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桃被許煥宇拉著,跌跌撞撞地穿過了走廊。
他的手熱得驚人,像一把鐵鉗握住了她。
也不回頭看她,只顧往前走。
鄭桃腹誹,得虧咱長了一個大長腿,要不以前夫哥這個走法,她還真跟不上。
兩人在體育館的后院走了一陣,人越來越稀少,后來簡直沒半個人影了。
只剩下光禿禿的月亮,在清淡地撒著月光。
鄭桃被許煥宇抵在一棵大樹上。
后背撞在粗糙的樹干上,些微有些疼痛。鄭桃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生氣了。
樹葉的清香伴著他身上的松柏味道環(huán)繞住了她。
鄭桃四下看了看:“在這兒拍?有點黑吧?”
許煥宇感覺一口氣梗在了喉頭,剛才唱高音都沒這么上不來氣。
“你真是來拍照的?”
他的眼睛仿佛有熱量,鄭桃和他一對視,就感覺臉頰發(fā)燙。
鄭桃垂著頭,躲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許煥宇怒極反笑,雙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抬起頭看著他:“這是你第一次來看我的演唱會。”
是的,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的演唱會。
畢竟彼時,兩人在一起,他不是天王,她也不是影后。
他倆那個時候只能去看別人演唱會,他笑她唱得亂七八糟,她撇嘴說他像一只伸著脖子的大鵝,比臺上唱得還認(rèn)真。
后來兩人分手了,幾年過后,許煥宇大火。演唱會也開起來了,一場一場又一場。
她也一步一步成為了影后,輾轉(zhuǎn)于各個片場,反而再也沒去過任何人的演唱會了。
夜色里的許煥宇還帶著舞臺妝,臉上粘了一些細(xì)碎的亮片,眸子深深的,似乎還透露著一絲委屈。
鄭桃又被男色恍了一下,盯著看的時間有點長,眼睛有點酸脹,一眨眼一泓水光在眼中閃現(xiàn)。
許煥宇像被燙到了手,從她腮邊收回來。低聲又喃喃道:“這是你第一次來看我的演唱會。”
“什么?”鄭桃沒聽清,許煥宇卻閉口不說了。
她定了定神,默默在心里念叨:事業(yè)第一,感情只會成為拖累,她可是要成為三金影后的女人!
目前只拿了一個,她的小金人兒一個也不能少!
她還要掙很多很多錢,多到數(shù)不清,用不完。
“是,我錯了,大鵝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許天王,咱可以拍照了嗎?”
鄭桃:“如果你不想拍,也不是不行……今天松子拍了一些我去看你演唱會的照片,應(yīng)該也夠用了。”
“拍,為什么不拍?”許煥宇似乎是認(rèn)命了,沉著一張臉。
他之前一直忙著籌備演唱會,沒顧上看娛樂消息。
這回拿出手機,點進(jìn)大鵝的熱搜,只劃拉了兩下,就被氣笑了。
有一個音樂博主他關(guān)注了蠻久,這次破天荒發(fā)了一個和音樂沒關(guān)系的博文:
@音樂資訊總站V:#許煥宇#曲項向天歌。然后配了一張他演唱會的照片。
許煥宇:[微笑]
他是大鵝,大鵝……
在她心里,他就是這樣的形象嗎?
兩人往路燈下走了兩步,鄭桃掏出手機,點進(jìn)自拍模式。
“你能靠近我一點嗎?”
“笑一下!”
“這笑得也太假了……”
鄭桃看著手機屏幕里僵硬的兩人,皺了皺眉,站在許煥宇旁邊,比了個耶。
感覺還是差點意思。
許煥宇搶過手機,兩人的指尖短暫接觸,仿佛和他臉上的細(xì)碎亮片一樣,帶著火花。
鄭桃訕訕地縮回手。
許煥宇卻一把攬過鄭桃,兩人頭和頭相碰,鄭桃一呆,許煥宇笑了。
咔嚓,一張照片出爐。
許煥宇把剛才那幾張都刪了,就留下這一張,把手機扔到鄭桃懷里:“就這個吧。”
說完,許煥宇拔腿就走。
鄭桃看著手機里的照片,嗯……是還不錯,許煥宇更靠近鏡頭,顯得鄭桃臉很小。兩人也不僵硬,很親近的樣子,就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對,但也說不上來。
鄭桃看著微信,美玲姐的信息一條接一條地冒上來,不停催促,她也不想了,趕緊把照片傳給了她。
再抬頭,許煥宇已經(jīng)走出去了老遠(yuǎn)。
“喂!等等我!”
許煥宇卻越走越快,一眨眼就進(jìn)了大樓。
鄭桃氣呼呼地走了幾步,松子就跑過來接她了。
松子開著車,送鄭桃回家。姜姜手下帶的另一個藝人有演出活動,直接去了現(xiàn)場,車?yán)锞褪A怂麄儍蓚€人。
松子是這兩年新來的助理,不知道之前具體發(fā)生了啥,只知道鄭桃和許煥宇談過,又分了,后來冷戰(zhàn),現(xiàn)在又摻合在一起了。她的好奇心蹭蹭往外冒。
“桃子姐,能問問你們是怎么分手的嗎?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說……”
鄭桃笑:“沒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我助理,知道的多一些也不要緊。不過在說這件事之前,你在應(yīng)聘我助理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我CP體質(zhì)的事?”
松子硬著頭皮:“這個倒是知道。不過,桃子姐你演技這么過硬,估計也是CP粉們瞎磕啦……”
“并不是。其中有幾個CP是我主動簽的炒作合同。”
松子詫異地看向她,怪不得前幾年鄭桃爆了一個又一個大熱CP,原來除了粉絲們在磕,經(jīng)紀(jì)公司也在推。
“松子呀,不要把我看得太好哦。畢竟,我也是出身于傳言中的死亡組合‘SWEETY’呢。”鄭桃自嘲地笑笑。
“組合解散以后,我也陷入了低谷。我,就是可以為了熱度不擇手段。從愛豆到演員,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更不能掉隊。”
幾個月前,她新封了金芙獎影后,她更加懂得任何事情都沒有事業(yè)重要。
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從剛開始炒CP,許煥宇就不同意。我們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吵著吵著就分了。”
幾年間發(fā)生的無數(shù)事情,被她三言兩語地總結(jié)完了。此時再回頭想想,當(dāng)初痛苦的、糾結(jié)的、放不下的、厭倦至極的、害怕的種種,其實也就那樣。
鄭桃看著窗外的夜色,呆呆地出了神。
車速很快,被黑夜染成墨綠的樹,一排排迅速倒退。
松子沉默了。
曾經(jīng)的女團(tuán)“SWEETY”現(xiàn)在幾乎成了娛樂圈的禁忌。本來“SWEETY”的熱度如日中天,可以說街巷之中無人不知。卻在某一天,突然爆發(fā)了內(nèi)部丑聞,一朝一夕間名落千丈。
當(dāng)初的五個成員,一個坐牢到現(xiàn)在還未釋放,一個重病奄奄一息,一個退圈嫁人生子,一個轉(zhuǎn)行成了主持人,只有鄭桃還在娛樂圈,拼命掙扎出了一番成績。
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一直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