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風(fēng)寨奪證,毒計(jì)反殺
- 楚風(fēng)狄骨共長安
- 軒轅皇神
- 3501字
- 2025-07-24 09:57:36
三更的梆子聲剛敲過第一響,鎮(zhèn)北王府后院的角門就像只蟄伏的獸,悄無聲息地裂開一道縫。蘇挽月?lián)Q了身玄色夜行衣,腰間別著個巴掌大的瓷瓶,里面是她用曼陀羅花粉和巴豆粉調(diào)成的藥——前世處理跨國販毒案時,她跟著緝毒警學(xué)過簡易藥劑配比,對付黑風(fēng)寨這些只懂打打殺殺的嘍啰,足夠了。
“確定要親自去?”蕭承煜的聲音從陰影里滑出來,他也換了同款夜行衣,肩上挎著個包袱,里面露出來的繩索和火折子閃著冷光。他目光掃過蘇挽月腰間的短刀,那是她穿越時帶的防身武器,刀刃在月光下泛著青白,“黑風(fēng)寨的寨主是前禁軍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年在戰(zhàn)場上以一敵十,武功硬得很。”
蘇挽月低頭檢查瓷瓶封口,指尖觸到冰涼的釉面,想起前世跟蹤毒販時的場景——那時她也是這樣,明知對方有槍,還是敢單槍匹馬跟到倉庫。“越危險的地方,越容易得手。”她抬頭看他,眼里的光比刀還亮,“柳氏說老仆病逝是假,我讓暗衛(wèi)查了三天,才查到那老東西被藏在黑風(fēng)寨,專門看守走私的軍械賬冊。你信我,還是信你的暗衛(wèi)?”
蕭承煜挑眉,從懷里摸出盞琉璃燈塞進(jìn)她手里。燈盞小巧玲瓏,邊緣刻著細(xì)密的花紋,看著像姑娘家的玩物。“這燈能發(fā)出只有暗衛(wèi)看得懂的信號,遇險要就點(diǎn)亮。”他指尖不經(jīng)意劃過她腕間,那里有道淺淺的疤痕——是前世她為救委托人被歹徒劃傷的,竟也跟著來了這里。“別逞強(qiáng),實(shí)在不行就撤,賬冊我們可以再找。”
蘇挽月捏緊琉璃燈,燈壁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過來,暖烘烘的。“放心,我惜命得很。”她扯了扯他的披風(fēng),“倒是你,左肩的舊傷別太用力,真要動手,我掩護(hù)你。”
兩人借著月色往山林里鉆。黑風(fēng)寨建在斷崖之上,唯一的通道是架在兩山之間的吊橋,橋頭四個嘍啰背對著他們,腰間的彎刀在月光下閃著兇光。蘇挽月趴在草叢里數(shù)著他們的呼吸節(jié)奏,三長兩短,顯然是練家子,但腳步虛浮,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按計(jì)劃行事。”她貓腰溜到溪流上游,蹲在一塊巨石后。溪水潺潺流過,帶著山澗的涼意,她拔開瓷瓶塞子,將藥粉全倒進(jìn)水里。白色的粉末遇水就化,順著石縫往寨里淌。她算過劑量,半個時辰足夠讓寨里的人腹痛如絞,卻又不至于立刻斃命——留著活口,才能問出更多線索。
剛回到吊橋邊,就聽見寨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像殺豬似的。橋頭的嘍啰探頭探腦,罵罵咧咧地要去看究竟。蘇挽月趁機(jī)摸出袖中的迷魂散,屈指一彈,白色的粉末順風(fēng)飄過去。四個嘍啰哼都沒哼就軟倒在地,跟攤爛泥似的。
蕭承煜飛身躍上吊橋,劍光一閃,砍斷固定繩索的鎖鏈。“動作快,藥效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他的玄鐵劍在月光下劃出道冷弧,“寨主喝的是井水,多半沒中招。”
寨里果然亂成一鍋粥。嘍啰們捂著肚子?xùn)|倒西歪,有的直接在院子里拉稀,臭得人睜不開眼。蘇挽月跟著蕭承煜直奔后院,按暗衛(wèi)給的地圖,老仆被關(guān)在最里面的柴房。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霉味,角落里縮著個干瘦的老頭,正是當(dāng)年幫柳氏轉(zhuǎn)移嫁妝的老仆劉忠。
“小姐!”劉忠見了蘇挽月,跟見了救星似的撲過來,膝蓋在地上磕得咚咚響,“柳氏讓我偽造軍械賬冊,說只要熬過這個月,就送我去江南養(yǎng)老!她還說……”
“賬冊在哪?”蘇挽月扶住他,指尖觸到他冰涼的手,這老頭嚇得渾身抖得像篩糠。
“在……在寨主臥房的暗格里!”劉忠指著東廂房的方向,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但寨主沒中你們的藥,他喝的是井水!”
話音剛落,柴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踹開。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壯漢堵在門口,手里的大刀劈頭蓋臉砍過來,風(fēng)聲呼嘯,帶著股血腥氣。“小賤人!敢算計(jì)你爺爺!”
蕭承煜揮刀格擋,兩刀相撞,火星濺了蘇挽月一臉。“你帶老仆先走,我來對付他!”他的玄鐵劍沉得很,每一招都帶著千鈞之力,卻一時拿不下那壯漢——這寨主的刀法又快又狠,顯然是戰(zhàn)場上拼過命的。
蘇挽月看了眼纏斗的兩人,寨主的刀法剛猛有余,靈活不足。她當(dāng)機(jī)立斷,拉著劉忠往臥房跑。剛摸到暗格的機(jī)關(guān),就聽見身后風(fēng)聲驟起——寨主不知何時擺脫了蕭承煜,手里的飛鏢直取她后心!
“小心!”劉忠猛地推開她,飛鏢“噗”地釘進(jìn)他胸口。老頭咳著血,指著暗格:“賬冊……第三頁……有李嵩的……印章……”
蘇挽月眼眶一熱,抽出短刀就沖上去。她沒學(xué)過武功,但前世跟格斗教練練過幾年防身術(shù),專打人體薄弱處。趁著寨主收鏢的空當(dāng),她矮身滑到他腿邊,短刀狠狠刺向他的膝彎。
“嗷!”寨主吃痛跪地,蘇挽月趁機(jī)掀開暗格,里面果然放著本牛皮賬冊。剛把賬冊塞進(jìn)懷里,蕭承煜就趕到了,一刀劈在寨主后頸,壯漢哼都沒哼就倒了。
“快走!”蕭承煜拽起她往外跑,剛沖出臥房,就見寨中火光沖天——竟是柳氏派來的人,想趁亂滅口!
“她怎么會知道我們在這?”蘇挽月翻身上馬,賬冊硌在懷里,硬邦邦的像塊石頭。
“侯府有她的眼線。”蕭承煜策馬跟上,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看來她急著要賬冊,連黑風(fēng)寨都敢犧牲。”
兩人沖出寨門時,身后傳來爆炸聲,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蘇挽月回頭望去,柴房的方向已經(jīng)成了火海,劉忠的尸體怕是早就燒成了灰。她突然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這是第二條人命,柳氏欠她的,又多了一筆。
回到王府時,天已微亮。蘇挽月坐在鏡前,借著晨光翻開賬冊。第三頁果然蓋著李嵩的私章,朱砂紅得刺眼,上面記錄著他每月從黑風(fēng)寨提走五十把弩箭,全送往二皇子的封地。
“足夠讓他掉腦袋了。”蕭承煜擦著刀上的血,布巾染成了深紅色,“但要等秋獵時呈給陛下,那時百官都在,二皇子想壓也壓不住。”
蘇挽月卻指著賬冊末尾,那里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狼頭:“你看這里,李嵩的軍械都賣給了北狄,而你父親當(dāng)年就是戰(zhàn)死在北狄戰(zhàn)場。”她抬頭看他,眼里的光銳利如刀,“這背后一定有關(guān)聯(lián),說不定你父親的死,就和這批軍械有關(guān)。”
正說著,綠竹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手里捏著張字條:“小姐!侯府來人說……說柳氏病危,讓您回去見最后一面!”
蕭承煜把刀“哐當(dāng)”放在桌上:“她這是狗急跳墻了,想騙你回侯府下手。”
“我得回去。”蘇挽月合上賬冊,塞進(jìn)梳妝臺的暗格,“她想引我回侯府動手,我就偏要去,讓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獵人。”她想起前世辦過的一個案子,嫌疑人故意示弱引蛇出洞,結(jié)果被她反將一軍。柳氏這點(diǎn)伎倆,她閉著眼都能看穿。
侯府正廳擺著棺材,柳氏躺在榻上,蓋著層薄被,臉色白得像紙。見蘇挽月進(jìn)來,她掙扎著要起身,咳嗽得像只破風(fēng)箱:“月兒……娘知道錯了……你把賬冊還回來,娘給你磕頭……”
蘇挽月在她對面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茶是去年的陳茶,味澀得很,顯然柳氏是真急了,連待客的茶都懶得準(zhǔn)備。“母親病得真巧,我剛從黑風(fēng)寨回來,您就病危了。”
柳氏眼神一慌,隨即又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什么黑風(fēng)寨?娘聽不懂……娘只是想你了……”
“是嗎?”蘇挽月放下茶盞,聲音冷得像冰,“那老仆死前,說你在他粥里下了毒,還說你和李嵩的私生女,就養(yǎng)在城郊的莊子里。”
柳氏猛地坐直,指著她罵道:“你胡說!你這個賤蹄子!”
“我是不是胡說,去莊子里看看就知道了。”蘇挽月起身要走,“哦對了,我已經(jīng)讓人把李嵩走私軍械的證據(jù),送到了御史臺。母親猜,他會不會把你供出來?”
柳氏徹底癱在榻上,面如死灰。就在這時,嫡姐蘇清瑤瘋瘋癲癲地沖進(jìn)來,手里握著把剪刀,眼神直勾勾的:“蘇挽月!你毀了我和二皇子的婚事,我殺了你!”
蘇挽月早有防備,側(cè)身躲過。蘇清瑤收不住力,剪刀“噗”地刺穿了柳氏的咽喉。柳氏瞪大眼睛,嘴里咕嚕咕嚕冒著血泡,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死在親生女兒手里。
“不是我!是她自己撞上來的!”蘇清瑤嚇得扔了剪刀,癱在地上,裙子上濺的血像朵妖異的花。
蘇挽月看著柳氏的尸體,突然笑了。這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諷:“姐姐別急,京兆尹馬上就到,你慢慢跟他解釋。”
原來她早就讓暗衛(wèi)去報了官,說柳氏勾結(jié)黑風(fēng)寨,意圖謀害朝廷命婦。此刻府外傳來馬蹄聲,京兆尹帶著衙役沖了進(jìn)來,看到榻上的尸體和嚇傻的蘇清瑤,當(dāng)即下令:“拿下!”
蘇挽月站在廊下,看著蘇清瑤被拖走時的哭喊,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綠竹遞來帕子:“小姐,都結(jié)束了。”
“不,才剛開始。”蘇挽月望著皇宮的方向,那里的水更深,漩渦更多,“李嵩倒了,二皇子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準(zhǔn)備好,迎接更大的風(fēng)暴。”
回到王府時,蕭承煜正在書房等她,見她身上沒沾血,才松了口氣:“柳氏死了?”
“被蘇清瑤殺的。”蘇挽月坐下,端起他遞來的熱茶,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淌,“也算罪有應(yīng)得。”她翻開賬冊,指尖劃過李嵩的私章,“現(xiàn)在該輪到二皇子了。”
蕭承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冰涼的指尖:“秋獵時,我會讓他身敗名裂。”
月光透過窗欞,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賬冊上的弩箭圖樣在燈光下格外清晰。蘇挽月突然想起老仆臨死前的話,李嵩的私章刻著“衡”字——那是二皇子的名字。
這盤棋,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但她不怕,就像當(dāng)年在法庭上,對方越是強(qiáng)勢,她越能找到破綻。只要賬冊在,證據(jù)就不會跑,而她的刀,永遠(yuǎn)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