾盒放在桌上。打開后,一對馬卡龍耳環露了出來,鑲嵌其上的鉆石晶瑩剔透,像馬卡龍上綴著的糖霜。
希明明看著這對耳環,不明所以。
這是拿給她的?
監獄里怎么能戴這種東西?
現在的她,又怎么能戴這種東西?
以前她是團內的“可愛精靈”,日常的穿衣打扮都是香香軟軟的風格,什么糖果色口紅、草莓手鏈、馬卡龍蓬蓬裙……她低頭看了看身上土橘色的囚服和腕上的鐐銬,臉上木然一片。
鄭桃輕輕摸了摸這對耳環,露出一絲回憶的微笑:“這個耳環,是要送給你的。”
希明明扯起嘴角,嘲諷道:“送我?”
“準確來說,是當年準備送你的生日禮物。”鄭桃嘆口氣,又道:“那天,我特意出門去買的。”
希明明顫抖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那天你不在宿舍,是出去買了這個?”
鄭桃看著希明明的臉,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希明明聲音變得凄厲,面部肌肉猙獰地跳動,她嚯得站起來,帶動鐐銬發出“嘩啦”的聲音,雙手拍在玻璃上:“那天出事的,本來應該是你!!!”
兩人目光死死地糾纏在一起,鄭桃心中“突”地一跳,希明明眼中的光亮明明滅滅。
“你為什么……為什么出去……”
“還是給我……”希明明又哭又笑,“給我,買禮物……”
她的話筒早就掉在了桌上,但她喊叫的聲音太大,不用話筒,鄭桃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門外的獄警聽到聲音不對勁,推門進來,敲了敲墻,道:“肅靜!”
希明明的手順著玻璃滑下來,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那天出事的,原來應該是你。”她喃喃地念叨,聲音小了下來。
鄭桃腦中嗡嗡作響,反問道:“你是說,跳樓的應該是我,還是殺人的應該是我,還是死的應該是我?”
希明明雙手緊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鄭桃,忽然長出一口氣,眼淚又流下來。
“對不起,桃子姐,對不起。”
兩人對坐無話。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當天發生了什么嗎?”
希明明沒有正面回答,忽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桃子姐,你現在還在鯨華娛樂嗎?”
鄭桃點點頭:“當初我們不是一起簽了10年嗎?我的合約明年才到期。”
希明明又沉默了。
良久,鄭桃道:“今天上午,我去見了Sally,她很不好。”
希明明抱著頭,一聲不吭,只是肩膀微微地顫抖。
“桃子姐,保護好自己,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Sally姐姐已經這樣了,我不希望你……”
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嚨,希明明沒說下去。
探視時間很快到了。
獄警走進來,要帶她出去。
希明明站起來,定定地看著鄭桃,整個人搖搖欲墜,眼中又泛起波瀾:“是我沒用,我沒辦法救下她。是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