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禁制’的東西么?
王極并沒有說,其實這個東西對他來說還更有優勢。
實際上他還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能用法術,這樣就可以用堂堂正正用特性搞人了。
如果在沒有限制的情況下,單論純粹的力量和數值的話,王極是比不過任何一個高階的,對面稍微機靈點他就要開始頭疼。
但現在最高只能用六級的法術。
換成一般的奇術使,這時候肯定要抓腦袋了,在上限相同、意識也不會差太多的情況下,一對多就是個死,怎么都耗不過的,逃都難逃。
但對王極,那只能說——難說。
所謂奇術使也好,法術也好,都只是他的手段或者說模組之一,從來不是主職。
用得多,也只是因為目前數值高,比較好用而已。
現在這個體系被限制了,反倒是個優勢。
他們只會這一樣,王極可不是。
此時王極只想抬頭說一句:你們可以一起上。
之前是我說話太小聲,現在我要開始喊了。
“早知道這樣,三天前就給帝都打下來…”
但也沒所謂,影響不大。
帝國最后都城也是首都的落敗不可避免。
隨著理想共同體的大軍入城,一切都沒了懸念。
有喬瓦尼提供的地圖與標記,對于各路貴族高層的清理可謂是十分順利。
封城加上徹底的地毯式搜查,沒有任何人能逃得掉。
反抗的,直接抄家問斬,公審都省了。
不反抗選擇投降的,那結果其實也差不多,多活一會兒而已。
在針對帝都的清理進行了一會兒后,貴族們似乎也反應過來了,理想共同體根本不接受任何投降,沒打算放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于是剩下的貴族們痛罵著,被迫聯合起來做最后的撲騰。
不過也沒濺起多大的水花就是了。
高階戰力,理想共同體真的不多,只有王極一個新手,以及莫林勉強能算半個,對比起帝國目前的五個高階,那的確顯得捉襟見肘。
但是中低階,管夠。
像是騎士改造之類的玩意兒,在技術完全公開、進行開源研究的情況下,早就被這幾年煉金學院的畢業生給琢磨透,開始改良批發生產了。
貴族們耗盡心血引培養出的強力仆從騎士,在理想共同體只是普通士兵水準。
至于說法術戒指之類的底牌,也都是軍團每一個士兵的標配,這玩意兒在理想共同體有專門的生產線,不是什么稀有的東西。
反抗,只是徒勞。
這一天,帝都往日里不可一世高層特權者,大家族大貴族全陷入到恐懼當中。
牢固的利益網絡在新世界強大力量的沖擊下一觸即碎。
他們只能一點點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挨個清算、消失,然后輪到自己。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許多人忽然意識到:帝國真的要消失了。
雖然建立也還沒多久。
每逢戰爭,往往是既得利益者的狂歡,底層人的痛苦。
不過這一次,情況卻反了過來,不,倒也不能說是反了,只是這一次的得利者是所有平民,遭殃的是剝削者。
一開始,即便理想共同體的情況在帝都多少有過一些消息傳播,可當戰爭真的觸及到生活時,所有人都是惶恐的。
但凡打仗,就少不得有亂子。
這時候平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下場如何只能看那些拿著刀的人。
生活在帝都的人太清楚帝國軍的作風了,那就是一群有編制的合法土匪,以他們為參考,就免不得也害怕其他地方的軍隊。
然而情況卻有所不同。
當理想共同體的軍隊抵達,愣是沒有一個人打擾平民,甚至看城內情況太亂,還專門組建了個‘救援組織小隊’對有困難的人進行幫扶。
他們給飽受饑餓折磨的人分發食物、在瘟疫橫行的地方救治病人、清理自上次地震開始就沒人打掃的廢墟…
順帶還承擔治安官的工作,逮捕了一些試圖混水摸魚的流氓與逃逸帝國軍。
“這是軍隊?”
許多人不敢置信。
眼前的一切,與記憶中‘軍隊’這個詞兒的差距太大了。
這世上還能有這種組織?
有的。
士兵們用行動給出了回答。
此時此刻,帝都終于通上了網。
各種意義上的。
另一邊,皇宮。
王極已經在這邊飛了一圈,帶人給皇宮犁了一遍,一個角落都沒落下,卻愣是沒找到這個帝國的皇帝。
大殿內空空如也,非常安靜,也沒什么隱藏通道。
最后還是被俘的前侍衛長說出了皇帝的下落。
“他往奇跡四塔的方向去了!”
好家伙,原來在這等著呢。
王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看來還是免不了要去那邊看看。”
此時帝都的情況已經徹底控制住,就算王極不在也不會出什么亂子,有很多值得信任的指揮干部正在默默組織處理一切。
接下來…
掂量著自己的一個個底牌,王極在通訊頻道中囑咐了一番,便直奔奇跡四塔飛去。
一路上都沒人阻止,塔前也沒人守著。
至于那五個高階,似乎也沒有攔著他的打算。
遍布符文的高塔大門敞開著。
王極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這座塔。
當真正又一次看到這座塔,王極才發現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上面有相當一部分紋路他依舊看不懂。
但在能看懂的部分中,也能解析出一些抑制魔力的功能。
粗略掃了一眼,王極又掏出鎬子挖了兩下,然后就發現這玩意兒居然有盾。
手感跟他的守護者玻璃一樣,有這一層盾就無法挖掘。
“算了,也不是研究的時候。”
收起鎬子,王極踏入塔中。
出乎意料地,塔內很安靜。
這里只有一條向上的通道,還有一些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的魔力燈火,恰好足夠將路照亮。
在王極之前的預想中,這座高塔或許會是個什么研究機構,有許多煉金術師和奇術使在里面工作,或者至少是做維護工作。
但此刻真的進來看,卻發現這里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維護的痕跡,地板與樓梯上都落了灰,只有一串腳印從塔底延伸向上。
看樣子不久前有人來過。
不出所料的話,就是那個皇帝了吧。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極抬起頭,望著幽邃盤旋向上的長長階梯,莫名地有些不安。
但還是那句話。
來都來了,今天肯定是不能就這么離開。
雖然塔里的環境很黑,階梯很長,但在無盡深淵之帽的視力強化加持下,王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盡頭的景象。
有一人已經爬到了階梯的最頂部,正喘著粗氣繼續往某個地方跑。
唰——
潔白的翅膀自法袍背后生出,王極輕輕一抬腳,便飛了起來,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掠過層層臺階,不斷上升。
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頂層。
“啊——!”
皇帝大叫一聲,見來者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人,滿臉驚懼。
“你是誰,知不知道這是禁地,是帝國圣殿大法師的居所,以帝國主人的身份,我命令你出去!”
“我是來終結你的人。”
王極表情淡漠,也懶得多胡扯什么,抬手就要放個法術讓這個所謂的帝國主人永遠閉上嘴。
然而當快捷界面調出來,他卻忽然發現,所有的法術都變成了灰色。
所有的,哪怕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戲法都無法釋放。
此地禁法。
“哈哈哈哈哈,傻了吧,你的力量在這里不管用!”
見王極發愣,皇帝忍不住大笑。
“那還挺有意思。”
聽到這話,王極掏出了許久不用的瑪玉靈大劈刀,以及一把靈寶包層銀樹法杖。
法杖核心:震擊。
啪!
隨著法杖揮動,一道電弧閃過,冷不丁地打在皇帝身上,使其發出一聲難聽的哀嚎。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能、你別過來!”
他連忙爬起來,沿著一個通道,跟發了瘋的野豬一樣呼哧呼哧往前跑。
“血還挺厚。”
王極扇動翅膀,立刻追了上去。
一個飛,一個跑,沒多久,王極就追上了前面的皇帝,一刀重重劈下去,手感略微怪異,也說不上砍到的是血肉還是純脂肪,不過總歸有效。
沉重的一擊直接將皇帝打得半死,飛得老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而這時候,經過一段追逐,兩人已經來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大廳內。
在大廳門口,王極忽然停住,沒再往前飛。
他的視線越過地上模樣難看的皇帝,看向大廳中央。
那里有一個造型古樸的石椅,石椅上坐著一位身形枯瘦的老人,穿著一身很樸素的灰色袍子,很不起眼。
他的模樣看起來與任何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沒什么不同,此刻只是坐在那,閉著眼睛,就好像是在假寐。
但細細看去,又會發現,這個老人胸膛沒有任何起伏,整個人就好像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說是個蠟像,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他的身上同樣落了不少灰,就和周圍的地板一樣。
“啊,啊…”
皇帝嚎叫著,手腳并用地往那張椅子旁邊爬。
他一邊爬著,一邊叫道:“奧斯維德爺爺,快醒醒,醒醒,是我,是我啊,我的祖父與您有約,您要保護我!”
啪嗒。
王極落到地上,往前走了一步,這聲音在空闊的大廳中格外明顯。
“醒醒,快醒醒啊!”
皇帝越發慌張,開始大叫起來:
“我敬愛的奧斯維德,帝國圣殿大法師,快醒醒,這個國家需要你!”
“求求你了,快睜開眼,求你了…”
“你說話啊,說話啊,不要裝死,有人要殺我啊!!”
隨著王極逐步靠近,皇帝的言語和行為越發瘋癲。
“你動一下啊!!!”
他終于是忍不住去伸手觸碰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動靜的老人,抓著他的衣服亂晃,口水噴得四處都是。
一邊晃著,還忍不住回頭盯著王極。
“他要來了,他要來了啊!”
皇帝驚懼地大喊著,嗓子都要喊啞了。
但就是不愿意自己反抗一下,仍舊指望著沒動靜的‘大法師’。
“你不要過來啊!”
他背靠石椅,扭曲著臉發出大叫,與此同時一個不慎,竟是直接將背后老人從椅子上拽了下來,使其直直摔在地上,發出撲通一聲。
“…”
“太丑陋了。”
王極忍不住皺起眉頭。
對愚蠢的厭惡在此刻達到頂峰。
“你該死了。”
在宣告發出的一瞬,眼前的皇帝終于是徹底崩潰,放棄了一切求助的想法。
他假裝回身,卻忽然抽出腰間匕首,癲狂地沖上來,試圖發起偷襲。
“連最后的掙扎死斗都要用卑劣的方法進行,也真是...”
“徹底沒救了。”
啪!
時間暫停。
王極沒有給這個皇帝任何機會,在時停中摘下了他的所有戒指和配飾。
隨后,一刀斬下。
噗嗤。
血條清空。
這次是徹底結束了。
王極松了口氣。
此時距離時停結束還有好幾秒。
王極忍不住轉過頭,打量起倒在地上的那位老人,心情微妙。
這就是帝國圣殿大法師·奧斯維德么。
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各種意義上的。
此刻時停也將這位老人覆蓋在內。
看著他不體面栽在那里的樣子,王極直搖頭。
“都這樣了還要被后輩糟蹋,唉…”
王極往前走了兩步,試圖將這位老人扶回椅子上,以此舉為這次行動劃上句號。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時,卻猛然一驚,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
嗯?
不對勁!
他剛剛…是不是在時停中動了一下!?